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無邊的痛苦
繁姨說著,已經徑自轉身,率先往花園外走。
"可是,幸福卻不等於愛情!"花浩風很清楚小丫頭想要的是什麽。
繁姨離去的腳步,頓了下,她徐徐轉過身來,看著兒子,好久才說:"如果小丫頭沒有嫁給你,她會去找費切斯的少爺,是嗎?"
花浩風怔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母親會提到這個話題。
但,隻是沉默了一秒,他澀然將視線投開,"應該是這樣沒錯。"
如果他們沒有結婚,哪怕是小丫頭不去找他,那個男人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小丫頭的。
"既然如此,那麽,你忍心讓小丫頭沒名沒分的跟著他?他是費切斯的少爺,他已經有了妻子,他這輩子也不可能給雅彤一個合理的名分。難道,你忍心看著那丫頭去看一個正妻的臉色?你覺得,這種生活,雅彤會幸福嗎?愛情有了,可是,這種愛情,卻會讓她痛苦一輩子!"
繁姨的話,變得有些重。
情緒,也莫名的變得激動。那溫柔的眉心間,似參雜著無邊的痛苦。
花浩風擔憂的看著她,"媽,您別激動。我乖乖聽你的就是。"
是錯覺嗎?
為什麽,他覺得母親說這一切的時候,有種感同身受的痛苦?
仿佛,那個被困在愛情痛苦的傻女孩,就是她自己……
"媽沒有激動,隻是希望你們兩個孩子都想想清楚,不要一時衝動,將兩個人之間原本有的緣分就這麽錯過了。"繁姨好一會才穩定好自己的情緒,又恢複到那個高雅悠然的女子,"有些人,他的身份、地位,家世的無奈,早就注定了他這輩子的結局。"
直到母親走遠了,花浩風還在咀嚼著母親話裏的意思。
如果……
他真放小丫頭走的話,這輩子,她都會痛苦不堪嗎?
可是,跟著自己,她又會如何?……
已經是深夜,但此刻玻璃花房裏仍舊燈火通明。
"什麽?你讓我明天去把雅彤帶回來?"池亦徹驚呼,"可你別忘了,明天是她的婚禮!"
"我比誰都清楚,明天是她的婚禮。"費以琛的語氣,仍舊波瀾不興。
"你想破壞?"
"差不多。"
搶走新娘,應該算婚禮上最大的破壞了。
"老爺子若是知道這件事,恐怕雅彤遲早有生命危險。"
"我會保護好她!"這一層,費以琛不是沒有考慮到,所以,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況且,這一次,他也賭老爺子絕對不會傷害小東西。
花浩風有多愛這丫頭,老爺子很清楚,抱著對花浩風的愧疚和對他母親的溺愛,他也不會去傷害花浩風心愛的女人。
"既然你已經取了靜瑜,為什麽不好好珍惜她?"池亦徹有些難受,更多的是心疼。
費以琛知道池亦徹在想什麽,他看著他,鄭重的說:"我從沒想過要和她過一輩子。不過,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隻要她不亂來,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等到一切塵埃落地的那一天,我一定將她完璧歸趙,還給你。"
池亦徹沉吟了許久,最終隻是沉聲道:"我等著塵埃落地的那一天。不過,搶婚這種事為什麽你不親自去?我想,雅彤那丫頭會更願意看見你。"
"你難道忘了,今晚我會喝下'燃情蠱'?"費以琛站起身,視線投到花房的窗外,"明天,我隻怕已經身不由己。"
池亦徹這才想起這事來,點頭,"明天,我會盡力!"
"那就交給你了。"
池亦徹點點頭,"那麽,接下來一切按計劃行事好了。"
池亦徹離開花房以後,費以琛立在玻璃幕牆邊,深深的看了黑沉沉的窗外良久,才終於走到一邊,拿起電話摁下內線。
"讓少奶奶上來一趟,我有話要和她說。對了,我有點渴了,讓她上來的時候,順便帶杯水。"
吩咐完,那邊應答以後,他掛了電話,隻是靜等著連靜瑜來見自己……
連靜瑜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結婚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天了。可,她的丈夫從來沒有碰過她,甚至每個晚上他都睡在了書房裏。
這樣的相處讓她長鬆口氣,可是……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也許,在還沒有達到她目的的時候,費切斯女主人這個位置,她就已經坐不住了。
這樣,絕對不行!!
從床頭拿出那瓶粉色液體裏,她緊握在手心。
她該出手了。而且,這一次,隻能成功,再失敗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正想著,房間的門,被乍然敲響。
她被嚇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裏的東西飛快的藏在被子裏,穩定好情緒後,才一如既往輕柔的開口:"是誰?"
