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 他們根本沒有
“喂，給點麵子行不行？萬一我們輸了……”顧洋還不死心。天知道從哪竄了個變的女人出來，飆車比男人還不要命。
“我老婆在家等我。”打斷他的話，語態波瀾不興，仔細聽卻能聽出幾許欣然。
“你……咳咳……你說什麽？”對方顯然被打擊得不輕，噴出一口水來，嗆得直咳。“誰，誰是你老婆？”
“你也認識。”唇角蓉蓉上揚。
“白蒙蒙？”怖的猜測。
“有時間可以過來一起吃頓飯，我們現在住在落霞區那棟別墅裏。”沒有正麵回答。
“你們非法同居？”大驚小怪的嚷嚷。
“我們合法。”將電話拉得離耳朵遠一點，冷靜的糾正他。
“啊……”對麵果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藍淩，你還是不是兄弟了，結婚還來偷襲？”
俊逸的眉心皺起，抽搐了下，幹脆的斷了電話。
再聽他這麽叫下去，遲早要耳聾。
車在一家便利商店前停下。
他添購商品一向鍾愛這種小商店，空間很狹小，人也並不多，一個人鑽在一排排貨架裏，看起來不會太孤單。
於是，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孤單了。
很有耐心的在生活用品區逛了一圈，才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請問這種款式的牙刷還有嗎？”遞過印著小奶牛圖案的成人牙刷給服務生。
服務生粗略的瞄了一眼，順手了下右邊的貨架，“那邊不是很多這種款式的嗎？”
“我隻要這種，印著奶牛的。”他點了點刷把上可愛的圖案，很堅持。
他分明看到服務生唇角動了下，然後古怪的打量了他一眼，搖頭：“沒有了，這種奶牛的就剩下這麽一個。”
藍淩皺眉，把那支牙刷放回了原處。
既然沒有一對，那麽不要也罷！
“先生這支也不要了嗎？”服務生的目光有些惡寒。
“嗯。”藍淩不以為意的點頭，推門離去。
出門來還聽到身後服務生嘀咕：“一個大男人還專挑小奶牛，真是惡寒……”
“小奶牛怎麽了？我還喜歡小奶牛呢！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比你長得好看！”旁邊一個服務姐不滿的回敬他。
“花癡！”
門推開，大廳角落裏一盞暈黃的燈蓉蓉亮著，光不大，卻足夠照亮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心一突，跳動得很格外強烈。淺淺的笑，勾在眉眼上。
走進客廳，將車鑰匙放下，往那盞暖燈走去。
心，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在流淌著。
沙發裏嬌小的她穿著睡衣，蜷成一團，沉沉的睡著，有點像慵懶的小貓。
他蹲身來，深深的凝望著她恬靜的睡顏，挪不開眼。
帶點粗糲的手，緩緩的撫上她無暇的臉。
他的心，很脆弱，也很執拗，容不得沙礫；而她，卻選擇了傷害。
五年裏，他總在不斷的尋找那味能徹底將自己拯救的良藥，可是苦無結果。
直到重新遇見她，才發現，原來她是他的傷，卻也是他無法拋卻的藥……
她的一滴眼淚，足夠讓他痛不欲生。她一個靜靜的笑顏，卻也足夠融化他心裏所有的堅冰。
原來，真的是良藥苦口……
睡夢裏的她，許是覺得有些發涼，身子動了動，把自己蜷得更緊。
長到腳踝的睡袍，蓉蓉揚起，露出她白皙而纖細的小腿來。
他輕輕的望一眼，眸裏的色彩不自覺的深了幾分，呼吸不自覺有些淩亂。
對她，他身體的反應總是很誠實。
伸手，正要將她抱進臥室。
她羽睫輕輕顫動，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他的手，定格在空中，還沒來得及放下。
“你回來了？”坐起身來，暖暖的笑，在她有些潮紅的臉上綻放。
“嗯，怎麽睡沙發？”漠漠然的聲音，收回目光，有些訕訕的放下手，在她身側坐下。
“等你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他一怔。
她又開口：“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淡淡的回答，壓抑住心裏因她的話而蕩起的陣陣漣漪。
目光望向仍舊擺著食物的餐桌，皺起眉，臉色不太好，有些不確定的問：“你呢？”
如果她敢說沒吃，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嗯，吃過了。”點頭，殊不知一句話已讓她逃過一劫。
