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發燒
"什麽？"綺絲狐疑的拆了信封，其實剛剛隻是從外麵微微的掂量了下，她已經隱隱猜到什麽。
果然……
拿到手上的觸感，讓她更加確定，信封裏的是——錢。
厚厚的一疊，想必不會是小數目。
微訝，忍不住調侃他，"幹嘛？要我幫你保管結婚用的資金？"
"除了結婚你還能想到什麽？"他有些無奈。他懂，她又在督促他考慮自己婚姻問題了。
其實，自己對她的想法，他相信，她不是看不出來，卻是無法回應。
這些，他都懂……
"好好拿著，以後有很重要的用處。"她的眼睛……他說過，一定要幫她治好……靠自己的力量……
"知道了！"她乖乖的回答。
"那我先走了，晚上不用等門，一定會很晚！"
"嗯，再見！"她把他送到門口，"路上小心哦！"
"知道了，進去吧！"他已經不是孩子了……
廚房裏，綺絲帶著糖糖一起忙活著洗碗。
"叔叔最近好忙哦，都沒有給糖糖講過故事了！"糖糖搭著把椅子，把綺絲洗好的碗一個個送到櫥櫃裏。
"嗯，忙得有點過頭了，以前春節好像也沒這麽忙過，是不是？"最近常常半夜才回家，一大清早又起來，甚至有好幾個晚上沒回家，到了早上才回來匆匆換了衣服，又往公司裏趕。
公司是出什麽問題了，需要這麽拚命？
"嗯！綺絲，最近叔叔好像瘦了好多。我們是不是要做點大補湯給叔叔喝。"看著叔叔這麽忙，糖糖心疼得狠。
"瘦了很多？"綺絲心裏一驚。
她根本看不到，而且，他忙起來，現在兩個人接觸的機會也變得很少。
"嗯。"
"明天我們一起去菜市場，我給叔叔煲湯喝。"大概是他工作強度太大，有些承受不住了。
綺絲不由得有些憂心，再這麽累下去，再健康的人也會被累垮。
………………………………
晚上，糖糖抱著今天在遊樂場爸爸給他買的超人，一個人爬坐在飄窗上。
原來高大挺拔的叔叔就是他的把拔。
以後小胖再欺負他，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大家，他也是有爸爸的孩子。
隻是……
把拔這麽快就走了。以後還會再出現嗎？
他仰起頭看著星空，臉上透著一種不屬於孩子的落寞，這種樣子，最是讓人心疼。
所以……
站在隔壁陽台上，看到這個神情的宮紹哲，心裏頓時仿佛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心痛難當。
"糖糖……"他輕聲，試探的喚著兒子的名字。
糖糖眨眨眼，以為是錯覺。
是自己想把拔想得太出神，所以才會出現幻聽吧？
"糖糖，在想什麽，這麽出神？"宮紹哲依在陽台上，再一次喚自己的兒子。
"把……拔……"小家夥回過頭，好驚好喜的看著隔壁的他，一聲把拔叫得格外的清脆自然。
仿佛已經叫了五年一般，沒有半點牽強和扭捏。
這下，換宮紹哲生生愣住。
他驚訝的凝著糖糖那稚氣的小臉，"你……你剛剛叫我什麽？"
把拔……
他聽到了，而且，聽得真真切切……
糖糖，叫他'把拔'……'把拔'……
想不到，這麽簡單的兩個字，竟然是如此的動聽，仿佛天籟一般，讓他的心，不由得狠狠顫栗起來。
"把拔！"糖糖打開窗，奔上陽台，離他更近一步，再一次重複，很堅定，"綺絲說，你不是叔叔，是把拔！！"
再一聲'把拔'聽進耳裏，一陣溫暖，直直墜入宮紹哲的心頭。
他全然沒想到，這份幸福竟然來得這樣的快。
"糖糖，先閉上眼睛。"他叮囑兒子，糖糖有些迷惑，但還是乖乖的聽把拔的話，把眼睛閉上了。
不聽話的孩子，大人是不會喜歡的，他不要把拔不喜歡自己。
宮紹哲唇角染著暖暖的笑，身子敏捷的一躍，直接從這邊的陽台躍到了兒子身邊。
這種動作，危險至極，以防兒子亂學，所以才讓小家夥閉上眼。
躍到兒子身邊，他笑著，張開長臂，將兒子深深的攬進了懷裏。
一種做父親的幸福和快樂，他足足遲到了五年才享受到。
糖糖好高興的咯咯笑著，小手緊緊環住爸爸的脖子，似乎生怕他又離開自己走了。
宮紹哲直接坐在陽台，抱著糖糖在自己腿上，"綺絲睡了？"
"嗯。"糖糖用力的點著小腦袋。
"那我們小聲點說話，不要吵到她。"宮紹哲叮囑兒子。
糖糖很乖巧的點頭，壓低聲音問把拔，"把拔不是走了嗎？怎麽又會在這裏出現？"
"糖糖喜不喜歡把拔的出現？"其實從兒子雀躍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兒子有多麽的喜歡自己，但是，為了滿足自己這五年來都得不到填補的虛榮心，他不懈的問著這種白癡問題。
"當然喜歡啊！"糖糖不假思索的點頭。
宮紹哲低低的笑起來，"那以後糖糖每天都可以見到把拔，把拔就住在隔壁。"
"就在隔壁？！"糖糖大眼放著光彩，"那以後糖糖可以每天都看到把拔了！"
