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格外舒心
"那行。我去替你們收拾一下。"
"我也和你一起去。"喬涵輕步跟上去。
"這裏就是這段時間季懿住的地方。"喬喬打開輕便的竹門，回頭給喬涵介紹。
喬涵失神的看起來。
房間裏很簡陋，隻有一張一米多寬的木床，一個不高的櫥櫃，裏麵放著一些簡陋的男子服裝，並不高檔。
但整個房間收拾得異常幹淨，看起來格外整潔。
"這裏很小，你別介意。"
"不會，很漂亮清淨的地方。"喬涵真誠的說，"很不好意思，今晚要打擾你。"
"別這麽說，你是季懿的朋友。"……
晚上，喬涵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卻不見季懿的身影。
她狐疑的環顧一下四周，隻看見喬喬蹲在門外正在洗衣服。她笑著和喬喬打招呼，邊走過去。
"他去海邊了。"喬喬知道她找季懿，"每天他都會去，白天沒時間的話，晚上也會去。"
"去散心嗎？"喬涵問。
喬喬頓下手裏的動作，微微想了一下，才說："好像在找人的樣子，他會借船上海麵。他和我說過，他妹妹掉下了海……"
說到這，喬喬的語氣也微微有點低落。
喬涵胸口突了一下，立在那，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直到視線不經意觸到喬喬正在洗的衣服。
是季懿的貼身襯衫……
她愣了下。
蹲下身，和喬喬並肩而坐。
"喬喬，你真好。"喬涵由衷的感歎，"季懿的衣服還是我來洗吧，這段時間他能遇上你，真是謝天謝地。"
"還是我來洗吧，都已經習慣了。"喬喬無心的說，"之前他受傷的時候，都是我幫他洗的。等他傷好了，他就自己洗了。不過，因為他右手傷了筋骨，根本不能使半點力氣，所以偶爾我會趁他不在的時候，幫他把衣服洗了，免得他自己折騰自己。"
喬涵驚得瞪大眼。"季懿的手……"
"你別太擔心了，他說過，以後可以慢慢恢複的。他很堅強，我相信他一定能恢複成以前那樣。"喬喬安慰她。頓了一會，又問，"季懿以前真的是練散打的嗎？"
"散打？"喬涵機械的搖頭。
"我就知道他騙我！大騙子！上次幫我打走那群流氓時，他就騙我說自己是練散打的。唔，我真是太笨了，怎麽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他？還傻傻的說，等他手好了，去看他散打呢！"喬喬濕漉漉的手，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那模樣，很嬌俏。
喬涵怔忡的看著她，視線又落向那堆衣服，心裏突然升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悵然。
喬喬的神情，太像，太像戀愛……
幾個月，她沒參與的季懿的生活，似乎也繽紛多彩……
垂著肩，喬涵默然的坐在一旁，沒辦法再接話，隻是聽著喬喬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繼續說著季懿的事……
夜，越來越深了……
喬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
等到季懿從海邊回來，她才終於放下心，想出去看看他，卻終究還是忍住。
廳裏，傳來輕微的動靜，直到……終於沒有動靜了。
他應該是睡下了……
淩晨4點，季懿從夢中醒來，他又做另一個夢，夢到了藍穎。
起身，想倒口水喝，卻見到喬涵穿著單薄的衣服靠在門口，仰頭看著窗外的月亮。
似乎是發現他醒了，她回過頭來。
"我把你吵醒了？"很抱歉的看著他。
"沒有。隻是做了個夢，所以醒了。"他順手拿起一旁的毛毯，搭在她身上。她一僵，胸口劃過一抹暖意，這種感覺，久違了……
"怎麽醒來了？睡不著？"他淡淡的問。
"嗯。出來看看月亮。海邊的月亮比城市裏亮太多了。"喬涵的視線又落向窗外。
季懿側臉看向她，視線不經意落到她手腕上，那裏，帶著一個很精致的手環，和手腕恰恰緊密相貼。
"什麽時候喜歡帶這個了？"以前，她從不習慣帶手環的。因為要記筆記，寫作業，她總嫌那些東西礙事。
隻是很簡單的問題，喬涵卻有些慌亂，甚至心虛的將手攏了攏，拿袖子遮住了那隻手環。
"是秋秋送的，我也很喜歡，所以就一直帶著。"
季懿看她一眼，眸子依舊無波無瀾，讓喬涵理不清楚，他是真信還是沒有信。
"你的手呢？怎麽樣了？還能恢複好嗎？"喬涵突然想起來喬喬說的話，連忙焦急的執起他的手看了看。
他的手背上，有明顯的燒傷。她微微斂眉，心，很疼……
季懿卻沒有回答她，隻是輕輕的抽回手，摸了摸她已經瘦了一圈的小臉，"去好好睡會兒。你不是一直想看海嗎？明天一早我帶你去。"
"真的嗎？"喬涵心情上揚，笑容加深。
