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你走什麽走
陸塵轉身向外走，就在要出門的時候還是冒死提了一句，“聽前台的人說，秦素問受傷了，額頭包紮著。”
顧天宸拍下手中的筆，閉上眼睛平複著心情。
秦素問最近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自從出了顧家的門一天一個新氣象啊，新戀情風風火火的，在顧天宸麵前又是何其的張揚，現在來雲深都這麽理直氣壯的。
可顧天宸一聽她額頭有傷，又打算給她機會來虐自己的心。
顧天宸伸手扯了桌角的電話，“讓她上來。”
前台小姐什麽時候接過老總親自打過來的電話啊！“好好顧總，我這就帶她上去。”
……
秦素問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口，表情帶著謙卑，她低頭看顧天宸的腿，顧天宸目光落在她額頭的傷上。
“不說跟我沒什麽可聊的嗎？”
“你腿傷的傷好了嗎？”
異口同聲沒在一個頻道上，而後雙雙一陣沉默。秦素問有千萬的委屈都在這一眼之後消失殆盡，她主動走過去，蹲在顧天宸的身下，想要拉起他的褲腿去看一看。
顧天宸大手扯住了她的肩膀，他不需要這些，“你站起來說話。”其實他的心已經受不了，在看見她慘白的小臉之後。
他不知道一夜之間秦素問怎麽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他隻是前一天太生氣，所以讓陸塵停止了跟蹤，結果就出事了。
顧天宸轉過頭去，快步回去了自己的座位，“說吧，今天來又是什麽事情？”
他突然不為難秦素問，這麽平靜的說話，又讓秦素問心頭猛然痛起來，但是還要再傷他一下，沒辦法。
“我這兩天要開庭，需要小叔幫我出庭作證。”
顧天宸重新拿起筆，在文件上快速的簽自己的名字，“證明當初宋雅柔過早的拋棄了你是嗎？”
秦素問點點頭，原來他什麽都知道，那是不是說明如果沒有卞律師，顧天宸也會幫她處理好母親的事情？
秦素問又開始有點失控，她攥緊的小手已經冒出了虛汗。
“哪天開庭？我得看我有沒有時間。”
秦素問沒聽錯，他不是猶豫要不要幫自己，而是她開頭，顧天宸就已經同意了。
她又在想：顧天宸為什麽要這麽做，以前他恨不得抓自己哪句話裏的病腳都不依不饒的問個究竟，可他現在什麽都沒問。
“後天，上午九點。”
顧天宸頓了下筆，“知道了，沒事就回去吧。”
秦素問欲言又止後默默的轉過身，就又聽見了身後顧天宸再說，“你額頭的傷怎麽回事。”
秦素問鼻頭一酸終於控製不住，她沙啞著喉嚨反問道，“那天晚上是你救了我嗎？”
辦公室再一次安靜到鴉雀無聲。
“出去，有事打電話，別在過來。”
秦素問消失在門口的時候，顧天宸不知道突然哪裏來這麽大的氣，他喉嚨沉悶的滾出一聲，手裏的筆再次擲了出去。
今天秦素問沒說什麽紮他心的話，但是卻是顧天宸有史以來最暴躁的一次。
他低頭抓著額頭，兩秒鍾之後，顧天宸快步走出辦公桌，大門一開，因為動作太大呼的灌進來風，他幾步踱出去，揪住了秦素問的衣領，就給她扯了回來。
顧天宸突然這樣出現在秘書室裏，看直了所有的人。他扯著秦素問走過楚翹的時候，楚翹瞪大著眼睛站起來，“顧總，不關我事。”
他扯著秦素問在陸塵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陸塵一本正經的問道，“顧總，需要醫藥箱嗎？”
顧天宸腳步一頓，“要。”
結果那大門嘭的一聲！
唯有喬愛，睿智的小女人坐在辦公桌前，眨著眼睛托著腮，“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顧天宸辦公室的沙發旁。他大手一扯秦素問額頭上的紗布。
“哦！痛！”
她還知道痛，臉上有青有紫。額頭上的血都沒有止住，紹會關就是這麽照顧她的？
顧天宸一點不心疼，反而這麽看著心底有點痛快。
“你還沒說你這傷是怎麽來的，你走什麽走。”
秦素問低頭委屈了一下，“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嘖……”
秦素問再不敢頂嘴，“我媽打的，他說你把管修文打傷了，就來找我報仇。”印象裏，秦素問這是第一次對顧天宸抱怨，矯情的像個小女人。
顧天宸皺了皺眉心，想那一晚上如果不是紹會關突然冒出來搗亂，他就不會挨上一刀，管修文也不可能逃跑，他要打一定打他個殘廢。
終還是留下了後患。