"嗯。"宮紹哲輕刮了刮兒子俏挺的鼻梁。
和他小時候還真的很像。
"那把拔怎麽不幹脆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好了！"糖糖大方的邀約，"糖糖可以把房間讓一部分出來給把拔……"
宮紹哲失笑。
他的房間已經夠小了，再讓出一半給他，就很有虐待兒童的嫌疑了。
不過……
要是讓他和某人分享一個房間，他倒是一百個願意。
"綺絲那麽小氣，我要是住進來，她不趕我才怪！"有故意損她的嫌疑。
"不會啦……"糖糖一顆小腦袋，搖得像隻撥浪鼓，"綺絲還一直有在擔心把拔沒晚飯吃耶！"雖然綺絲很努力的在掩飾，但是那明顯低落的樣子，騙他這個小鬼頭都騙不了。
兒子的話，讓他愣了好半晌。
綺絲……還會擔心他嗎？
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廚房裏那溫馨的一幕，燈光下，墨黑的眸子越加的深邃了幾分，有些暗沉。
………………
一大一小，坐在飄窗上，聊了很久很久。
才剛認識不到一天而已，卻有著怎麽說也說不完的話。
糖糖在幼兒園遭受的委屈，從來不敢告訴綺絲，卻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爸爸，因為爸爸有強健的臂彎，可以為他撐起整個天空。
糖糖還會告訴他，綺絲這幾年來的辛酸和艱苦。宮紹哲第一次發現，原來孩子記這些，也是記得很深刻的……
………………
均勻的呼吸聲，漸漸傳來，糖糖終於睡著了。
涼風透過窗戶吹來，他依然那麽清醒。
看著兒子可愛的睡顏，他微微一笑，抱著他走進房間，將他塞進了被子裏，還不忘探手紮緊被窩。
替兒子闔上窗，關上燈，沒有照原路離開，而是拉開房門出去。
在另外一間房間外，駐足了很久……
終於，還是推門進去。
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銀白的月光淡淡的灑下來，照在房間一角的床上，隱隱可見床的右邊隆起的一個小身子。
頓住腳步，靜靜的看著，宮紹哲薄毅的唇角，不自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五年過去……
她睡覺還是那麽乖，會把左邊的位置空出來。
隻是……以前左邊的位置，從來都是屬於他……
而現在，是屬於誰？他不確定……
"唔……"突然，一道軟軟的嚶－嚀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
床上，綺絲皺著細眉，不甚清明的呻－吟著，細軟的嗓音夾著好幾分難受。
好難受……
喉嚨好像被人劃了幾把刀似的，熱辣辣的痛……渾身筋骨，提不上半點力氣……
宮紹哲察覺有什麽不對，立馬擰開燈，一步跨了過去。
"綺絲，怎麽了？"他蹲下身來，查看她。
隻見她痛楚的揪著眉，額頭間滿滿的都是冷汗，整張小臉染上了一片不正常的潮紅。
他心下不由得一驚，本能的探出手撫上綺絲的額頭。
熱燙的溫度，幾乎灼痛了他的手心。
她發燒了？！而且，明顯的，很嚴重！！
意識到這點，他湊在她耳邊，低低的喚她，"綺絲……綺絲……"
綺絲被熱燙的溫度，燒得意識渾渾噩噩的，耳邊除了噪雜的嗡嗡聲，是半點聲音也感受不到。
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宮紹哲眉頭微皺，當機立斷，起身就往外麵走。
他需要退燒藥！！
他記得，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個24小時的藥店。
關上燈，拉開房間的門，糖糖剛好杵在門外。
看到宮紹哲，他一頭就砸進他懷裏。
"我以為把拔又走了……"輕輕的鼻音，似乎有哭過。
宮紹哲一陣心疼，"把拔不會走。"他輕聲安撫兒子，抹去他眼角殘留的淚，把他抱起來擱在懷裏，"綺絲病了，爸爸要出去買藥，糖糖先照顧綺絲，好不好？"
把她一個病人就這麽丟在這裏，他確實很不放心。
"綺絲病了？"糖糖壓根不記得剛剛怕失去爸爸的惶恐，連忙從他懷裏爬下來，擔憂的往綺絲床邊跑。
"綺絲，綺絲……"見到綺絲痛苦的樣子，他細細的眉，擰得好緊。一雙小手急切的推著她，綺絲卻是不醒，他一下子就急了，"把拔，綺絲怎麽了？"
"不用擔心，隻是發燒，我現在去買退燒藥，不會有問題的。"
他匆匆交代了下，又不放心的叮囑了兒子幾句，才終於出了門。
…………
買完藥回來，發現童蘭碩還沒有到家。
倒了杯水，推開綺絲房間的門，發現糖糖打了涼水擱在床頭，正拿著冰毛巾蓋在她發燒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