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已經沒可能了
她似乎是累了。
力道鬆懈下來，她兩手顫抖著，攀住付昱衍的臂膀，渾身都在顫抖，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她看住他，絕望的眸子裏，燃起一絲報複的狠厲，"付昱衍，你聽好了！手術，我絕對不會接受！我寧願陪著妞妞一起去死，也不會再甘心當你們的生育工具！你要麽娶我！要麽，讓你們付家的血脈給我的愛情陪葬！"
"你瘋了！"他眸色寒透了。
"是，我是瘋了！可是，是你逼瘋我的！"
當他把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她的愛情，都不屑的踩在腳底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今天這場悲劇。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你別執迷不悟！"他眼底有著厭惡。
對於談菱，他是感恩的，她是整個付家的恩人。
可是，如果這份恩情，讓他拿愛情、拿婚姻去還，那他隻能抱歉，他做不到！
在7年前，他的愛情，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他的心，很小，小到除了萱萱，再容不下任何其他人。
"越是不能勉強，我便越要勉強！我這麽要強，怎麽能容忍你一直拒絕我這麽多年？孩子，要救，就娶我！否則，我一定帶著她，一起去死！孩子從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再那麽傻，給你們付家做嫁衣！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顯然，她徹底瘋了。
現在的她，哪裏還是一個母親？她整顆心已經被不甘和恨意充斥得滿滿的。
付昱衍不願意再和她多說一句。反感的扯著她的臂彎，將她重重推了出去。
門，被狠狠甩上。
夜，在這刺耳的一聲中，拉下可笑的帷幕……
付昱衍來看妞妞。
在付夫人的悉心照料下，妞妞病情又穩定了一些。這段時間和付夫人天天相處，連睡都睡同一張床，同一個房間，所以，即使怕生的她也和付夫人親近起來。
付昱衍到的時候，一老一小正在畫室裏玩得不亦樂乎。
付夫人扶著她的小手，小手生澀的握著畫筆，在畫紙上雀躍又小心的塗塗畫畫。
小臉上，也布滿了各色的顏料。似乎是顏料的關係，孩子的臉色比起往常似乎也沒那麽蒼白了。
付昱衍微微挑起唇角，幾乎不忍進去打擾她們。但，敏感的孩子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爹地！"她甜甜的叫人，轉過小臉快樂的和身後的付夫人說："奶奶，爹地來了！"
付昱衍這才舉步進去，和母親打了招呼，才撫著妞妞的頭，問："在玩什麽呢？"
"奶奶在教妞妞畫畫。"妞妞清脆的回答。
"妞妞天分不錯，果然是阿柏的血脈，以後就承了奶奶這衣缽。"付夫人寵溺的將孩子摟在腿上坐好。
付昱衍欣慰的望著一老一小，一會兒才將視線投向畫板，"聽管家說你們都在畫室窩一整天了，畫什麽呢？"
妞妞拿畫筆一下一下點著畫板，天真的回答，"這是爹地，這是媽咪，這是奶奶，這是妞妞。妞妞牽著的是小妹妹，或者小弟弟。"
孩子越說越興奮，"老師說過，這就是一個美好的大家庭！"
付昱衍的視線，卻落在孩子所謂的小妹妹或者小弟弟上，眸色暗沉下去。
"爹地不喜歡妞妞的畫嗎？"妞妞扯了扯他的衣擺。
他回神，隻是淡淡的抿唇，"誰告訴妞妞會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
"媽咪說的。"妞妞笑。她一個人玩久了，寂寞得很，現在有奶奶帶著玩已經很開心了，不過要是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陪著自己，那她就更高興了。隻是……
她眼神落寞下去，小手揪著付昱衍的衣擺，"爹地，媽咪最近很忙嗎？她已經好久都沒來看過妞妞了。"
一聽這個，付夫人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望了眼自己的兒子，見他神色不對。
付昱衍揉了揉孩子的頭，"嗯，最近媽咪在工作，我會代妞妞轉告你的思念的。"
"謝謝爹地。"雖然很想媽咪，但妞妞也不敢胡攪蠻纏。
付夫人便將妞妞從腿上放下來，交代孩子，"妞妞一個人呆在這兒玩一會兒，奶奶出去和爹地說幾句話，好不好？"
妞妞乖巧的點頭。
付昱衍跟著付夫人出來。
