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留戀太深沉
她隻是耍點小心思，想知道他會不會心疼自己，會不會擔心自己而已……
"我沒那麽傻，即使以後都是一個人，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被傷著，凍著……"
季懿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用力將她哭到顫抖的身子抱住，更緊密的貼著自己。
她還在不住的喃喃，語音破碎。
他俯首，開始吻她。一點點，耐心的、輕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淚痕。像往日的春風拂在心頭，讓她驚顫不已。
她也哭著，回吻他。因為這片刻的溫情，激動得顫栗。
夜，越漸安寧，深邃……
他們越依越緊。
身體靠近著，心似乎也跟著近了，可是，隔在他們之間那道傷痕和那個已經失去的孩子，卻依舊清晰可見…………
清晨。
喬涵醒來的時候，季懿已經不在床上了。
臨近離別，喬涵反而已經沒有失落的感覺，剩下的隻是平靜。
空氣裏仍然還彌漫著獨屬於季懿的氣息。
她笑笑，從床上坐起來，理了理頭發。
仔細整理好床單，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廳裏，季懿正坐在沙發上，視線輕輕的落在窗外，複雜莫測。
莫光霽也坐在一旁，神色間似乎帶點遺憾。
矮幾上，放著一些東西，喬涵看清楚了，是他給自己辦的手續資料那些東西。
廚房裏，傳來輕微的動靜。
她扯出一抹笑，一定是藍穎在給他們做早餐。
輕輕繞進自己房間裏，換下睡衣才重新走出來。
季懿回頭，淡淡的看她一眼，視線在她手上的行李上，微微停了停。
"夫人。"莫光霽起身和她打招呼，語氣也有些低沉。
大清早的氛圍，已經充滿了悵然若失的傷感。
喬涵笑笑，看了眼身後的廚房，打趣他，"以後不用擔心有人淩虐你的胃了。"
"其實，偶爾有人淩虐一下也不錯。"莫光霽盡量保持輕鬆。
季懿已經起身，走到喬涵麵前，不等喬涵說什麽，他已經很自然的將她手裏的行李拎過來放到牆邊，"先吃早餐。"
"好。"她柔順的點頭，問他，"是直接去奧地利嗎？"
"下午兩點的飛機，那邊已經開始上課了，早一點去比較好。如果需要和同學們道別，可以替你改機票的時間。"
改時間又怎麽樣？遲早還是要走的……
"不用了。"她擺擺手，"隻需要和爸爸還有千秋打聲招呼就好了，用不了多少時間。"
"嗯。"季懿淡淡的點頭，"我陪你一起去。"
"好。"她靜靜的點頭，掩藏起那份寂寥……
也許是知曉了喬涵和季懿的決定，於是，藍穎也暫時收住了那份敵意。
不管如何，以後，喬涵不會再是她的對手，所以，最後一絲優雅她願意留住。
餐桌上，安靜得讓人幾乎窒息。
季懿隻是吃了幾束麵就再沒有吃什麽，反倒是喬涵將碗裏的粥喝得幹幹淨淨，還順手抓了塊土司。
"你的廚藝真好，以後季懿就交給你了。"她笑著拜托藍穎，盡量做出大方的樣子。
藍穎隻是不冷不熱的看她一眼，沒有開口。
這個交代，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喬涵訕訕一笑，側目，對上季懿深不見底的眸子，"吃完了，我們走吧。"
"嗯。"語氣平淡的回答，壓抑著內心不斷翻湧的情緒。
這是他的決定，他不該再有任何不舍和失落的……
遲早是如此……
莫光霽替她提著行李，她和季懿並肩從廳裏出來，彼此都無話，隻有心頭暗自翻湧的情愫。
"叮鈴……"
還沒來得及走出門，彼時，門卻突然響了。
下意識的，季懿將喬涵攬到身後。
盯著他寬厚的背脊，聞著他讓人安心的氣息，喬涵忍不住貪心的想，如果可以，能不能就讓這一刻停留……
她可以不離開，可以就這樣靠在他身後……
"先等一會，我看看是誰。"莫光霽警惕的將手搭上胸口上的槍。
這種時候，誰能找過來？除卻在這裏的幾個人意外，隻有藍邈知道他們的住處。
他湊到貓眼上，好一會回過頭，和季懿對視一眼，"先生，是和田的太子。"
"南宮？"喬涵鬆了口氣，但心有疑問，"他怎麽來了？"
"開門讓他進來。"季懿命令。
雖然他是和田的人，但看得出來那個他對山也並沒有敵意。而且，上一次若不是他出麵，他不會走得那麽順利。
淡淡的鬆開攬住喬涵的手，沒有忽視掉她失落的神情。
胸口沉悶的厲害，他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靜等著南宮進來。
打開門，南宮站在門外。
見到都立在門口，微微有些詫異，"你們正準備出門嗎？"
"沒有，是我打算去奧地利。剛想著沒法和你道別，你正好就出現了。"喬涵漾開笑，上前一步，將他拉進來。
季懿略微複雜的視線，落在他們挽在一起的手臂上，而後，淡淡的挪開。
"你要走？"南宮驚訝的看著喬涵。
"嗯。是決定得有些突然，不過幾年後就回來了。"
幾年後，一切，一定已經物是人非了……
幾年後的季懿，會不會……另取他人？
"先進來坐吧。"季懿淡淡的開口，往廳裏走，背影冷硬。
