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不是說他們在交往嗎？為什麽連招呼都沒打？有這麽奇怪的情侶嗎？
阮珊珊似乎也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但她什麽也沒說，隻揚了揚唇，看向離謙，"謙哥哥，你陪我吃，好不好？你不是中午沒吃午餐嗎？"
嗓音比起剛剛叫芳舞時，略微高揚了幾分。
芳舞微怔了下，暗暗瞥了眼離謙那清俊的側臉。
他為什麽又不按時用餐？
"謙哥哥，你吃致遠買的餃子，我吃芳舞送的清粥好了。這樣兩個人的好意就都沒有辜負了。"不等離謙回答，阮珊珊笑著擅自做了主張。
見離謙挑眉默認了，她對芳舞的態度也稍微好轉了些，笑了笑說，"芳舞，麻煩你了。你熬的粥一定很好喝。"
芳舞笑了笑沒說話，把粥小心的倒出來，好在保溫瓶的保溫效果不錯，不需要重新加熱。
葉致遠也沉默著，轉身去拿折疊桌鋪在床上。
一切安排好，芳舞和葉致遠在另一邊的沙發坐下，兩人明顯各有心思，但都沒有說話。
阮珊珊和離謙兩人吃起東西來，阮珊珊顯得心情很好，她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抬頭去看離謙，眼神甜蜜。
和她不同，離謙全然沒有胃口，一個餃子下去也是味同嚼蠟。
"謙哥哥，餃子不好吃嗎？"阮珊珊溫柔笑著，抬頭問他。
離謙淡淡的搖了搖頭，"沒胃口。"
"那嚐嚐芳舞做的粥好了，很好吃的。"阮珊珊笑著，舀了一碗粥遞到離謙唇前。
離謙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少變化。
芳舞卻分明覺得一旁的葉致遠身子緊繃了繃。
莫名的，她的胸口，略微有些發悶。
不由自主的朝離謙和阮珊珊看去，卻隻見到離謙微微俯首，將阮珊珊遞過來的那勺粥喝了下去。
神情，再自然不過……
她一僵。
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戳了下。
腦海裏不受控製的想到那晚自己和離謙喝雞湯的畫麵……
場景那麽相似，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好吃嗎？"阮珊珊柔聲問。
離謙竟笑了笑，"嗯。你多吃點，把身體養好。不是說想去普羅旺斯看花海嗎？到時候我帶你去。"
"真的？"阮珊珊眼一亮，像漫天的繁星都綴進了她眼底。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他扯了扯唇，又將自己碗裏的一顆餃子分到她碗裏，"多吃點，別讓你媽擔心。"
從始至終，他一眼都不曾看過芳舞，仿佛不記得有一個她存在……
而阮珊珊，似乎也忘記了，某個角落裏的葉致遠……
仿佛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了，芳舞才終於輕聲和葉致遠說："致遠哥哥，我有點趕時間，得先走了。"
葉致遠沉沉望她一眼，沒做挽留。
她便起身，"珊珊姐，我有點事該走了。要是你喜歡這粥的話，我明天再給你送來。"
聽到聲音，阮珊珊這才從離謙那調轉了視線，誠心挽留她，"就走嗎？怎麽不多坐一會？反正致遠也無聊，你在還能陪他多說說話呢！"
芳舞正不知怎麽回絕時，就聽到葉致遠說："沒事，我正好要出去買點東西，送送她。你們先聊吧。"
他說著，便不動聲色的跟在芳舞身後出了病房。
*……*
兩個人安靜的走在長廊上，都是各有所思。
醫院的長廊，顯得尤其的冷，幽幽的風刮過來，芳舞瑟縮的抱了抱臂。
一件溫暖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她側目看去，觸上葉致遠溫潤如玉的眼神。
"以後出門多穿點。"他淡淡的叮囑。
"沒事，我不冷，你穿著吧。"褪下外套，葉致遠就隻一件單薄的襯衫，芳舞有點過意不去的推辭。
"別逞強了，好好穿著吧。我開車送你回去。"葉致遠很紳士。
芳舞笑了笑，"不用送，我想自己走走，外麵已經沒在下雨了。"
她透過長廊上的窗戶看了眼外麵，"倒是你，為什麽出來放任他們兩個獨處？"
芳舞的話，讓葉致遠一愣，他苦笑了下，"我做得很明顯嗎？他們獨處也沒什麽不好，珊珊很開心。隻是……對你有點抱歉……"
"對我哪來的抱歉？我和離謙已經沒什麽關係了。"她的語氣，有些低落，嗓音也悶悶的，"隻是不知道珊珊姐看不看得出來你這份苦心。"
"我不需要她看出來，我隻要她高興就好。"葉致遠的笑很無奈。
愛得這樣深，這樣傻，這樣的癡的男人，讓芳舞唏噓不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他。