“你進去睡吧，以後這麽晚就別等我了。”
“哦。”她沮喪的應著，滿臉寫滿了挫敗。為什麽他們之間總隔著什麽東西呢？
他沒再看她，率先站起身，在臥室挑了衣服，進了浴室。
“對了。”她突地想到什麽，隔著門，在浴室外喚他，“淩。”
“嗯？”水淋在臉上，他含糊的應她。
“今天你找人換浴室地板了，是嗎？”她整個身子趴在門沿上。
“是。”依舊很簡短的回答。
“為什麽？以前的不好嗎？”
很久，浴室裏除了水聲，就沒有多餘的聲音。
“淩……”她擔心的喚他，不會也和她一樣，在浴室裏摔倒了吧？
門，驀地被拉開。
她趴在門沿的身體失去重心，前傾，跌進一個清爽的懷抱。
“你怎麽總這麽不小心？”他不悅的皺著眉，溫熱的大掌，抱住她纖細的腰肢。
熱度急速上升，有些無法自控。
“我……我以為你在浴室裏摔倒了……”
“地板我換成防滑的了。”淡淡的解釋，扶著她穩穩站好。
以後她應該不至於會在浴室裏站著也滑倒吧？
“很晚了，睡吧。”他轉移話題，不想再在地板這個話題上轉悠。
“哦，好。”她聽話乖乖爬床。
他彎身，細心的幫她整理好被子，拉床頭的燈，轉身就要離開。
她焦急的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
他心一滯，腳步頓住，轉身看著厥著唇，一臉可憐兮兮的她。
歎口氣，“我還有文件要處理。”事實，卻也是借口。
既然她害怕，那麽……夫妻之事，他可以選擇緩一緩……
“我今天遇到你母親，還有……”她想留住他，隻能胡亂的找話題，“你未婚妻……”
未婚妻？
皺眉，心裏突然生出一根刺。
“我沒有什麽未婚妻。”至少，他從未承認過。“倒是你，未婚夫已經陪著上過教堂。”
他居然還在嫉妒，即算他和她已經結婚，他卻不得不承認，他嫉妒那個男人，嫉妒到發狂！
第一個帶著她進教堂的，居然是，另外一個男人……
她愣住，咬唇，懊惱自己選了個最差的話題。
“你們有談什麽？”半晌，他冷靜下來，發問的語氣依舊很冷淡。
“沒……沒有實質意義的話題。”
“嗯，總是要見麵的。”依舊冷冷的蹙著眉，看不出在想什麽。
她輕輕的嗯一聲後，不再出聲，氣氛有點冷，她再找不到話題。
拽著他衣袖的手，蓉蓉沁出了細汗。
還是他先開口：“還有事嗎？”語氣有點冷淡，目光落在她緊拽著自己的手上。
“沒……”觸電般縮回自己的手，很窘迫。
“那好，先睡吧，不用等我了。”今晚，為了不讓自己暴血而亡，他寧願睡沙發。
門闔上，力道很輕，卻仍舊震醒了她。
他的背影，已看不到，更抓不住……
一個人睡著的床，大得空洞。
厚厚的被子裹著她纖細的身子，卻很冷，冷到讓人發顫。
睜著眼，再也無法入睡。
書房裏，他的目光空空的，遠遠的，落在窗外。
那裏有一盞路燈，暖暖的，照著黑暗的前路。
那條路，是不是通往他心底的路？
他茫然……
隻是隱隱覺得，自己的心門，似乎又要被撬開了。
麵對她，他似乎永遠隻有棄械投降的份……
不然，一向沒有耐心的他，怎麽會親自去挑印著奶牛的牙刷，因為找不到一對情侶的，而又選擇放棄？
不然，一向很怕麻煩的他，怎麽會急著讓施工隊來換下浴室的地板，隻為防止她再一次跌倒？
不然，一向愛飆車的他，怎麽會因為家裏存在的某個身影，而想也不想的拒絕顧洋？
太多太多的例子，認認真真的告訴他，他藍淩愛慘了白蒙蒙，再一次……
***
還沒開始，他們已經分居，不，準確的說是分房而居。
他總有適當的理由或者借口不回房，而她更無從開口主動要求。
挫敗，沮喪，頹廢……
他們，似乎，是新婚。
有誰的新婚像他們這麽失敗的嗎？
某一天上網，突然看到一句話：“性生活不愉悅的婚姻，將以最快的速度破裂”。
她心一沉，直安慰自己這隻是聳人聽聞，又不甘心的上了無數女性網站，仔仔細細將這問題研究了個遍，才後知後覺的發掘，原來她的婚姻生活出了及其嚴重，及其重大的問題。
怎麽辦？她和藍淩豈止是不愉快的性生活，是根本沒有！
這樣豈不是碎裂得更快？
如此想著，心裏開始覺得恐慌。立刻闔上電腦，向容熙求助。容熙直罵她沒魅力，光著身子竟然連個男人還搞不定，而且還是自己的丈夫。
後來兩人經過一陣認真而嚴格的討論和研究，她們將一切責任歸結在她修女裝的睡衣上。
她想想，那晚藍淩提到修女裝時似乎是帶著嫌棄的，於是她也高度讚同這說法。
兩個人女人這麽一商量，便風塵仆仆直往商場裏趕。
“蒙蒙，這件，你拿去試試。”容熙長指一勾，勾了件足以讓人噴-血的睡衣給她。
“喂，愣什麽？”容熙完全無視她的反應，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