季懿心裏微動，重重的點頭，"真的。"……
一大清早，喬涵就起床了。想到昨晚季懿和自己的約定，她就覺得心情舒暢。
深吸了口氣，聞著帶著鹹味的空氣。
發現喬喬正在廚房裏忙著做早餐，於是她也進去，幫她打下手。
"這是季懿最喜歡的蝦仁燉粥。"喬喬指著火上的罐子。罐子裏散發著很濃的香氣。"嗬嗬，不過和你說不說都一樣，你是季懿的朋友，他的喜好你一定都很清楚。"
"蝦仁？季懿一直都海鮮過敏！"喬涵望著她。不會每天他都吃這個，過敏了，卻一句不提吧？
以前，為了不辜負父親的心意，他也曾這麽做過……
"過敏？可我每次做，他都會吃完！我以為……"喬喬也驚詫的捂住嘴，"天啦，這麽久他都瞞著我？"
果然……
喬涵說不出心裏是種什麽滋味。
或許，他隻是單純的不想辜負喬喬的好意而已？喬涵這麽安慰自己，可是，好心情真的已經消失殆盡。
喬喬懊惱的把蝦仁粥倒掉，又重新煮了簡單的粥。
"我要出去打漁了，一會季懿醒來了，麻煩你記得一定盯著他吃早餐。他習慣很不好，沒人盯著他總是不吃。"喬喬邊急著出門，邊和喬涵說。
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的這些叮囑根本就是多餘的。因為，這個女孩，不會比自己在乎季懿少。
"哦。好。"喬涵有些木然的應。
為什麽她覺得……她反倒成了局外人……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喬喬又折回廚房。
喬涵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叫喬涵。"
"喬涵？"喬喬怔在那，突然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
喬涵……小涵……
原來，這兩個字，是季懿的一個寄托。
"其實我也叫喬涵。"喬喬揚起笑。
"啊？"喬涵很意外的看著她。
"原來你就是季懿最在乎的那個人。我一直都在想，季懿那麽在乎的人到底是長什麽樣，現在總算知道了。"喬喬盈盈笑著，知道她就是季懿傷到發高燒時嘴裏還在念叨的那個人時，心裏反而一下子釋然了。
那個男人，從來就不屬於自己，所以，一開始她就不該抱期待的。現在，真正的喬涵出現了，她反倒可以徹底醒悟過來，趁沒有發展成苦戀的時候，及早從這段感情裏抽身。
於是，她不急著走了，反倒停下來和喬涵聊起來，"你是來接季懿回家的嗎？"
喬涵點頭，"嗯，我是這麽想，不過，他現在並不想回去。我能理解。"
"那你就陪他一起住下來吧。我相信，有你在身邊，他會很快放開一切包袱的。"
喬喬的提議，讓喬涵有些訝異的看著她。她以為這個女孩……也愛季懿的，可是，現在卻這麽大方……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喬喬坦誠說："我是挺喜歡季懿的。雖然他不愛說話，又有點像悶葫蘆，不過，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熱心，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對我們漁村的每一個人。隻是……"喬喬頓了頓，看向喬涵，"隻是他是屬於你的，不屬於喬喬。我相信，以後我也會找到一個像珍惜你一樣珍惜我的男人。"
聽著喬喬的話，喬涵很久沒有吭聲。
直到喬喬急匆匆的走了，她也隻是安靜的靠在餐桌邊上，看著炤上咕咕燒開的粥。
好一會，米粥味散發出來，喬涵才連忙將粥從炤上端走。
轉身，準備去叫季懿起床時，卻恰恰撞進他結實的胸膛上。衝力太重，差點跌倒，一雙溫暖的大掌密密箍住她的腰身。
那溫暖又熟悉的觸感，讓她心頭微暖，抬頭，隻見他眸光深沉的俯首看她。
"小心點。"他叮囑，神情依舊靜淡。大掌卻沒有及時放開她，隻是輕輕的擱在她腰間，視線越過她的肩頭，落向一旁的早餐上。
"什麽粥？"空氣裏飄散的，似乎不是海鮮的味道。
"就是大米粥。"喬涵微微一笑，轉身推他到桌邊，"你先坐著。我去給你端早餐。"
季懿乖乖的在桌邊坐下，很快的，喬涵端著熱氣騰騰的兩碗粥，擺在彼此麵前。
"正要叫你起床，你自己就起來了。看來到了這裏，你的睡眠習慣還是沒有改。"以前在家裏時，他習慣了每天7點半起床去公司趕早會，每天都是如此，幾乎嫌少有例外。
"嗯。"他右手擱在腿上，隻是用左手拿著勺，低頭喝了一口粥。
不知道是因為陪伴的人變得不同，還是因為粥裏沒有了海鮮的味道，他覺得，今天的早點吞進肚子裏格外舒心。
"多吃點。喏，這裏有塊蛋，給你吃！"她將自己碗裏的蛋舀起來，送到他唇邊，亮晶晶的眸子期待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