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哀愁
他不是聖人，他也隻是個普通男人而已！
"不開心？"她繼續問。他一定有心事！五年的時間，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這份默契。
即使他不說，她也可以讀懂他。
他搖頭，"沒有……"不想讓她擔心。
"童蘭碩，你好古怪！"她調皮的扯了扯他耳朵，哼！誰讓他嘴硬。
"哪有！"他無奈的扯下她的手，安撫她，"不要亂猜了。"
好吧！
既然不說，她也不逼他。
即使沒有說心事，但是，彼此間的氣氛還是緩和了不少。
"他知道真相了嗎？"不期然的，他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什麽真相？"她不解的抬頭。
他頓了頓，眸子斂了下，隻簡單的說兩個關鍵的字，"眼睛。"
綺絲微微愣了下，有些遲疑的開口："我……沒有說。"
"哦。"童蘭碩點了點頭，斂下的深瞳，情緒複雜，"你是什麽想法？"
這麽瞞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五年都過去了，其實，事實根本不重要。五年前離開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告訴他這個事實。我不想讓他背個包袱。"五年的時間，彼此都已經有了彼此的生活，再提從前，不過隻是把現在的安靜來打破而已。
對於未來，她一直都很確定。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和糖糖一起過著。有一天，童蘭碩也許會離開，他有他的生活要過，有屬於他的家庭要組建。
在再次遇到宮紹哲前，她從來沒有把他算計在內，因為……她覺得……那再也不可能了……
而現在，他的出現，讓她對未來開始迷茫了……
"有些東西，也許可以瞞五年，但是，不代表可以瞞一輩子。如果他真想查，不是查不出來的。而且……"她的想法，童蘭碩不是不了解，但是，他卻不認同。"你當初離開的想法，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你為他好，怕自己成為他的負擔，可是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什麽才是他需要的，你又想過嗎？也許，他根本不在乎你那些所謂的負擔，更不期望你為她付出多少，他隻在乎你，隻在乎有你的生活……"
這麽多年，她逼著自己忘記他，看著她每回躲在被子裏哭泣，他心痛難當，卻無法開口安慰什麽。
五年的時間，已經夠了！！
她逼迫著自己，受了這麽多苦，已經夠了！！
童蘭碩的一番話，一直不斷的纏繞在綺絲的心頭，揮之不去。
亂了她的心……
他的話沒錯。從來都是她在一廂情願的為宮紹哲考慮，可是，卻從未想過他的感受。
隻是……
五年都過了，現在再來考慮，是不是也太晚了？
………………
渾渾噩噩從廚房裏出來，猶豫了下，往兒子的房間裏走。
房間裏，很安靜，沒有那份壓迫的氣息。
心，沉了下，有些失落……
他，不在了？
"糖糖，叔叔走了嗎？"她走過去，在兒子身邊坐下。
"嗯，叔叔剛說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先走了。"糖糖一轉頭，看到綺絲明顯低落下去的情緒，"叔叔走的時候沒有和你道別嗎？"
"嗯……"他不是沒晚飯吃嗎？怎麽說走就走了。
"綺絲，這個叔叔對你很重要嗎？"小鬼頭狐疑的瞅著自己的媽媽，為什麽，綺絲總在提到叔叔時，露出這麽悲傷的神色呢？
腦子不停的轉了好幾個圈，"叔叔是你的舊情人吧？"他大眼八卦的閃爍著。
綺絲愣了下，下一秒，扯唇輕笑起來，揉了揉糖糖軟軟的黑發。
"小鬼，亂想什麽？"她敲他鼻尖。
"哎喲……"糖糖裝作很痛的樣子，縮了縮小身子。
"綺絲大騙子，才騙不了糖糖。"綺絲連蘭碩叔叔都不接受，心裏沒有藏人，那才怪！！
"不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得瑟的湊到綺絲耳邊，"叔叔說，可以幫你把眼睛治好，要我認他當把拔哦！"
綺絲心頭微微一顫，"糖糖喜歡叔叔做你把拔嗎？"從兒子高揚的語調裏，她隱隱可以判斷出什麽。
"當然喜歡咯！"糖糖連猶豫幾乎都沒有，"叔叔很高大了，坐在叔叔肩上好安全哦！叔叔那麽強壯，像超人似的，還可以保護綺絲啦！"
邊說著，兩眼都泛起動人的光彩來。
綺絲迷蒙的眼底，漸漸的也透出絲絲期望……
離開五年，她還能期望有一天，他還能把她納到羽下，保護著嗎？
"糖糖，把課本先放下，綺絲有話和你說。"回神，她幫著兒子把書本收起，拍了拍自己的腿，讓小家夥爬上來坐好。
"要說什麽？"小家夥好好奇的看著她。
她神色很認真，也很嚴肅，"糖糖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把拔是誰？"
她試探的問。宮紹哲給她的時間期限，轉眼就會到了。