"少奶奶,少爺說有事要和您談,他現在正在頂樓的花房裏。"
"是嗎?"連靜瑜將門打開,"我馬上就去。"
"少奶奶,少爺說口渴了,讓您將這杯水順便帶上去。"那女傭手裏端著一杯清水,交給連靜瑜。
連靜瑜眸子閃爍了下,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連忙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稍微打理一下,馬上就上去。"
那女傭應了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連靜瑜立刻將門關上。
這次,顯然是絕好的機會!
將水杯房子矮幾上,匆匆從被子下拿出那小瓶子,遲疑了好一會,她咬了咬唇,不許自己再猶豫,斷然的將粉色液體融入了清水裏。
原本是粉色的液體,遇到水後,反倒變得清澈無比,無色無味,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連靜瑜怔忡了兩秒,兀自嘟囔,似自我催眠,"我們都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沒什麽好覺得抱歉的……"……
等了好久,費以琛才終於聽到了腳步聲,但他沒抬頭,隻是不動聲色的等著連靜瑜接近自己。
"以琛哥哥,你要的水。"一雙小手,將水體貼的放在自己跟前。
這個女孩,若沒有惡心,真的還是值得徹一直深情愛著的。
費以琛沉吟了下,抬起頭來,沒有動手去碰那杯水,隻是淡淡的說:"謝謝。你找個地方坐吧。"
連靜瑜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那杯水。
這一次,她已經沒有失敗的機會了!
"聽說你有事找我?"邊問,她邊退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費以琛點點頭,拋開手裏的文件,看向她,打開話題,"我們已經結婚很多天了,或許,我們該好好談談。"
"嗯,你想談什麽?"
費以琛別有意味的看她一眼。
"你知道我並不愛你,娶你的理由,你也應該很清楚。"他直言不諱。
若是遇上姓子小氣的女人,此刻定然已經是一場大鬧,但連靜瑜卻仍舊隻是神色平靜,"我很清楚。你愛的是離小姐,新婚那天你會匆匆離開,也是因為她。"
"所以說,你並不介意?"費以琛看著她。
連靜瑜坦然的說:"若是作為你妻子,我當然會介意。可是,仔細想想,我也沒有介意的理由。"
"哦?這話怎麽說?"
連靜瑜看向他,才認真的說:"以琛哥哥很清楚,我也不愛你。所以,我們都一樣。新婚那天,如果是徹出了什麽事,我也不會留下來。"
她說這話時,那雙清澈的眼裏透著一股子堅定。
這樣的女孩,有著毫不避諱的深情,真的看不出來會有什麽心機。
難道,她真的如池亦徹所說,隻是任他父親擺布?真的隻是逼不得已?
或者,是自己想太多了嗎?
費以琛沉思了良久,才回過神來,"不管怎麽樣,現在我們既然已經結婚了,我希望以後可以好好相處。"
他說著,不動聲色的端起桌上的水杯來。
連靜瑜隻覺得心跳加快了幾分,表麵上卻仍舊很平靜,"我也希望可以這樣。既然已經嫁給以琛哥哥了,我希望以後我們都努力忘掉另外不屬於我們世界的那個人。"
費以琛看著她的眼睛,犀利得仿佛要穿透她的心,"你覺得你能忘的了?"
饒有興致的問著,他邊漫不經心的轉著手裏的水杯,厚厚的杯底在桌上撞擊出'硜硜'的響聲。
連靜瑜斂了斂眉,她重重咬著唇,說:"我會盡量這麽做。"
說這話時,眉心間盡是傷然。
費以琛越發看不懂她了,沒再說話,隻是終於將杯子送到唇邊。而後,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連靜瑜不由得揣進了雙手。
而他,仿佛沒有看到她緊張的樣子,隻是自若的將空了的杯子放下。
而後,若無其事的抬起頭來,發現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他淡聲問:"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為什麽這種眼神看著我?"
"沒……沒有……"連靜瑜喋喋搖頭,連忙慌亂的抽開視線。
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情況,卻隻聽到一聲重重的悶哼,側目看去,發現費以琛正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趴在前麵的書桌上。
"以琛哥哥……"她小跑上去,"你怎麽了?沒事吧?"
"我……頭痛……"費以琛眉心狠狠皺著,仿佛抓救命稻草一般,手一下子探過去,就抓住了連靜瑜纖細的手腕。
滾燙的手心,和結實的大掌,都讓連靜瑜微微一愣。
是蠱毒起作用了嗎?可是,父親根本沒告訴她這'燃情蠱'一旦喝下,會是什麽反應。
"叫……叫池亦徹……"他呢喃著,命令她。
如果真把池亦徹叫來的話,那絕對穿幫!
連靜瑜當然不會那麽傻,她沒有動,隻是彎下身去攙扶他。"你再撐一會,我先扶你去房間裏休息,然後再叫徹給你來看看。"
費以琛依言伏在她瘦小的肩頭上,長臂纏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