樓下，大廳裏。付夫人吩咐人泡了茶過來，啜了一口才開口："是怎麽回事？"
"談不攏。"付昱衍知道母親問的是什麽。
"你們是怎麽談的？"付夫人眉心皺起來。
"她想要和我生個孩子。"付昱衍頓了頓，抬目望一眼母親，視線深遠，"以正常的方式。"
付夫人麵色不鹹不淡，"已經猜到了，也猜到你會拒絕。按常理來說，她不應該拒絕人工受精才對。要救妞妞，她就應該有做出犧牲的準備。"
"她讓我娶她，否則，不答應救妞妞。"
付夫人似乎已經料到會是這樣，嗤笑一聲，砰的一下放下手裏的茶，麵上是隱忍的慍怒，"她豈不是可笑！當初可是她求著你救孩子，現在她是以為我們沒有她就不行了，是吧？看看她這樣子，還像個做母親的嗎？這種狠得下心腸的女人連當媽媽都當不好，還想給我們付家當媳婦？可笑！"
付昱衍冷眼望著窗外，沉默了一會兒，才調回視線來，看住母親，"試管嬰兒，已經是我的極限。我不會再退步。"……
時尚雜誌封麵拍攝基地。
在一台台專業的攝像機麵前，談菱嫻熟的擺著POSE，掛著專業表情。
等到攝像機一關，她到電腦前隨意掃了眼，見雨婷這會兒才拿著她的大衣過來，眉心一皺，"你是怎麽做事的？在公司裏培訓了這麽久，連個助理都當不好？想凍死我嗎？"
雨婷知道她正忙著找自己的茬。這段時間，她都像進入了更年期似的，不斷的找她麻煩。
挑這個毛病，挑那個毛病。隻要GREEN讚揚她兩句，她便會冷嘲熱諷給她潑冷水。
為了工作，雨婷也隻得忍著，"是。剛剛在更衣室裏被人絆了一下，所以耽擱了些時……"
"我要聽你的狡辯之詞了嗎？"談菱打斷了她，拿過她手裏的大衣，冷睨她一眼，"給我倒杯水來。"
等到雨婷一走，談菱才疲憊的靠坐在沙發上。空洞而木然的望著幾十米的樓下。
她也並不想這樣發脾氣，可是，隻要一想到眼前這女人和連瑾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便怎麽也忍不住。
是那個女人，毀了她的一切！……
"神經病！心情不好就能擺譜了？嘁。什麽玩意兒！"雨婷隻敢偷偷腹誹。拿著談菱的專業水壺往茶水間裏走。
沒抬頭，一不小心和人撞了個滿懷。
惱得正想開罵，抬起頭來卻見付昱衍俯首正望著她。
她一怔，心底剛剛憋著的一股氣，這下子更沒法壓抑了。
萱萱一個人被這份感情折磨得死去活來，他倒是瀟灑，大搖大擺的來探談菱的班。也不怕娛樂新聞又拿來做文章，被萱萱看到了又是一種切膚之痛。
想到這個，雨婷心底一股難平的憤然。
眉心一皺，她冷嘲熱諷的話不經大腦就出來了，"虧得我先前還以為你是什麽好人？沒想到你根本就是個可恥的大騙子！看我們萱萱單純，覺得騙著她好玩，是吧。和別的女人生個孩子都這麽大了，你居然還好意思和萱萱求婚，臉皮可有夠厚的！得！你們有錢，玩什麽遊戲玩不起呢？不過，別以為每個女人你們都消費得起！以後萱萱可沒這麽傻了，不會再上你這種人的當！我也堅決不允許！！"
她哼了一聲，報複的大力推他一把，將他狠狠推開。
付昱衍從始至終都不曾反駁，隻是靜等著她說完，望著她憤憤的轉身，突然開口問："她還好嗎？"
雨婷被這問題氣得倒抽口冷氣，幾乎是跳起來罵他，"萱萱過得好，關你什麽事啊？你還有資格問這些問題嗎？你以為你是誰啊？"
雨婷情緒太激動，以至於差點被嗆到，她吸了口氣，"不過，既然你要問，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她回過身來，盯著他，"萱萱的生活可不是隻有你，她現在過得可好了。在劇組拍戲，都每天有美男守候著！你應該多少也看新聞了吧？一定也知道她現在有男朋友了。而且，對方完全不比付總遜色！所以，您大可放心，咱們萱萱沒有了付總的摧殘，過得去過去好太多！"
付昱衍垂在身側的雙臂有些發僵。他努力的掀了掀唇，才終於開口："傑少已經上來了。"
"什麽？！"雨婷一驚。
下一秒，已經顧不得在罵他，將手裏的水壺往一邊一擱，就繞進隔壁一間更衣室裏。
果不其然……
才躲好，風一樣的腳步聲就上來了。
"老付，你見著她人了嗎？"雷珂傑的聲音裏，是掩不住的焦慮，還有……
讓她心疼的疲憊。
"嗯。那兒。"
該死！他不說會怎麽樣啊？！
緊接著……
更衣室的門被擂得轟然作響。"雨婷，開門！"
雨婷閉著眼，將自己埋在成堆的衣服裏。捂住耳朵，不去聽他的聲音。仿佛這樣就能不被他蠱惑。
他們是沒可能的！已經沒可能了……
"雨婷，你再不開門，我要撞門了！"雷珂傑幾乎要跳起來。
雨婷知道他說到就敢做，擔心他把更衣室的門砸壞，隻得開口："雷珂傑，你別鬧了，好不好？咱們真的沒可能！"
"怎麽就沒可能？！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你他/媽是個男的，我們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