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至少我還有地位
顧天宸見秦素問已經整個身體都僵硬如石，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但這一次……恐怕我真的要按照原有的路線，走下去了。”
我們之間，已經再無可能……
秦素問一把揪住顧天宸的衣服，就在這一刻她覺著已經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她忽然間苦笑了下，淚如雨下的說：“我要謝謝你，告訴我在你心中，至少我還有地位。”
說完之後秦素問就更難過了。
本來以為這種承認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情，也或者終其一生也未必會聽見顧天宸和她說一句，我喜歡你。
可沒想到，就在今晚，她親耳聽見顧天宸說。說他喜歡她。
秦素問一開始還麵色淡然，但忽然間就埋在顧天宸的懷裏，大聲哭了起來。
要說當她聽見顧天宸這句話的時候，她後悔嗎？她還是不後悔，不後悔自己做過那樣的事情，因為她隻要自己無愧於心就好。
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和顧天宸過一輩子，因為這本就是個奢望。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不可能，可秦素問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顧天宸居然會動了和她生活下去的心思。
單就是這樣的心思，秦素問便已經覺著心裏頭酸酸麻麻的，眼淚是越掉越厲害，居然一時間收不住了。
顧天宸怪秦素問嗎？
其實當時知道這件事之後，他一度覺著這個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顧城都已經那樣待她，如果不是顧天宸在背後支撐著她，最後說不定她就真的被算計到別人的床上去了！
那個時候的顧城，內心是非常憤怒的，但是一看見秦素問那可憐的神情的時候，所有的怒火都自然消散，尤其是在她哭著說出自己當時選擇放棄的理由，是為了一直照看她長大的顧老爺子，顧天宸就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情感。
如果沒有可能在一起，那至少要告訴她，曾經他也是非常在意她的，喜歡她的。願意將她納在自己的羽翼下，生活一輩子。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成了虛妄，連顧天宸都無法確定，除了讓秦素問做自己的情人外，還有沒有機會替她轉正。
“別哭了。”顧天宸替秦素問擦了眼淚，低低的說著。
秦素問輕輕的點頭，淚水倒是已經漸漸歇了下來。或許此時此刻，她心裏更多的是遺憾吧？猶豫良久後，她哽咽著說了句，“你換個女朋友吧……丁沐兒真的不配你。”
顧天宸沉默良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秦素問心裏百感交集，聲音沙啞的將顧天宸往外麵送，“我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了，你先回去吧。”
顧天宸瞥了秦素問一眼，沒有再說什麽就直接往外走著。
剛剛踏到門邊，他赫然間轉身，將秦素問往自己的懷裏帶，雙唇也猛地貼了過去，用炙熱的氣息將她徹底包裹住。
秦素問被吻了個正著。她隻是輕微掙紮了下便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回吻了回去。
這次的吻仿佛傾盡此生唯一一次的主動，雖然主動可也相當被動，吻著吻著便開始渾身發軟。
也不知道最後是誰先鬆開了對方，秦素問氣喘籲籲的趴在他的懷裏，聽著他在耳邊低聲問：“你就不能稍微示軟一些？”
秦素問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覺著自己做不到。
她輕聲說：“我做不到在你還有女朋友的時候，繼續和你維持那種關係……你自己很清楚你對女人的吸引力，一旦你身邊有了她，她對你的感情也是真的，那我在這裏麵算什麽？你不覺著我是傷害別人的利器，那我自己就不痛苦嗎？”
顧天宸緩緩鬆開她的肩膀，眸光深沉，“那我走了。”
秦素問輕輕的“嗯”了聲，倚在門邊，單手輕輕一揮，“再見。”
等到顧天宸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時候，秦素問才漸漸滑坐在地上，死死的咬著唇不讓眼淚再落下來，其實她能責怪顧天宸嗎？來狂協弟。
她也不能怪他，他現在所有的訂婚事宜都已經公布出去，顧老爺子也很喜歡丁沐兒，這件事情如果出了波折，恐怕老爺子第一個會生氣。
何況顧家也丟不起這個人，所以即便顧天宸不喜歡丁沐兒，他也會把這場戲做下去。
她和顧天宸之間唯一的問題，不過就是沒有坦誠彼此的感情，從而讓彼此之間的路越來越艱難，甚至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
