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心的缺口
燈光照在男孩身上。台下一片轟動，很多女孩興奮的尖叫，此起彼伏。
舞台上的男孩，開了口……
"你笑著說
他是朋友
但你眼中太溫柔
我的不安
那麽沉重
隻有你不懂
他霸占了你的心中
屬於我的角落
所以你說
我們不是你和我
是我想太多
你總這樣說但你卻沒有真的心疼我
是我想太多我也這樣說
這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理由
他霸占了你的心中屬於我的角落
所以你說我們不是你和我
是我想太多你總這樣說
但你卻沒有真的心疼我
是我想太多我也這樣說
這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理由
我想我沒有錯怪了什麽
雖然你不說或許錯在我
太晚我才懂愛了你太多
是我想太多你總這樣說
但你卻沒有真的心疼我
是我想太多我也這樣說
這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理由
……"
這聲音……
她整個人錯愕，僵愣在當場。
這聲音，太熟悉，太熟悉……甚至於，連他嗓音裏，帶著的疲憊的暗啞，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心痛……痛到潮濕了眼眶……
為什麽，他不顧休息，跑到酒吧裏駐唱？
她，實在不明白……
童蘭碩機械的唱著《想太多》，腦子裏浮現的隻有一抹身影。
再抬起頭來時，他眼裏撞見一雙隱隱閃爍著淚光的眼。
隔著遠遠的距離，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錯愕，怔愣，在他眼底一閃而過，餘下的，是很多很多的心虛和擔憂……
她，並不適合來這種場合。
飛快的唱完這首曲，已經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一直凝著她，生怕一小心她就迷失在了人流裏。
很快的，下了舞台。
童蘭碩顧不得謝幕，顧不得放下吉他，衝過去拉著她，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個安靜的包廂。
"你怎麽來了？"他急急的問，仍然有些心有餘悸，"這麽晚跑到這來，很不安全，下次別這麽傻！"
綺絲故作生氣的樣子，"騙子！這就是所謂的加班？"
她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瞞著她……
他神色有幾分尷尬，有幾分慌亂，"我……這也算加班啦，我喜歡唱歌，所以……你知道……"莫名其妙，他解釋得有些語無倫次。
"可是，你會不會太累了……"她清楚的記得，好幾晚都沒有回家，而直接去了公司。
而且，糖糖說，最近叔叔瘦了很多很多……
"不會，不用擔心我啦，我身體好得狠！"他故作輕鬆的說，笑得很燦爛。
"我們先回家，我送你回去。"隻想帶她快點離開這個讓她不適應的地方。
"好！"她乖乖的，沒有繼續再追問。
直覺裏，他有什麽在瞞著自己……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錢。"他握了握她的手，有些不放心的叮囑，"你不要亂跑，一定要乖乖的在這等我。"
"我知道，快去吧！"她淺淺的笑。
……
隨後，他出去，好一會，沒有見他回來，綺絲跟著走出去。
在另外一間包廂門外，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這錢掙著就是為了幫今天來的那女人治眼睛？"
"嗯。"
"有沒有搞錯！這錢要掙，命也要留著吧？你這麽撐下去，能撐多久？身體都要被你給整垮了！"
"沒事，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不會這麽折磨自己。你原本的工作力度本來就比較強大！"
"沒關係，錢快湊到差不多了，休息一陣子就行了。"還是那麽雲淡清風的語氣，但，真的好累，好累……
"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麽傻的……行了，行了，這些錢你先拿著，今天提早走吧……好好休息……"
"謝了！"
……
談話結束，她趕緊往回跑，捂住顫抖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心，突然好疼……好疼……
蘭碩……為什麽，要對她這麽、這麽的好……
她到底該拿他怎麽辦……
心痛到，瘋狂的掉淚，止也止不住。
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
"你怎麽了？沒事吧！"有些慌亂的聲音響起，她的手被他急忙抓過。
即使看不到他的神色，她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滿眼焦急和擔心。
"沒事……沒事……"擺手，掩飾自己的失常，眼淚卻落得越來越急。
他更慌了。
"到底怎麽了？綺絲，你別嚇我！"
"我們回家好不好？"她抹去眼淚，讓自己笑起來，卻牽強到近乎虛偽，"我好累，不舒服，我們回家……"
