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善良喂了狼
孟芳雲走進來的時候伸手按開了牆上的等，她氣定神閑，提著手裏一隻精致的小包，目光打量著房子裏的一切。
“你看你都過成了什麽樣子。一點都沒有你父親當年的樣子。”
“哪個父親？”
孟芳雲臉色難看了一下。
“你都不認我這個媽了，我來也不想跟你說廢話，其實我不想過來走一趟，有些事情當麵說傷感情，可是你關機了。”
這是事實，顧天宸不想任何人打擾。
“我上次說的那五個億怎麽樣了？”
“沒有，除非我死。”
孟芳雲沒有上次那麽心急，她點點頭，“你沒有沒關係，秦素問不是有嗎？聽說她那個礦產開發出來的話，估計要比你更有錢，一輩子都花不完怎麽就不能孝順一下我這個媽？”
顧天宸聽到了什麽？
他起身目光在孟芳雲的臉上遊離著。
孟芳雲很不喜歡這種壓迫式的目光，“你不用這麽看我，我可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而且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個小富婆，我反而覺得秦素問這個時候被抓起來算是對了，她在外邊比在警察那裏更加的危險，一個懷著顧天宸孩子的居然，手裏握著那麽多的錢，你覺得得有多少人找到她？”
如果這女人不是自己的媽，顧天宸一定會像對待紹會關那樣提上她的衣領。
“你們跟蹤問問？”
“不知道，我說了不是我，我隻要五個億就夠了。”
顧天宸咬緊牙根，“那就自己去拿試試吧。”
孟芳雲終於繃不住臉麵，“顧天宸，你得知道我現在跟你說的每一句都是好話，你逼別人就是在逼你自己，你在逼死秦素問。”
顧天宸怎麽可能會懂？
“誰在逼我，是你嗎？”
孟芳雲躲開了目光，“顧惟賢。”
顧天宸冷哼出了一聲，那個人野心的確很大，但是顧天宸還不足以懼怕。
“要是來說這些的話，就走吧。五個億沒有，你這些提醒在我看來也都是廢話。除非你能拿出來點讓我心動的。”
顧天宸推著孟芳雲的身體向外走，孟芳雲心裏激動萬分，這不能怪她，她作為母親已經給了顧天宸主動的機會。結果怪不了她。
孟芳雲走之前強調著一句，“你記得開手機。”
顧天宸踏著夜色去看了秦素問，她去之前特別給自己換了一身幹淨整齊的衣服，頭發梳理的整齊。
警察方麵是善待秦素問的，在病房裏有她單獨的床位，自由沒有，也不被允許走出那個門。
“天宸。”
顧天宸進門，秦素問從床上跑過來抱住了顧天宸的身體，“你是來接我的嗎？我一秒鍾都在這裏住不下去。”
顧天宸抱起秦素問把她又放回了床上，“他們對你不好？”
秦素問搖搖頭，說實在的，她從來不知道這樣也是在受懲罰，不過是閑置自由，但是下午白警官來看過她，還給她帶了些吃的東西。
其實拋去原則，這裏的人對秦素問還算很好的。
“可是不一樣，我就想在你的身邊。”
顧天宸揉著秦素問的發頂，他臉上的淺笑跟心理的痛苦糾結在一起，“估計還要幾天。”
秦素問垂下了小腦袋，“幾天倒是沒什麽，但是你確定我能走出去嗎？你要不要一些證據，我想了一個下午，把我在紹會關那邊做的事情全部都回憶的差不多了，我也如實的告訴警察先生了，我要講一遍給你聽嗎？”
秦素問單純，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有證據就可以。
“你去看過那個人？”
“誰？”
秦素問一下子恍然，她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你都知道了嗎？”
顧天宸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為什麽要去看他？我都不承認的人，你不用給一丁點的關心，他……還不如孟芳雲。”
顧天宸這句話咬字特別的生硬。
秦素問其實不打算現在說出來的，但是他看的出來顧天宸走不出自己的心。
“你知道嗎？他是為了你，當初綁架了你的媽媽。”
秦素問這簡直就是胡扯，顧天宸看過聶政庭的案例的。案例裏說他就是個地痞、無賴……
“我是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愛你媽媽，就像你愛我這樣，而且至今沒有改變過？我想我能理解，那種被搶了孩子的痛苦，如果不是你媽媽，他其實會是很有發展的一個人，他和你一樣很睿智，他語言邏輯很強，思路也很敏捷，盡管已經是這個年紀的人了，顧天宸，你難道不覺得你們很像？像的不隻是外表，你的一些性格都在他的身上。”
顧天宸是倔強的，她把被子扯到了秦素問的身上。
“你該關心的不是這件事情。好好的在醫院，我已經讓陸塵派人守在附近所以你很安全。這幾天我可能會有點忙……”
秦素問抓緊了身為人的手臂，“天宸，生命是不能選擇的，所以你得學會接受。”
