第732章 無法達成共識
瘋子！這個世界都瘋了！
雨婷聽著他的聲音，隻覺得痛得撕心裂肺。她咬了咬唇，冷下聲音，"你再來胡攪蠻纏，我就去我爸那裏告發你！你要不想蹲監獄，就走得遠遠的，別出現在我麵前……"
話落，卻已經止不住流下來的眼淚。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情況就變成了這樣……
她萬萬想不到，這個天姓純良的男人，居然會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老大。
她可是督察的女兒，這麽多年，父親為了他的案子，熬了多少個夜，愁白過多少頭發？如果，她還不知輕重的和雷珂傑在一起，豈不是相當於狠扇父親一耳光？
嚴重點，更甚至直接影響到父親現在的地位。
所以，她怎麽能這麽做？怎麽能自私的不顧一切，隻為自己的愛情呢？
這些年，好不容易和父親關係和緩了些，他若是知道自己和雷珂傑在一起，豈不是要氣得吐血？或許生起氣來，這輩子都不會認她這個女兒也完全有可能。
"好啊！就算你去告發我，我纏你也纏定了！"雷珂傑胡攪蠻纏起來是沒什麽道理可講的。
雨婷知道自己一直躲著不見他，也奈何不了他。隻得在門被他毀壞之前，起身，拉開門。
門口……
他正高高舉著椅子，很明顯準備砸門。見到她出來，動作一僵，隻是怔了兩秒，便勾唇笑起來。鳳目生輝，俊朗非凡。
他丟下手裏的椅子，彎身去拖她的手，眼裏有著絲毫不加掩飾的狂喜。
曾經他嘲笑過老付，覺得他居然這樣沒出息的栽在一個女人手上這麽多年，那時的他，萬萬沒料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仿佛，有個人不經意闖進了自己的世界，揮不去，卻也抓不住。霸道的攪亂他的心，他原本平靜的世界，即使花盡所有的氣力想去改變這一切，掙紮後卻發現這一切不過是頹然。
根本做不到將她推出自己的生命！
"雨婷……"雷珂傑激動得像個得到了糖的孩子，喃喃著，張開雙臂想將她攬進懷裏。
雨婷一個側身，將他的動作躲了過去。他眸色立刻沉鬱，有些不開心，又很委屈。手尷尬的僵在半空，一會兒才無奈而壓抑的垂下。
"我們先前不是好好的嗎？"雷珂傑望著她。
雨婷心裏又苦又澀，尤其他失落的樣子更是像心裏被狠狠擰了似的，讓她透不過氣。
可是……
"別纏著我了，我真的沒有勇氣去接受一個罪行累累的黑道大哥……"她垂下蒼白的小臉，心虛的不敢和他正視。怕他那樣讓人疼惜的眼神，讓她說不出絕情的話。
如果可以，她多想現在就投入他的懷抱。管他是什麽黑道白道。
可，她真的做不到那麽瀟灑……
雷珂傑似被打擊到，高大的身形僵在那，他子夜黑瞳執著的望著她，"可我愛你！"
她知道！她都知道！甚至，她也不知不覺的陷在了愛情裏，而且陷得很深。
"愛我又怎麽樣？可愛不能解決一切！你是黑道，我是白道，我們是不能相容的！珂傑，你走吧！"雨婷咬著牙，再一次狠狠拒絕他。也壓抑住自己悸動的心。
雷珂傑眸子越鎖越緊，他直直的望著她，好久……
灼熱而霸道，仿佛要將她凝出個洞來。
突然……
他俯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外走。
雨婷慌了，"珂傑，你要幹嘛丫？！"
"去找你父親！我要大聲告訴他，我愛你，我要娶你！"他一頓，轉過身來，篤定的繼續："而且，你也愛我！"
他的固執，他的灼熱，都讓雨婷心尖兒顫抖。
如果她立場不那麽堅定，真的要被他就這樣說服了。但是，理智攫取了她的思維。
她掙紮，"珂傑，你瘋了！他會被我們氣死的！"
"我顧不得了，我不準你和我分手，不準你這樣莫名其妙的躲我！"他不但不放開掙紮的她，反倒是一回身，就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抱進了臂彎裏。
有力的心跳和溫暖的體溫，讓雨婷終於忍不住揪著他身上的夾克慟哭起來。
這麽多天的思念，此刻全數累積在一起爆發出來，讓她再無法壓抑。
他抱著她下樓。
抱著她上車。
她還早哭。
直到，車要發動了，雨婷抹幹眼淚，一把將他的手抓住。
她被眼淚衝刷的晶亮的眸子望著他，"珂傑，拜托你別這麽衝動。長大點，好不好？算我求你。不要一直這麽幼稚了。"
雷珂傑一怔，臉色變得蒼白。唇艱難的動了動，好一會兒才從牙關蹦出幾個清晰的字眼，"什麽意思？"
"你要去和我爸把話說清楚，你說你絕不放手，無論如何要娶我。可是，你有在理會我的感受嗎？你有為我的立場考慮過嗎？"雨婷心裏很慌，爸爸有心髒病，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她，不敢冒這種險。
"我怎麽沒有了？如果沒有的話，我根本等不到現在，我早就在你躲我的這段時間衝到你們家去了！如果我沒有考慮你，我也不用這麽窩囊，我讓手下把你爸抓起來，一把槍就能逼你和他就範！"雷珂傑被她的話惹火了，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
