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 心太狹小
“容熙,這……這個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你確定它是睡衣嗎?”原諒她的保守,這件她實在無法接受,即算買回去也沒勇氣穿在身啊!
“不誇張。”容熙不以為然的搖頭,得意的笑起來,“有了這套睡衣不怕你勾不到藍淩。”
“……”蒙蒙臉一紅。
要被藍淩知道,她正和容熙謀劃著……他會不會一發火,把她給廢了?
“這位姐眼光真好。我們這套睡衣無論從材料和設計上來說都是上等,您先生一定也會喜歡的。”溫柔的服務員適時的插進話來。
導購姐的話,讓她臉紅得幾乎要滲出血來,更加沒臉抬頭了。
“去試試吧,藍淩一定會覺得驚豔的!”容熙繼續蠱惑她。
“真的嗎?”咬唇,有點動搖。
為了挽回這段難得的婚姻,做這樣的犧牲,好像很值得。
“當然!”容熙點頭如搗蒜。導購姐也是笑著點頭。
好吧,那她試試吧!
硬著頭皮,鑽進更衣室。
這樣的她,不但延續了她一貫的清純出塵,而且還添了好幾分足以讓所有男人都噴的感可人。
可是……這樣的她,他會喜歡嗎?
門外,容熙催了起來。
“喂,怎麽樣?是不是還不夠,不夠再試試這件!”她說著,門縫裏又塞了件更勁爆的進來。
蒙蒙隻是草草掃了一眼,便被那衣服嚇出一身冷汗。
天啦!饒了她吧!
“就這件吧,這件很好!”她急急的說著,生怕容熙逼著她試另外一件。
“那好吧。”她妥協,容熙也懶得再逼迫。
出來付款的時候,四位數的賬單讓她很不習慣。
從小省吃儉用,早已養成習慣,突然大幅度消費總有點罪惡感。
但為了拯救婚姻,她決定咬牙豁出去一回。
“把這位姐的衣服包起來,算在我帳下。”正在掏卡,一道女聲插了進來。
女子指了指蒙蒙手上的衣服,語態有些驕傲,神情很有優越感。
“恭姐?”蒙蒙訝然的回頭,才想到她的話,連聲笑著拒絕,將卡遞給營業員:“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白姐,這衣服不會少於2000塊,你可要想清楚了。”恭雲喻笑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裏忍不住在暗嗤她的寒酸。
“沒關係。”蒙蒙笑容可掬,隱隱感覺對方對她似乎沒有多少善意。
“我們蒙蒙有藍淩的金卡,別說2000塊,就是20萬也不是問題。”容熙不客氣的斜睨了對方一眼,目光隨意的落向一旁的貨架上,狀似漫不經心的丟出這麽一句話。
實在看不得對方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容熙……”蒙蒙衝恭雲喻抱歉的笑笑,扯了扯容熙。
她的性子一向很直,有什麽說什麽。
恭雲喻臉色變了變,這是在她麵前炫耀嗎?
“白姐買這麽感的睡衣?”睡衣包進服裝袋時,在恭雲喻眼前一閃而過,“怎麽,婚姻生活不夠愉快嗎?”完全隻是猜測。
蒙蒙一愣,臉紅了一片,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是蒙蒙的私事,和恭姐有什麽關係嗎?”容熙接過營業員遞過來的紙袋,替蒙蒙很不客氣的回了她。
恭雲喻一點也不生氣,對於敷容熙的激動,她顯得有些欣喜。
一定是她猜對了!
“白色挺適合你,不過……”她笑著,目光帶點挑釁,“不過我記得淩哥哥上次跟我說比較喜歡欣賞黑色的睡衣。”
一句話,讓蒙蒙愣住,抬頭,錯愕的望向她。
“他還說了,絲的質感很不錯,但是手感比質感更好。”
“哦,我記得還有,他好像比較中意34c,看你也就A吧?難怪他對你沒興趣了。”
耳邊,一直環繞著恭雲喻的話。
這些話,太明顯的暗示。
如果她聽不懂,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可是,她該相信嗎?
不該,不該相信的,她應該相信的是藍淩,是她的丈夫……
況且,即算他們真的有過什麽,那也是曾經,隻是曾經而已。
所以,白蒙蒙,不可以傷心,不可以中了對方的離間計,更不可以小心眼的嫉妒!