這樣的道理從秦素問的嘴裏講出來。跟她的智商有些不相符。
顧天宸敷衍的點點頭，“我先回去。”
秦素問不懂顧天宸聽到這些事情為什麽會這麽平靜，平靜到讓秦素問感知不到他的心。
“老公，相信我，他是個好人。”
顧天宸已經提上外衣往外走，“需要什麽就跟門外的預警說，他們會聯係到我。”
顧天宸就這麽走了，可秦素問的心卻亂了。估計是孟芳雲給顧天宸的傷害太大，所以他不敢再去接受……
實則不然，顧天宸不知道此刻腦子裏想的是什麽，或者說什麽都沒有想。因為秦素問的一席話顛覆了他全部的認知。
父親綁架母親，這不是笑話嗎？秦素問居然還相信了。
顧天宸開著車。把車窗全部搖下來，任風呼呼的灌進來，但是他依舊不清醒。車子不知不覺就開去了永安監獄。
高牆和夜幕混為一色，辨不清究竟多高，他和那個人像是隔絕的兩個世界。
顧天宸摸起電話給孟芳雲打了過去。電話隻響了兩聲孟芳雲就接了起來，“你終於意識到了。我很高興。你放心五個億一到賬，以後我就再不會來煩你。”
顧天宸以前不理解秦素問為了宋雅柔的心，他現在終於領會到了。
“你誤會了，我隻是想問你，那個人當初為什麽要綁架了你。”
“什麽？”孟芳雲愣著而後就長出了一口氣，“他跟你說的？他那就是栽贓！我就知道告訴你他的事情會是這個結果，所以你也相信了嗎？他就是個騙子！”
孟芳雲為什麽這麽激動？顧天宸目光斂起。
“你帶著我離開他，他綁架你隻是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有錯嗎？”
顧天宸隻是猜的。
“他沒資格！”
顧天宸瞬間就明白了一切，原來竟然是真的，顧天宸很少會全身顫抖，在他的概念裏，那應該是膽小懦弱的表現，秦素問可以有。他麵前的任何人都可以有，唯獨顧天宸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是他抖動到牙齒都在打顫，“所以你利用顧家的關係把他送進了監獄嗎？”
孟芳雲好像明白過來自己情急下說錯了話，“不是，我什麽都沒做過，你要知道實情，你直接看監獄的案例就可以了。”
“五個億沒有，你拿走的那些還要給我送回來。”顧天宸冰冷的說。
孟芳雲又是好半天沒了聲音，跟著她嗤出一聲冷笑，“你這是再對你母親說話嗎？”
顧天宸的沉默激怒了孟芳雲，“不可能。如果母子情分已經到了這裏的話，我做什麽也是你逼出來的，我要秦素問的那個框，否則她這牢是做定了。”
顧天宸有些聽不懂，他足足反應了兩秒鍾，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難以置信。
“紹會關，你……”
“沒錯，就是我，我隻是防備而已。我從來沒想過要真的傷害你，因為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但是我養你那麽多年，還不如聶政庭一句話的話，我生你跟沒生你有什麽分別嗎？就要秦素問的那個礦，產權轉移過來。她就沒事了。要不她就等著去坐牢吧！”
孟芳雲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顧天宸耳邊的手機遲遲沒有拿下來。
他依舊望著遠處的高牆，隔著那牆像是在問裏邊的人為什麽？他是瞎了眼嗎？為什麽選了這樣的女人生下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是孟芳雲種下的禍根，卻毀了兩個人的一生。
這天晚上，顧天宸坐在秦素問的客廳裏，想清楚了一切的事情。
如果是孟芳雲的話，顧惟成是一定脫離不了關係的，這件事情他給紹會關打電話過去求證過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聽出紹會關的語氣滯待著，一定顧惟成也有事情。
孟芳雲說那個項目是和顧惟成合夥，資金用在了國外的某個項目上。
如果顧天宸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所謂的國外的項目，該是顧惟賢手裏握著的。當初顧惟賢要顧氏與國外自己的公司融資在一起，一定是在經營商出現了巨大的缺口，他吞了兩個人那二十幾個億就可以理解了。
隻不過顧惟賢一直在幕後沒有走出來，實則……
顧天宸跟秦素問在一起時間久了，被她的單純和善良給感染到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心換來心。
孟芳雲倒是說對了一件事情，顧天宸用善良喂養了那些狼，結果顧家人估計這會兒正坐在客廳裏喝著茶，笑他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