"你這麽做是違法的！拜托你，別用你那些黑道的手段對付我爸爸。"雨婷急了。
她知道，他們正麵對抗的那一天遲早會有，可是，她希望越晚越好……
雷珂傑痛苦的皺著眉，疲倦的靠在椅子上，他就那樣哀戚的望著雨婷，"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
雨婷痛苦的吸了口氣，忍住眼眶的淚。
"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分開？我們這段時間還不算是分開嗎？"如今的他，早已經沒有往日的調皮和朝氣，語氣也很冷，"我不答應！"
雨婷哭著搖頭，"你別逼我。那是我爸爸，我不能因為愛情放棄親情……我真的做不到……"
"如果你父親真的不答應我們，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要我了？"他的嗓音，嘶啞起來，讓雨婷抽噎著抬不起頭。
她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是個連自己都沒有的答案，更甚至，她不敢去想這個答案。
她從未想過，她的人生裏，親情和愛情居然會衝突這樣大。
推開車門，默然的下車。
雷珂傑遲疑了下，還是追下來，抓住了她，"雨婷，我給你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他頓了頓，開口，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別不要我，好不好？"……
談菱沒料到付昱衍回來探自己的班，心底一陣掩不住的激蕩。
從那晚大吵一架後，已經好幾天不曾這樣近距離接觸過了。
她隻為公司服務，例行做著GREEN給她安排的工作。
偶爾，有和他不經意遇見，幾乎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和他說上幾句話，可他卻似不曾見到她一般，隻是冷冷的和她擦肩而過。
"找我有事嗎？付總。"開口，努力想要壓住心裏的悸動，可眼底的光芒掠動已經擋不住。
露台上，付昱衍兩手兜在褲子裏，立在那兒，目光深遠的投在冷風中，似若有所思。
談菱的話停了好一會兒了，也沒見他有開口的意思。正當談菱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淡淡的啟唇，直接開門見山，"要怎麽做，你才願意接受試管嬰兒的手術？"
談菱早就猜到了他是為了這個而來。嗤了一聲，看著他如雕刻般的完美側臉。
此刻，卻也冷得像雕塑。
他們之間，好像除了談這個，就再沒有其他好談的了。
也是……從來，他們之間有交集的除了公事以外，就隻剩下妞妞。
"這是在和我談條件？"談菱嗤了一聲。
付昱衍冷哼，眼神掃過來，像冰淩一樣刺骨，"你覺得你有資格談條件嗎？妞妞流著付家的血沒錯，但她更是你女兒，救她是你義不容辭的事！"
"你是她叔叔。總是揚言要好好疼她，照顧她一輩子，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卻連婚姻都舍不得犧牲了？"
"婚姻就是你的條件？"
付昱衍俯首下來，緩緩逼近談菱。眸色深邃，讓談菱看不透他的情緒。
她心裏有那麽一絲的期盼……
或許，他真的會答應自己這個不算過分的要求！
畢竟，他是真的愛妞妞的。這幾年來，他對妞妞的用心，絕不亞於任何一位父親。
揚起的心，卻因為他下一句話，而瞬間被墮入冰窟，"那很遺憾，看來我們永遠無法達成共識。"
說罷，望著一臉驚愕和羞惱的談菱，付昱衍站直身子，神情愈發冷了，"今天我來這裏，是順便給妞妞傳達一下她對你的想念。不過，很顯然你配不上她這麽想念。如果你不打算要她了也沒關係，我們付家會讓她在餘下的這段日子裏，過得很好。"
他語氣平靜，沒有一絲絲起伏。看起來竟透著一股絕情。
說罷，也不等談菱再說什麽，他轉身要走。
談菱有片刻的怔愣，良久才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他話裏的意思。
這麽說的意思是，他寧願看著妞妞出事，也不願意給她婚姻？！這麽說的意思是，付家要把孩子奪走？！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麽一鬧，付昱衍拿她沒辦法，隻能答應的。
可是，現在看來，情況並不是這樣……
心底的篤定，突然變得有些慌亂。想追上去再說什麽，付昱衍卻已經轉身，消失在電梯裏。
他，根本沒有說服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