她如此告誡自己。
可是……
心還是止不住的慌亂與悶疼。
咬唇,她真的沒辦法欺騙自己。她的心,真的好在乎好在乎這些話,在乎到整個身體,連同胸腔都在痛。
即算他們隻是曾經,隻是過去,她也無法說服自己去坦然的接受。
她的心太狹小,容不下太多的殘渣,所以,這些話,已經足以讓她把醋吃個天翻地覆……
那一天過後,那件睡衣被她疊起藏在抽屜裏,始終沒有勇氣穿。
也或者是因為,她根本沒有機會穿。
因為藍淩最近忙到幾乎不可想象,他回來時,已是淩晨兩三點。
她總是縮在沙發一角靜靜的等他,每回都是沉沉的睡夢裏有一雙暖暖而強壯的手臂將她抱進臥室裏。
夢裏,她似乎感覺到濕軟的紅唇迷亂的劃過她的唇,流連在她感的耳背……
氣息是紊亂的,也是甜蜜的。
然後再醒來時,他總是一身清爽坐在大廳看著財經報紙,等著她的白粥。
咖啡他總算是從來沒有再在清晨喝過,清粥漸漸的也開始學著接受。
這讓她才稍稍有些成就感。
那日恭雲喻的話,她始終沒有去求證,不知是覺得沒有必要,還是根本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
“蒙蒙,把這些臨摹的畫送到西城街的繡坊就可以下班了!”工作室的同事將一堆畫稿裝袋,遞給她。
“收到!”收回煩亂的心思,她甜甜的笑,快樂的奔出工作室。
這份工作,大半是在描摹一些景觀或者人物照片,然後交給繡坊做成繡品。
這依然不是很正式的工作,但她是及其熱愛的。
能和她的專業美術扯上點關係,她已經很知足了。
送完畫稿,已是下午六點。進初秋,天總是暗得很快,低低的,灰蒙蒙一片,整個城市透著一種壓抑的氣息。
蕭瑟的秋風卷著殘葉,緩緩飄落在地,被風再揚起,再落……直到,被刮得再也看不到蹤影。
回家看過爸爸媽媽後,終於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
秋風卷起她的裙角,她急急壓下,不小心打個噴嚏,身體顫下,有些冷。
回到家,他依然不在。
將整個屋子的燈燃得通亮,照亮每一個角落。
最近,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這樣看起來,好像真的就不那麽孤單了。
衝完澡,來不及吃晚飯,已經覺得累了,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
闔眼,將自己丟進大床內,後又想到什麽,連忙無力的爬起來,蜷進了沙發。
然後,甜甜淡淡的笑了……
這樣,他回來時,她至少可以享受到他的一個擁抱。
即算,窩在他懷的那一刻,她不是清醒的,她也滿足。
門推開,他淡淡的笑了,笑容很柔很柔。
屋裏,暖暖的光。沙發上,暖暖的她。
隻是這樣,他已經覺得很幸福。
回家,抱她,偷偷輕吻她,然後……引火自焚……這一切似乎已成了他最近的習慣。
有點自殘,可是,他仍舊甘之如飴。
走近沙發,很熟練的,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
皺著眉,有些責怪她的不乖,唇角卻不合時宜的揚起。
每天都這麽蜷縮著總有天要將背脊睡個畸形。心裏思量著,是不是也該把沙發換得更寬敞一點。
懶懶的貓兒,被他輕而易舉的抱起,如同找到溫暖的小窩,蹭了下,深深的鑽進他的懷。
她光潔的額頭,碰上他裸露的長臂。
他一愣,被她身體的高溫驚嚇住。
顧不得是否會吵醒她,他一個疾步,將她抱進臥室。
“蒙蒙,蒙蒙……”他皺著眉輕推她,這女人到底是怎麽照顧自己的?
“嗯?”迷迷糊糊中,腦子很重,但還是艱難的睜開眼來。
“你回來了?幾點了?”甜甜的笑,臉上染著不正常的潮紅。
“你發燒了!”無視她的問話,他略顯粗魯的扯過被子將她高溫的身體牢牢裹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有嗎?”她暈乎乎的歪著腦袋,被他一提,喉間好像又幹又澀,“好像是有一點,頭好痛。”老老實實的交代。
“你就沒有哪一天省心過。”拉長著臉,看起來似乎很生氣。
嗚嗚……她也不想啊!好無辜……
他轉身,沒再看她一眼,冷冷的推門出去。
她愣住,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
眸光斂下,暗淡無光。好失落,好失落……
他嫌她麻煩,所以,丟下她不管了……
拎起電話,撥了串號碼。
“誰啊?這麽晚來電話。”對方火大的嗓音有些模糊,顯然被人從夢裏剛剛擾起來。
“是我。”這邊,他簡短的自報家門。
“少爺?”對方語氣立馬三百六十度轉變,“您這麽晚給我打電話……”
“來落霞區的別墅裏,帶齊醫藥工具。”有些不耐的打斷對方的話。
“是,是,我馬上過去。”那頭家庭醫生連連應著,起身把衣服胡亂的往身套。
瞟一眼手腕時間,天啦,淩晨兩點。
可千萬別是少爺生什麽重病了,要不然他這家庭醫生徹底完蛋。
推門進去,就見她坐在床上,耷拉著小腦袋,有些哀怨的瞅著電視。
他隨意的望了一眼,電視裏正上演著很俗套但她很喜歡的肥皂劇。不過,從她有些空洞的神情來看,顯然她絲毫沒能看得進去。
“你要不要換好衣服,家庭醫生馬上就過來了。”他在床沿坐下,征求她的意見。
她一驚,這才回神注意到身邊的他。
“家庭醫生?其實我沒什麽大問題的,這麽晚吵人家睡覺好像很不道德哦。”雖是這麽說,唇角卻不可抑製的往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