秦素問小心翼翼的說，“你腿傷有沒有好一點，那天晚上我真的以為……”
秦素問沒說下去。心就開始痛了，她挑眼看麵前的顧天宸，麵色沉重。
秦素問知道她有說錯話了，當她聽宋雅柔說顧天宸為她受了傷，當她聽顧天宸毫不猶豫的就同意幫自己出庭，她又開始沒臉，甚至想在麵前這個男人身上尋求安慰。
那天晚上紹會關陪了她一夜。都沒有眼前這麽心安理得，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門外兩聲敲門，隔了個幾秒鍾之後陸塵推門進來，他眼睛四處打量生怕打擾了這兩個人，看見他們好好的在沙發那邊，陸塵才走過來。
“顧總，藥。”
顧天宸點頭，陸塵放下東西就走，這小子什麽時候這麽有眼力見了？
顧天宸解開鑲著金鑽的袖扣，袖腕向上折起，他先用酒精給自己的手消毒，然後用棉簽沾著酒精在秦素問的額頭上消毒。
期間他一句話都沒說。秦素問也沒見過這麽溫柔的顧天宸，有點恍惚。
“嘶……”
“忍一忍。像你之前那麽處理會留下傷疤。”來豐共扛。
秦素問心裏想：傷疤會讓自己變醜，但是她變醜與否，顧天宸還在乎嗎？
“小叔，我有點貪心，或者我們……”
顧天宸手裏的棉簽就不小心杵了秦素問的傷口，其實他對於上藥這件事並不熟練。
秦素問疼的擠出眼淚，話就沒有說完。
“紹會關不知道你受傷嗎？就這麽看著你跑出來？”
在這一句話之後，秦素問什麽心情都沒了，她差點忘了自己之前說跟紹會關的感情，他們是睡了的關係才對，而顧天宸是潔癖到不行的人。
她再說什麽也都是廢話，可是秦素問特別想解釋一下，她伸手摸了摸小腹，或者找個借口讓顧天宸帶自己去一趟醫院？
“要談戀愛就好好的談，我找人打聽過，紹會關那人還行。”
秦素問清醒了過來，他們已經不再可能了，而眼前該是最好的結局，因為秦素問已經不恨顧天宸了，而顧天宸也能平心靜氣的跟她說著紹會關的話題。
誰在僭越一步就是萬丈的深淵，保持在這裏就剛剛好。
她甚至抱有感激的心裏，就在她馬上要妥協的時候，顧天宸用紹會關推開了她的心。
秦素問向後蹭了一下身體，“小叔我自己來吧。”
顧天宸也真的是進行不下去了，他看一眼就會覺得心疼，指尖無意間撩撥到她的臉頰心也跟著顫抖著。
顧天宸把用過的棉簽往桌子上一扔，他負氣的坐在秦素問的對麵，看她自己低下頭，借著茶幾上倒影出來的影響，給自己擦藥，給自己貼紗布。
他好像能看見秦素問之前也是自己一個人在處理傷口一樣，他不明白秦素問都跟紹會關睡了，為什麽還要可憐楚楚的這樣，她想對自己說什麽？說後悔了想回來？
可是顧天宸有點不能接受了，不僅僅是他的潔癖，還有他必須麵對的現實，已經迫在眉睫。
顧天宸雖不說話，但是心裏全部都是獨白，可惜秦素問聽不見，一輩子也聽不到。
秦素問處理完傷口，坐在那裏有點尷尬，總得說些什麽才好。
“卞律師的意思，我母親沒盡到對我的義務。”
顧天宸哼出一聲笑，“為什麽是從人家的口裏說出來，難道你都沒意識到這一點嗎？”
秦素問點點頭，“我現在看明白了，所以我父親留下的東西，我不會分不出，小叔會幫我的對吧。”
秦素問頷首又是滿心的別扭，她剛才還企圖表達自己的感情呢，現在的話說出來現實的要命，好像連同自己的感情都成了功利心。
“後天上午九點，我會去，你也不用太擔心，老爺子讓我照顧你，我理所應當的。”
顧天宸起身，看了下腕子上的時間，而後再沒說一句話就回去了辦公桌前。
秦素問該走了，她動作緩慢的起身，到這裏結束她是勝利者，而且秦素問剛才來的時候分明看見楚翹了，心裏突然間疼痛難忍。
秦素問抓起包，就快步的離開了。
顧天宸以為他把秦素問抓回來之後，至少要發生點什麽事情，或者償了他這段時間生理上的折磨，他完全有理由那麽做。
秦素問能為了200W爬上自己的床，一定會為了出庭的事情像上一次一樣主動脫下衣服來，幸好她沒那麽做，顧天宸也這麽大度的放過她了。
秦素問走後，顧天宸心情落到了穀底，他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給丁沐兒主動打過去一個電話，這是顧天宸第一次主動約丁沐兒吃飯，丁沐兒高興的都有些找不到北了。
下午兩點，丁沐兒氣色很好的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讓這裏滿屋子飄香，香的有點刺鼻。
顧天宸低頭看了下腕子上的時間，“我不是跟你約的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