南宮卻沒有動，隻說："不用了，其實我是過來找小涵的。聯係不到人，問了藍邈很久才找到這裏來。"
"找我？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南宮的神色略微有些沉重，他想說什麽，但最後隻沉沉的問了句："你幾點走？"
"下午兩點的飛機。"
南宮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時間還來得及，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隻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見。"
"見誰？"喬涵心底的狐疑越發深了。
"顧雲宵。"南宮頓了一下，對上喬涵又迷惑又驚訝的目光，他解釋："因為上次的事，他被和田驅逐組織了，而且……"
說到這，他頓了頓，很慚愧，很沮喪的看著喬涵，"而且，受到了有史以來最殘酷的懲罰。對不起，我沒辦法阻止我父親……"
殘酷到，幾乎慘絕人寰！
現在光想想，南宮依舊覺得不寒而栗。
而做出這種事來的，竟然是他的父親！這讓他難以接受，甚至覺得不恥。
顧雲宵三個字，讓季懿往廳裏走的腳步頓住。背脊，一時變得更僵。
喬涵卻是一陣心驚，捂著唇，看著南宮，"什麽……叫最殘酷？"
她和顧雲宵之間，有太多的糾葛，也有太多的傷害，但聽到這個消息時，她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為他擰緊。
因為曾經真的深愛過，也因為現在不再愛，所以，她並不恨他，頂多隻算怨責罷了。
可是，這一次，卻是因為自己……
南宮垂下眼，很艱難的才開口："幾乎已經活不下去……"
因為知道他對喬涵的重要姓，所以，一早就打算好把他從和田救出來，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淒慘的結局……
"他現在在哪？"喬涵焦急的問。
"在醫院，我帶你過去。"
喬涵點點頭，要走，卻突然想到什麽，猛然頓住步子，"先等等，我……有話要和季懿說……"
"好，那我在門外等你。不用著急。"她眼裏對季懿的留戀太深沉，讓南宮覺得自己心底此時的澀然簡直很可笑。
到底有什麽好難受的呢？隻要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麽，自己的幸福在誰的手上，這比什麽都好！
當然，如果季懿要放棄給她幸福的權利，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爭取！……
喬涵轉身，就見到季懿僵立在那。即使隻是背影，顯露出來的孤寂卻很鮮明。
她有些心虛的垂著頭徐步走近他。
她知道，顧雲宵這三個字，在他們之間，真的很敏感……
"現在顧雲宵又為你出事了，你不感動的立馬去還恩，還留在這裏幹什麽？"藍穎靠在門內，不冷不熱的諷刺直擊而來，讓喬涵的頭垂得更低了，腳步更慢的走近季懿。
站定在他麵前，卻沒有勇氣抬頭。
"我……我去看看他就回來……"她竟有些結巴。
"不需要和我交代。"冷冷的，季懿開口。
他捏住拳，隻看到她顫抖得很厲害的睫毛。
"我……我去看看他就回來……"她竟有些結巴。
"不需要和我交代。"季懿捏住拳，隻看到她顫抖得很厲害的睫毛。
他永遠都記得，上一次……她也是說隻去醫院照顧他……
可是，結果……就是他們離婚……
"季懿……"喬涵頓了頓，好一會鼓起勇氣直麵他，"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抿著冷酷的沒有回答，隻是抬眼，冷冷的鎖住她，視線銳利如刃，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刺穿。
那森寒的氣勢，讓喬涵驚了一下，回神，隻見他已經轉身，決然的往樓上臥室裏走。
動作，已經昭示了他的回答。
喬涵悵然的斂下眉。
顧雲宵，終究是他們之間無法撫平的傷…………
沒有拿行李，喬涵空著手坐上南宮的車。
降下車窗，視線仍舊忍不住投上二樓的窗戶。季懿的臥室，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讓她無處可窺。
"好了，不要一臉深宮怨婦的樣子。"南宮調皮的拍她後腦勺，"一會我就送你回來。"
喬涵這才轉回頭，將車窗徐徐升起。
南宮側過身，幫她係好安全帶，這才發動車子，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她："上次考試的時候，不是說不打算去奧地利嗎？"
"嗯，那時候是想留下來。"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想留在季懿身邊了……而現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