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生日禮物
"對不起，爸。昨晚我有點累，所以就先回家了。電話也沒電。"
"你應該說對不起的是季懿。昨晚他生日，特意挑了你喜歡的抹茶蛋糕，等著和你一起吹蠟燭，結果，希望落了個空。雖然他什麽都不說，那不代表他不失落。"
"生日？"喬涵大吃一驚，"昨天是季懿的生日？為什麽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
難怪……
難怪昨晚季懿會那麽生氣……那麽失常……
"前天一大早我打電話就提過了，當時你不是應得好好的嗎？"
喬涵頭疼的撫額，"那時還在睡覺，根本沒聽進去。"
"事情已經這樣了，後悔也沒用。好好找季懿去道個歉。"
道歉？
掛上電話，喬涵將自己拋進大床裏，盯著天花板，腦海裏全是昨晚季懿盛怒的模樣。
現在去道歉，有用嗎？她很懷疑……
正亂想著，房間的門被從外敲響。"夫人，醒了嗎？"吳媽的聲音響起。
"醒了。"喬涵起身，理了理微微有些亂的發絲，打開門。
吳媽抬頭見到她紅腫的雙眼，微驚了一下，但也沒多問什麽。
"我把房間稍微收拾一下，夫人趕緊出去吃早餐吧。"吳媽邊整理被單，邊和喬涵說。
喬涵將換下的睡衣塞進衣櫃裏，視線掃過飄窗上的睡蓮，隨意的開口："這花瓶是吳媽挑的嗎？和這花挺相襯的。"
吳媽隨著她的視線看了眼，"這哪裏是我挑的。一大早先生讓光霽買回來的。這花還是先生親自收好插進去的。"
季懿？
喬涵怔了怔，視線頓在那睡蓮上，變得複雜深邃。她以為，他恨不得親手將這些花處理掉的……
徐步走過去，她將那張卡片拿到手上。
小涵，我想你了……
簡單的六個字，再怎麽看，還是那熟悉的筆跡。
可是……真的會是他嗎？
片刻的遲疑，她動手，親自將精致的卡片一點點撕成粉碎。
真傻，自己明明親眼看著他被推進了太平間，怎麽還會去相信這種惡劣的惡作劇？
再說，若真的是他，怎麽會忍心不出來見自己？
默默的，將一支支花抽出來，扔進垃圾桶。
"這花不是還很新鮮嗎，怎麽就扔了？"吳媽有些詫異的看著她的動作。
喬涵笑了笑，將花瓶小心的放回原位，"花瓶比花更好看。"
也許，這樣……對季懿才公平…………
辦公室，季懿怔忡的看著辦公桌上小瓶的過敏藥。
這是從喬涵口袋裏落出來的。
也許……是給他的？
偶爾，他能這麽自我安慰一下嗎？
"這小瓶藥片有什麽好看的？"莫光霽推門進來，見他看得出神，也好奇的湊過來看了兩眼，但沒有任何特殊。
"沒有。"季懿正了正色，將藥片小心的收進抽屜裏，問："事情辦好了嗎？"
莫光霽慎重的點頭，"嗯。隨時可以安排。"
正說著，一陣手機震動聲響起。磕著桌麵，很是刺耳。
臉色微寒，季懿將手機拿起來，朝莫光霽擺擺手，"你先出去，其他的事一會再談。"
莫光霽點點頭，安靜的帶上門出去……
"喂。"按下通話鍵，季懿先開口。
"季懿，你輸了。"
季懿沒說話，隻是默然的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這場愛的戰役裏，他從來都無意和顧雲宵爭個輸贏。
因為，他一直很清楚，從愛上喬涵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是輸家……
贏不了喬涵，也贏不了顧雲宵……
"你的生日，她記得嗎？"
他還是不說話，隻是，呼吸略略沉重了些。
"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出現，隻是我送的一束花而已，就可以讓喬涵徹底想不起你。"
季懿的胸口，一陣陣痛。
"這樣有趣嗎？"啟唇，他的嗓音無波無瀾，卻冷沉如冰，"為你哭得撕心裂肺，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一年前是如此，一年後還是如此……
"那至少證明她依然深愛著我。"對方的語氣，略帶挑釁，"季懿，你何時見她為你掉一滴傷心的淚？"
沒有反駁他，也無法反駁。
況且，愛，不該用眼淚來衡量，
繃著嗓音，季懿一字一句的回應他："不管她愛不愛我，我都不會再放她去你身邊。因為，你已經沒有守護她的資格。"
掛了電話，季懿站在窗邊，俯首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繁華的城市，此時落在他眼裏，卻是一片蒼涼。
總裝作不在乎，可是，心底的痛，卻騙不了自己。
喬涵……
喬涵……
傻乎乎的小東西，有一天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後，這份偏執的感情該如何自處？……
商場裏，兩個女孩手挽著手，仔細的逛著。
"小涵，這回你真是做得太過分了。你如果因為其他事忘了昨天的日子也就算了，可是，竟然是因為一束莫名其妙的睡蓮。季懿不生氣才怪！"陸千秋叨叨的數落喬涵，喬涵隻是咬著唇沉默的聽著。