卻聽他又問："你和我哥分手了？"
她怔了下，不由得自嘲一笑，說出來的話輕若歎息："算不得分手吧，還沒來得及開始……"
葉致遠不知懂沒懂她的話，隻是輕淺的點了點頭。
好一會，他側目望著她，唇動了好幾回，似欲言又止。
"致遠哥哥，你有話要和我說？"芳舞看出來，主動問他。
葉致遠一下子頓住步子，他深吸了口氣，似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芳舞，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望著她，神情，認真且嚴肅。
芳舞笑了笑，打趣他："什麽事這麽嚴重，需要你來求我？"
葉致遠笑不出來，"芳舞，如果你和哥沒有在一起了，那麽……就讓哥和珊珊在一起吧……"
後麵的話，他很艱難很艱難才說出口。
芳舞怔了下，呆呆的望著他，喉間微堵，讓她說不出話來。
"珊珊和哥在一起很開心，我不想看著她再做什麽傻事。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可能過分些，可是，至少這段時間……這段時間求你不要和哥和好。等珊珊情況稍微好一點了，你和哥再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見芳舞久久沒說話，葉致遠有點急的握住了芳舞的手。
直到冰涼的手心傳來暖暖的溫度，芳舞才猛然回過神來。
看著眼前那雙無私的為一個女人寫滿焦急的眼，她心裏一片艱澀。
"其實，這種事情哪裏需要我幫什麽忙？我和離謙已經沒有半點關係，根本談不上重新和好。他和阮珊珊在不在一起根本不是我可以決定的……"幾乎是喟歎，喉間又酸又澀，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生生的剝出了她的生命一樣難受。
她想，此刻的葉致遠應該比她更難受吧！
要眼睜睜的看著那麽摯愛的人，投入他人的懷抱，是一種什麽樣的煎熬？
但又是如何深沉的愛，才讓他那麽甘願無私？
"對不起，芳舞。我知道我太自私，可是……我真不忍心再看著珊珊這樣傷害自己……"葉致遠複雜的望著她，愧疚，自責，痛心。
芳舞勉強撐起笑，"別這麽說，我懂你的感受，也知道你絕不是自私的人。"
他若自私，她身上這件外套，又怎麽會來？
"致遠哥哥，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她覺得自己一刻都已經留不下去了。
將衣服還給葉致遠，不等他再多說什麽，已經轉身進了電梯。
進了電梯，她虛軟的攤在電梯壁上。
頭部一陣劇烈的痛，仿佛被人拿鋸子鋸開了一般。
電梯裏光潔的鏡子，照出她蒼白可怖的臉。
看著那一點點變小的數字，她頭暈目眩。
到一樓的時候，電梯'叮——'一聲終於開了。
她強撐起身體走出去，哪知道還沒來得及走出一步，她突然體力不支，一下子倒了下去。
一雙有力的長臂，卻適時將她接住。
在她徹底失去知覺的前一刻，她見到那張一貫頑皮的俊臉上，此刻卻寫滿了憂心忡忡。
*……*
歐彥西將暈倒的她一把攬進懷裏，她輕得不可思議，比上回抱她更輕了，像羽毛一樣。
"芳舞！"他喚她，她隻顫抖了下睫毛，便再沒了反應。
小臉更是蒼白得讓他心驚。
他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趕緊抱起她，往急救室裏送。
手心，染著汗。
第一次，一個女人讓他這麽慌，這麽亂。
"齊雲！齊雲！！"他衝進院長辦公室，氣息喘得利害。
齊雲皺眉看著他，讓一旁的秘書去倒水。
他擺手拒絕，"別喝水了，我有事找你。"
"看你急得！火燒眉毛了？"齊雲還不疾不徐，翻著案宗。
他一向喜歡一驚一乍，他早見怪不怪。
見他沒反應，歐彥西走過去，一巴掌就合上他的文件，"給我一間最好的病房，我馬上就要。"
提到病房，齊雲這下子不敢怠慢了。
望了神色匆忙的他一眼，趕緊打電話作安排，一分鍾不到就解決了問題。
這才把自己擱在桌上的茶遞給歐彥西，"你先喝口茶喘口氣。誰進醫院了，你這麽急？"
"我朋友。現在還在急救室，我先去看看！"他哪來的心情喝茶？轉身又匆匆往外奔。
還沒出齊雲的辦公室，便見到阮珊珊扶著離謙正朝這邊過來。
看著他們親密挽在一起的手，歐彥西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離謙也見到了歐彥西，他微驚了下，問："你怎麽來了？"
"聽說珊珊住院了，我過來看看。"歐彥西看一眼阮珊珊，"沒什麽事吧？"
阮珊珊微笑著搖頭，"已經沒事了，讓你們都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