而兒子，顯然並不排斥他的存在。所以，有些答案，她有義務來揭開。
聽到綺絲的問話，糖糖卻是久久的沒吭聲，半晌他有些怕怕的開口，"糖糖每次問起把拔，綺絲都不高興，那我還是不要知道好了。"
他是男子漢了，隻能讓綺絲開心，不能惹她傷心！
"現在，綺絲不會不開心啦！"綺絲笑了笑，疼惜的撫著兒子的小臉蛋，她一直都知道，兒子對把拔的渴望。
試問，這個世界上，哪有孩子不想要自己的把拔的？是她太自私，把這些天倫給他們剝奪了而已。
"你聽好了，糖糖是有把拔的。糖糖的把拔叫宮紹哲，是一個很帥，很迷人，也很愛很愛糖糖的男人！"
糖糖大眼眨了又眨。
宮……紹哲？
好熟悉的名字！
宮叔叔？？？？
"是……是宮叔叔？？？？"小家夥驚訝得瞠目結舌。他記得宮叔叔給他介紹自己時，是說的這個名字……
"嗯。是他。"綺絲鄭重的點頭，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出來兒子的表情有多麽的震驚。
小家夥突然一躍而起，迅速的從她腿上蹦躂下去。
"糖糖，做什麽？"她手快的一把拖住兒子。
他會不會太激動了點？
"宮叔叔……不，把拔才走沒多久，肯定還在樓下……"
綺絲無奈的笑，"需要這麽急嗎？"
"當然，我第一次見把拔呢！"糖糖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以後糖糖也有把拔了，糖糖可以和娃娃一起玩了！！"他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糖糖的反應，讓綺絲心裏極度複雜，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喜歡爸爸、想要爸爸，是孩子的天姓，糖糖沒有排斥宮紹哲她該覺得很欣慰，但是，卻不自覺有幾分哀愁。
讓才五歲大的孩子在爸爸和媽媽中間做個抉擇，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而且，若是哪天糖糖發現自己更喜歡爸爸一些，想要跟爸爸一起生活的話……她該怎麽做？
"綺絲……綺絲……"過了好一會，糖糖氣喘籲籲的又奔了進來。
綺絲疼惜不已，"慢點跑，出一身汗當心感冒。"
"綺絲，把拔的車不見了……"小家夥失落不已。綺絲不由得也有些低落。
他真的走了……也不知道晚飯，會去哪吃……
"沒關係，把拔還會來找糖糖的。"她安慰兒子。沒有親耳聽到兒子叫自己一聲爸爸，他怎麽會甘心離開？
"綺絲，糖糖，該吃飯了。"童蘭碩推門進來，看到撅著嘴有些不樂意的糖糖，他笑著走過去，順手刮了刮他可愛的小鼻梁，從綺絲腿上抱過他。
"怎麽了？綺絲惹你生氣了？"
"蘭碩叔叔，把拔走了……"糖糖擤了擤鼻子，清澈的眼裏，集著顆顆水汽，好不可憐。
把拔？
童蘭碩微訝，看向綺絲，"你說了？"
"嗯。"綺絲點了點頭。
童蘭碩扯唇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看來糖糖真的很喜歡他。
他們三口之家，很快就該在一起，享受天倫了……
他該為他們感到開心的，可是，滿腔卻是被一種澀然沾滿。
"糖糖，我們先出去吃飯，把拔還會回來找你的。乖……"童蘭碩一手抱著糖糖，一手牽著綺絲往飯廳裏走。
………………
吃飯時，隔壁一直有噪雜的聲響傳過來。
"隔壁的王太太昨晚搬走了，現在是來了新房客嗎？"平時綺絲和周圍鄰裏的關係還不錯。
"大概是吧，改天去拜訪一下好了。"童蘭碩邊應著，邊分別夾了菜到綺絲和糖糖碗裏。
吃完晚飯，童蘭碩胡亂的收拾餐具，綺絲和糖糖在一旁跟著打下手。
"你很忙嗎？好像很急的樣子。"綺絲察覺出來了。
他又看了下時間。已經來不及洗碗了。
"嗯，碗先擱著，等我回來洗。"他匆匆洗手，去房間換衣服，綺絲跟了進去。
反正她根本看不見，所以也不用閉什麽嫌。
"晚上你要忙什麽？"以前沒看他忙成這樣過。
童蘭碩穿衣服的動作，頓了頓，複雜的眸子凝著綺絲好一會，"公司最近加班。"
"加班？"她故意狐疑的樣子逗他，圍著他轉了好幾個圈，似在偵查什麽，"童蘭碩，你有古怪哦！老實說，是不是約了什麽漂亮美眉。"
看著她一副大偵探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拍了拍她腦門，"是啊！是啊！晚上佳人有約，所以不能陪你和糖糖了。"
聽到他的笑聲，綺絲的心，也不由得舒緩了很多。
剛剛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加班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他真去泡妞，打死她她也不可能相信。
"我知道，大媽！"他損她，一副嫌她囉嗦的樣子，眼底的笑意卻很濃。
"對了，給你這個！"他似想到什麽，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綺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