"冷靜的想想，難道你真覺得他還活著？"
喬涵的唇，微微抖了抖。好一會，她幽幽的搖頭，"昨晚是我走火入魔了。"
死了的人又怎麽還會複活？上帝也不會讓這種奇跡發生吧！
"現在知道了吧？"陸千秋沒好氣的戳了戳她額頭，"好好珍惜眼前的人才是最應該的。不要再為了他去傷害季懿，這對季懿不公平。"
雖然，在愛情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想到昨夜季懿痛苦的眼神，喬涵隻覺得胸口有些透不過氣。
其實……很多時候，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甚至，她也不想弄到這種局麵。可是，遇到顧雲宵的事，她總會變得難以控製……
"我覺得還是讓季懿去查查到底是誰在惡作劇比較好。再這麽下去，你遲早要瘋掉。"看著喬涵憔悴的小臉，陸千秋有些不忍。顧雲宵對她的影響太大，即使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也能輕而易舉的打亂她的生活。
"不說這個了。"喬涵覺得有些累，刻意的避開話題，"陪我給季懿挑件生日禮物吧。"
"嗯，算你還有點良心。"……
深夜。
聽到門外的動靜，喬涵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拿過今天精心挑選的襯衫準備出去。
一會該和季懿說什麽？
對不起，昨晚不該失約？或者，這是禮物，雖然有些晚，但希望他會喜歡……
莫名的，覺得有些別扭。
在季懿麵前，她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包容、放縱，所以，似乎連一聲道歉都變得難以出口。
這真是太糟糕的習慣。
手，握上門把，正要拉開門出去，卻聽到門外一道聲音清晰的傳進她耳裏。
"已經仔細查過，昨晚送花給夫人的確實是和田派來的人。"是莫光霽的聲音，"他們意在挑撥你和夫人之間的關係。'山也'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用這種手段來擾亂先生的心，可真是心機深沉。"
喬涵的手，僵在門把上。
雖然一遍遍告訴自己，那束花隻是別人的惡作劇，可是，現在聽到事情的原委，她的心還是止不住襲上莫大的失落。
許久，才聽到季懿冷沉的嗓音，"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去休息吧。"
…………
任務完成，莫光霽轉身上樓了。
隻剩下季懿，獨自站在大廳。
複雜而暗沉的視線，怔忡的盯著那道門扉，他知道，此時，有個小女人正在那扇門背後安靜的聽著。
甚至，能想象得出來，她失落的神情……
對不起，喬涵……
又一次，我騙了你……
過去的真相於你還太殘忍，所以，就再晚一點，再晚一點……
正準備提步上樓，那扇房間的門卻"哢噠"一聲被打開。
她，提著購物袋站在門口。出乎季懿的意料，她的神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哀傷。
"怎麽還不睡？已經很晚了。"先開口的是他，不遠不近的距離，視線落在她的唇瓣上，那兒還殘留著一道細細的傷口。
昨夜，他粗暴的證據……
"在等你回來。"喬涵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走近一步，將手上的東西遞到他麵前。
"嗯？"他有些不明其意的望著她。
"生日禮物。可能，有點晚……"她有些歉意的解釋。
季懿微微一震，視線徐徐落在購物袋上，隱隱閃爍。
"給我的？"簡單的三個字，聽不出起伏，但神情間深切的情愫卻無法掩藏。
第一次，她送他禮物……
這是不是可以代表，她的心裏……漸漸的，也開始有了可以容納他的位置？
"嗯。"喬涵點頭，纖柔的手指打開購物袋，袋子裏是一件鐵灰色的襯衫。事實上，直到現在她都還不清楚季懿的具體尺碼，今天挑衣服時，她完全是憑著想象，描繪著他的身形。
她這個做妻子的，真的很不合格……
但是，以後，她會試著努力……
"明天一早試試，不合適的話，我可以拿去換。"她扯出一抹笑，拿過襯衫隔空在他身前比了比，仰頭看著他，"你的具體尺碼是多少？下次再買的時候，就省得我再和導購員指手畫腳的那麽麻煩。"
她的小臉上，刻著淡淡的調皮，蠱惑得他心思顫動。
下次……
她的話，讓他覺得，他們之間……還會有很多很多個下次……
不知道這是不是個錯覺，但，他喜歡這種感覺。
"就是這個尺碼。"拉開襯衫，指著尺碼。他冷峻的臉上，浮著淡笑。
"那就是我沒買錯。"小臉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有幾分得意的瞅著他，"看來我的記憶力也是不錯的。"
好可愛……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