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來不及阻止
守在廳裏的莫光霽見到他，連忙放下手上的報紙，打聲招呼，"先生。"
他略微點頭，腳步在一扇緊閉的門前頓了頓。
卻，最終沒有走進去。
季懿，並不習慣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先生不用太擔心，已經讓吳媽煮了薑湯送給夫人了。"
冷淡的自嘲。
他的擔心，有這麽明顯嗎？連莫光霽都看得一清二楚。
"給我準備車，我要出去一趟。"淡淡的，轉移話題。
"不用找司機嗎？"
"不用了。"他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莫光霽點頭，轉身下去讓人準備車。
"光霽。"卻被他突然叫住。
他沉吟了下，才開口："她怕打雷，晚上有什麽動靜，記得出來看看。"
很想丟下她不管的，可是，最終還是，放不下……
莫光霽了然一笑，"放心，夫人就交給光霽吧。"
"啊……邈……你好棒……"房間裏，正上演著活色生香的一幕。
女人纖長曼妙的腿，用力的盤踞在男子健碩的腰杆上。
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
季懿靠在門沿邊上，冷眼看著光著身子的男人，"出來陪我喝一杯。"
"啊——"女人驚恐的一聲尖叫，用被子將自己裹牢，"邈，他是誰？"
"KAO！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學會敲門！"被戛然而止的藍邈火氣直往外冒。
"趕緊出來。"他卻不放在眼裏，已經徑自轉身出去。
藍邈黑著臉隨手扯了套睡袍將自己裹住，床上的女人見此連忙拉住他，撒嬌："邈，我們還沒完呢……"
"寶貝，改天吧。"藍邈傾身在女人頰上象征姓的吻了吻，"乖，我讓老王送你走。"
女人還在不滿的嘟嘟囔囔，藍邈懶得管了，徑自下樓到了客廳。
"我說，季懿，你不能因為自己姓－生活不順，就來折騰我……"
"少廢話。"一灌酒，準確的扔到藍邈手上，季懿仰頭自顧自喝了一口酒，隻是冷眼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今夜，季懿心情很差！
藍邈了然的聳肩，將酒打開，坐到藍邈身邊，"那女人又折騰了出牆那一套？"
季懿依舊保持沉默。
藍邈喝了口酒，"季懿，不是我說你，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就他－媽這麽沒出息的要吊她那顆樹上是不是？你告訴我，她有什麽好？她任姓、驕縱……"
"你說多了！"淡淡的，他將藍邈的話截斷，臉色更添了幾分冷硬。
有些人，說不上哪兒好，可是……他偏偏忘記不了……
藍邈隻為好兄弟憋屈，沒好氣的把酒往矮幾上一放，"你聽不得我說她半句不好，她倒是成天拚了命的折騰你。我看你是真中邪了！你再他－媽不離開那女人，這輩子都要搭進去！"
冷峻的眉峰蹙了蹙，季懿把酒一放，冷著臉就往外走。
驟然變冷的空氣，是季懿生氣的表現。
藍邈煩躁的撓頭，攔住他，"OK，OK，我什麽都不說了。"媽的，當兄弟當成他這麽窩囊的估計還是第一個！不過，誰讓季懿是這個死脾氣！
"坐下來吧，你現在走也沒其他地方可以去。"
季懿不是個不懂好歹的人，兄弟講和。
他安靜的重新坐在窗邊喝酒。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放開她嗎？"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說話。
藍邈抬頭看他一眼，"為什麽？"
"因為現在我還有力氣抓牢她。等到哪一天，我真的筋疲力盡了，或許……我就會放手……"他想，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到那時，他的心，一定也空了……
"神經病！你和藍穎都一樣！兩瘋子！"藍邈憤憤的嗤了一聲，"如果你真的這麽在乎她，為什麽不和她說實話？為什麽不告訴她顧雲宵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替顧雲宵擔這種罪名，還得忍受她喬涵的折磨！"
藍邈一連串的質問，讓季懿徹底沉默下來，他不再說話，隻不斷的灌酒。
那些事，如果可以說，他早就開口。隻是……他說了以後，喬涵那還來不及愈合的傷口，不過會更加嚴重而已。何必呢？
離婚……
即是沒有顧雲宵，她還是這麽迫切的想要離開自己……
即使這一年來，他那麽努力、那麽用力的去愛她，也不能打消她的這個念頭……
胸口，隱隱作痛……
再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
……
藍穎回來的時候，被廳裏漫天的酒氣熏得直皺眉，見到季懿，她的目光微微變得複雜。
"我哥又醉了？"她故意將視線停頓在已經不省人事倒在沙發上的藍邈身上。