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去點破他。
"好！"他點頭，溫柔的替她擦去眼淚，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隱隱的，覺得，她好像察覺出什麽了……
………
一路上他們回去，兩個人各有所思，皆是無語。
隻是，彼此的手，緊緊握著，誰也不曾放開誰。
他對自己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不是感覺不到，可是……因為心裏有個身影，所以，無法去接受……
而且，他的愛，真的太澄澈，太幹淨。
而她……
殘疾，還是未婚媽媽。這樣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他？
…………
原本應該和他商量的事情，她硬生生的壓在了心上，沒再提起。
她的存在，是他的負擔，很重很重的負擔，需要他耗上自己的健康。
她不忍心，也不舍得……
所以……
也許，她真的該接受宮紹哲的提議，和糖糖，回到那個熟悉的城市……
……
"到了，綺絲！"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一驚，回過神來。
他牽著她下車，手掌暖暖的，讓她覺得很溫暖。
這五年來，就是這雙手，撐起了她和糖糖的一片天。如果走了，她會很不舍，也很不適應吧？
兩人相攜著下車，握緊的手，有些親密。
忽然……
童蘭碩看到了，昏暗的燈光下，一抹幽暗頎長的身影，靜靜的、僵直的立著。
他看起來，蒼涼、淒然……
……
久久的，宮紹哲站在燈光下，一動不動。墨黑的雙瞳，直直的注視著他們，連眼都不曾眨動一下。
因為說好不打擾他們談情說愛，所以，不敢開車去接她……
因為擔心她，所以哄好兒子睡後，便一直站在這，等待著……等待著……
……
結果……
他卻成了，擔心得過多的外人……外人而已……
"哥……"童蘭碩主動的放開了綺絲的手，打招呼。
紹哲？
綺絲微微一驚，冷沉的氣息，她隱隱有所察。
莫名的，有些慌亂……
宮紹哲一步不動，被籠罩在暈黃的燈光下，身形拉得更加的修長……
一種落寞的修長……
他不曾靠近他們，隻是隔著遠遠的距離。
"糖糖今晚就睡我那。"沉默了好久，他開口，語氣卻淡得不可思議，仿佛一陣風就會吹散。
綺絲心顫了顫。
隨後……
他不再停留，而是轉身，離開……
沒再有他的氣息，莫名其妙的，她鼻頭微酸，一種難受的感覺，漸漸的蔓延全身……
…………………………………………
從那以後，童蘭碩依然去酒吧駐唱。但，不再那麽的忙碌。
綺絲會燉很多湯，讓他補身體。
宮紹哲和她，連點頭之交也不再有。有時候她出來倒垃圾，剛好遇上他，他隻會冷冷的和她擦肩而過，隻當不曾認識她。
當她以為兩人就此要成為陌生人的時候，他又會提醒她，十天的期限很快就該到了。
……
今天，是糖糖生日。
綺絲和蘭碩一起做了滿桌子的菜，等著他從幼兒園回來。
晚餐，很豐盛。
三個人一起吃著，氣氛應當是很和諧的。
但是……
小家夥有些鬱鬱寡歡，但很懂事的，不吵也不鬧。
做母親的，很容易察覺……
因為沒有爸爸作陪，所以……這個生日，他並不開心……
"糖糖，我們去叫把拔過來一起吃飯，好不好？"童蘭碩也發現了，放下筷子，抱起糖糖，和他商量。
糖糖卻隻是微微撅著小嘴，搖頭。
"怎麽了？"童蘭碩很不解。
"把拔說了，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他說，和他們一起，會讓他覺得不自在。
他一點也不懂大人的心思……
以前吃得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最近就變得不一樣了。好像就是從那晚，綺絲媽媽去找蘭碩叔叔的那一晚後，就不一樣了……
糖糖的話，讓綺絲怔了怔。是因為不想見到她，所以他才這樣？
心，隱隱作痛……
最近，他對她的疏遠和冷淡，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
吃過飯後，童蘭碩和綺絲在廚房裏收拾。
"你帶糖糖去找找他吧！"童蘭碩掃一眼廳裏落寞的瞅著電視出神的糖糖。
綺絲猶豫了下，放下手上的活，"嗯。"
童蘭碩順手替她解下圍裙，她往廳裏走。
"糖糖，我們去找把拔好不好？"她彎身，直接抱起沙發上的兒子。
糖糖笑得燦爛極了。
"真的嗎？"小手臂抱住綺絲的脖子。
其實，他早就想去隔壁找把拔了，可是，又舍不得丟下綺絲和蘭碩叔叔……
"嗯！我帶你過去！"綺絲抱著他往外走。
到門口的時候，小家夥雀躍的從她身上爬下來，殷勤的給她拿鞋子，自己則迅速的套上那雙小拖鞋。
"蘭碩叔叔，我和綺絲出去咯！"他在門口喊了一句，清脆的嗓音高揚了幾分。
"嗯，玩得開心點。"童蘭碩走出來，看著他們離開。
直到門關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眼前，他才慢慢的，慢慢的抽回視線……
突然，有些無力……
心，空空的，缺了一個口……
………………………………
"糖糖，把拔好像不在家，怎麽辦？"門鈴不屑的按了好久，門內卻偏偏沒有半點動靜。
兒子的語氣明顯低落了好多。
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