秦素問深吸了口氣，這一晚上總算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結果第二天，她慘烈的沒能及時起床，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就出了門，精神狀態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
從地鐵站出來後，秦素問一看沒幾分鍾了，趕緊快速朝著辦公樓跑去，身後忽然間傳來幾聲喇叭聲，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就見紹會關坐在駕駛座上，衝著她擺了擺手，“小秦？上車吧，我順你去公司。”
秦素問一看周領導在，頓時間鬆了口氣，趕緊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太好了。我都以為我要遲到了。”
“我如果遲到了，估計不叫遲到，你就算跟著我去公司晚了，估計還是遲到。”紹會關講了句笑話，腳下的動作倒是不慢，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秦素問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晚一分鍾扣的錢和晚十分鍾扣的錢是不一樣，讓我選擇的話我當然願意選擇一分鍾。”
“你今天愛吃蘿卜麽？”紹會關忽然間問了句。
秦素問“啊？”了一聲，顯然沒聽明白紹會關說的話，“紹總您在說什麽啞謎呢。”
“怎麽就跟兔子一樣，這兩個眼睛。”紹會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她翻開鏡子看下自己。
秦素問當然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態有多糟糕了。可是她總不能因為這樣就不來上班了，如果是別人調侃她估計她就不理會了，她對紹會關還是比較有好感的，便直截了當的和他說了，“因為我失戀了。”
紹會關顯然像是聽見了一個非常驚奇的事情，整個眼睛都瞪圓了，“你說什麽？”
“是啊，我失戀了。”秦素問仿佛在說著一件平常的事情，然而也隻有她自己知道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是有多苦澀，“我喜歡的那個人……要娶別人了。”
紹會關輕咳了聲，雖然之前公司裏流傳著秦素問種種八卦，但紹會關因為很欣賞秦素問的個性，加上她翻譯這塊的能力確實不錯，所以他很少去過問她的事情。
這個時候紹會關難得會有點八卦，想了想他按響了阮姐的座機：喂？阮姐？恩，是我。你記錄一下，上午我有外勤，我帶秦素問去一趟新野開發區的廠房看看，下午回單位。
阮姐那邊愣了下，倒是很快便應了一聲。
秦素問有點意外的看著紹會關，而他倒是聳了聳肩，神情自然的說道：“我倒是想及時趕到公司，但是你看看你的狀態，今天要是做的很糟糕，恐怕看不慣你的人又有話說了。”
秦素問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很鄭重的說了聲“謝謝”。
不是每個領導都那麽好說話，偏偏秦素問這輩子的機緣都攢在了紹會關身上。
紹會關輕咳了聲，“你喜歡的那個人，為什麽要娶別人？”
見秦素問一時間傻了眼，紹會關還滿正經的補充了句，“我和你交換下吧，就在前幾天，我和廖雯和平分手了，我從那房子裏淨身出戶，現在是個有工作無家的可憐單身漢。”
秦素問“啊”了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灑脫大氣的廖雯，隻覺著有那麽點可惜，不是誰都能把感情維持那麽久，他們可是從大學就發展起來的感情啊。
紹會關都說了他的，秦素問也不好意思不說自己，想了想她才笑著回了句，“對方家世很好，背景很好，但是……有很多無法破除的外在因素。”
“你的意思是，他愛你，你也愛他，但是你們之間因為家世的問題，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沒辦法在一起？”紹會關把秦素問的意思理解了一遍。
秦素問想了想，似乎也不能完全這麽概括，“我覺著……他隻是喜歡我，但是喜歡不是愛，所以根本到不了可以為了能在一起去做很多突破壁壘的事情……”
“但聽你的口氣，這個人應該不是一般的家庭出身。”紹會關忽然間念叨了句，似乎也明白過來為什麽當初公司會說秦素問是有背景的人，看來有些事情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秦素問點點頭，顧天宸的確不是一般家庭的人，如果是一般家庭，恐怕她也不需要有那麽多的負擔，然而現在呢……
當然了她和顧天宸的事情也不是這麽三言兩語可以概括的，隻是她總覺著自己和紹會關沒有好到那種程度，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紹會關想了一會，倒是忽然間輕笑了聲，“別的我不知道，但我覺著這種家庭出身的人一向做事會很慎重，如果選擇和你相戀，那一定是相當喜歡了。但最後卻不得不回到正軌，恐怕也是身不由己。”
“是啊。你說的對，身不由己。”秦素問的喉嚨忽然間有點痛，她輕咳了聲後笑著看紹會關，“紹總，麻煩你最近一段時間給我多來點工作吧，我恐怕需要用幹活來擯除點煩惱。”
紹會關想了想，“要不這樣吧，過些日子我帶你去一趟我們在C市的廠子，就當出差了。離開這裏也許心情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