"嗯。喝了不少。"季懿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的往外走。事實上，他也喝了很多。
隻是，想忘記的，還是沒法忘。反而在腦海裏印得越發清晰。
"季懿，你醉了，就留在這吧。"藍穎探手扶住腳步不穩的他。
搖搖頭，從她手上抽回手，"你好好照顧你哥。"
自從那個家裏多了他的小妻子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外宿的習慣。
藍穎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有些無奈的彎身從他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我送你回去。別想拒絕！喝醉的人沒有拒絕的權利！"
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已經強勢的將他拖上車，自己則坐上了駕駛座。
他的酒品，一向很好。
即使喝醉了，也並看不出什麽不對勁，隻是閉著眼沉默的靠坐在一旁，似是睡著了。
黑暗而狹窄的車廂裏，酒味彌漫，聽著他沉穩而粗重的呼吸聲，藍穎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沒有立刻發動車子，隻是團著精致的眉，神色複雜的凝著身邊的季懿。
如琥珀般的貓眼裏，泛過一絲難受。
這個世界，總是這般可笑……
他為一個不愛他的女人，成瘋成魔，一愛便是十四年。
而自己……
卻為了這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如癡如醉……
"季懿，你真是個傻子！"柔情的低喃一聲，下一秒，又倔強的斂去眼底深沉的情感，裝作若無其事的發動車子。
*……*……*……*……*
"藍穎小姐。"莫光霽見藍穎架著季懿進來，連忙迎上去，幫著將季懿放到沙發上。
季懿依舊倒頭睡著，沒醒。
"看來先生今天心情真的很差。"很少，他會放任自己喝成這樣。
"叫你們夫人出來，讓她出來盡盡她做妻子的責任！"藍穎的語氣有些硬。
"這……"莫光霽有些為難，"藍小姐應該知道夫人的脾氣。"
藍穎冷笑了一聲，冷冷的在偌大別墅裏掃了一圈，"她住哪間房？"
她管她大小姐是什麽脾氣，今天非得替季懿好好教訓教訓她！
藍穎的姓子，莫光霽也知道，一向不達目的不會罷手，但不管如何總得保護夫人。
"不說？那行，我就一間一間找。"說著，藍穎一轉身，就真的去敲身後的門。
突然……
一道有些迷茫，還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嗓音，從另一角落裏傳來，"光霽，都這麽晚了還有客人嗎？"
喬涵的眼神掠過季懿和風韻氣質俱佳的藍穎，迷蒙的眸子忽而亮了亮，整個小身子連忙往房間裏縮，小臉上更是堆滿了甜甜的笑，"原來是藍小姐來了。那你們繼續談你們的，我就不出來打擾了。"
誰不知道藍穎愛季懿，她才不要出來當這個電燈炮！
搞不好，哪天季懿腦袋開竅了，發現了藍穎的好，那她就可以徹底逃出他的魔掌了！
想到這個，喬涵就覺得興奮。
"喬涵，你站住！"藍穎卻突然出聲冷冷的喝住她。
"有事找？"她不得不將門重新拉開，探出小腦袋來。
藍穎沒回答，隻是徑自去扶沙發上的季懿，試了試沒成功，又找了莫光霽幫忙。
搞什麽？
喬涵一臉的迷茫，隻看著他們扶著季懿朝自己房間走來。
"讓開！"見她還呆站在房間門口，藍穎沒好氣的將她扒開，將季懿扶進去。
一陣酒的醇香撲鼻而來，喬涵頓時反應過來，跟著他們往自己臥室裏跑。
"喂！你們別玩了！"
來不及阻止，藍穎已經把季懿放到了淡紫色的大床上。
顯然，來回的折騰，讓他極度不悅，冷峻的眉峰始終皺著。
喬涵簡直要跳腳。
有沒有搞錯？那是她的床！！
"藍穎，你搞錯了，這是我的房間。他的臥室讓光霽帶你去。"勉強壓抑住想抓狂的情緒，她耐心的解釋。
藍穎不屑的冷哼一聲，"喬涵，你別不知好歹！"
"藍小姐賜教，我是怎麽不知好歹了？"喬涵覺得她簡直莫名其妙！
"不要以為季懿愛你，你就可以拚命的折騰他！今天要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放任自己醉成這樣。喬涵，你該慶幸這世界上有一個這麽癡情的男人深愛著你，願意放下一切寵著你！你該感謝他，而不是想盡辦法來折磨他！"
"藍穎，你說話公平一點，好不好！"莫名其妙的遭受一通指責，喬涵覺得委屈極了。
"他愛我，寵我，可是，他真的知道我需要什麽嗎？"
想到這一年來的種種，她的情緒漸漸有些失控，"他愛我，可以愛到讓我愛的男人去死；可以愛到拿我父親的生命當籌碼；這樣讓人窒息的愛，我喬涵承受不起！我從沒有想過要折磨他，我隻是因為不愛他，我也愛不起他！你們一個個都來指責我，怨我不知好歹，怨我欺人太甚，可是，你們又有誰是站在我的立場想過？有誰想過，我是不是真的需要這份愛？"
那雙溢滿難受和壓抑的眸子，讓藍穎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