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他說他喜歡她
顧天宸直接邁著長腿過去，伸手在秦素問的背上來回撫著，還低聲問了句，“送你去醫院？”
秦素問慌忙擺手，“沒事，沒事的。我就是昨天晚上沒睡，腸胃可能有點受涼，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顧天宸見她已經基本恢複了平靜，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秦素問想了想，還是選擇先不要和丁沐兒一起坐後座了，她找出紙巾來擦了嘴和手，才笑笑著說了句，“小叔，我直接從這裏打車回去了，你先送小嬸回吧。”
顧天宸目光微沉。
秦素問知道他肯定不高興，但她隻能低聲補充了句，“我今天真的不舒服，想早點回去。”
而且坐在丁沐兒身邊的煎熬，她以為顧天宸能懂。
這已經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煎熬，還有心理上的煎熬。
秦素問抿著唇不說話了，反正她是不想和丁沐兒在一起坐了，正好顧天宸其實也不希望她和丁沐兒在一起，兩個人念叨的他頭都疼了，不覺眉目稍霽。回身喊了句，“王翼。”
“哎，老板。”王翼趕緊從車上下來，跑到顧天宸身邊，恭敬的問了句，“在。有什麽吩咐？”
“你找輛車，或者打輛車把秦小姐先送回去。”顧天宸交代著。“這輛車我開回去就行了。”
王翼連連點頭，表示沒問題。他一定會安全的把秦素問送回到家裏。
顧天宸這才又看了一眼什麽話不說也不再反抗的秦素問，丁沐兒似乎還想說點什麽，可看見顧天宸那冰冷的眸子又趕緊閉了嘴，難得他願意親自送自己回去，她還有什麽話好說？
顧天宸領著丁沐兒走了，王翼有些尷尬的站在秦素問身邊，小心翼翼的問了句，“秦小姐，要不我打車送你回去？”
“都行。”秦素問笑了笑，“其實我一個人回去也可以的。”
王翼“哦”了聲，慌忙擺手，“你可別為難我這麽個下屬了，你也看出來做下屬的有多不容易，我可不敢不按著顧總的意思辦，待會他肯定還會問我細節的。”
秦素問微笑了聲，心裏卻覺著有些可笑。他問什麽細節？這年頭真的一定會有兩全的事情嗎？以前是她沒有依仗沒有社會經驗，甚至還欠了他巨款，不得不麵對他的那些索取，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有工作有房子，沒有什麽可懼怕的，憑什麽他居然還覺著他可以坐享成人之美？
王翼招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還小心的觀察了下秦素問的臉色，見她麵色如常後才稍微鬆了口氣，他在斟酌怎麽告訴秦素問去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會發現驚嚇或者驚喜。
但是王翼覺著這種事情讓他來說不合適，萬一人家壓根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王翼現在感覺自己正處在多想的時候，一會覺著說不定他看錯了，一會又覺著以過來人的眼光，她應該就是懷上了。
於是他還是決定側麵的提醒一句，“秦小姐，要是身體真不舒服我覺著還是去一趟醫院比較穩妥。”
秦素問點點頭，“謝謝你呢，我會的。”
王翼這才稍微安慰了點，至少秦素問會去醫院看看。這樣之後有什麽問題也能及時發現，現在應該還不算晚。
不過他和陸塵一樣的天真，秦素問隻不過是敷衍兩句，他居然還把這件事當了真。
秦素問到了家門外的小區後下車，和王翼說了聲再見後便直接往小區裏去。
回了家以後秦素問先洗了個澡，換了睡衣後盤腿坐在床上擦著頭發，正好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來以後皺了皺眉，“小嬸，你還有事嗎？”
丁沐兒的聲音在那邊清脆的響起，“問問啊，我問下你的擇偶標準啊，小嬸好幫你去物色物色身邊的人。”
秦素問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疲憊，她撫著自己的太陽穴，略有些虛弱的回答，“真是不好意思，小嬸，我剛剛離婚，心情不是很好，完全沒有想馬上發展新戀情的想法。”
“哎呀那你先告訴我你的標準，小嬸這段時間就給你物色著呀。”丁沐兒還在那裏不停的念叨著。
秦素問一邊隨口和她應付著，一邊心說這個人到底什麽想法，怎麽老是糾纏著她。
就在她漫不經心在屋子裏亂逛的時候，門鈴忽然間響了，她深吸口氣，直接過去把門打開，一邊和丁沐兒念叨著，“小嬸你稍微等我下……”
但是下句話她忽然間凝結於唇邊，就見顧天宸站在外麵，整個人便愣住了。
“你那來人了嗎？誰啊？”丁沐兒顯然聽見了那聲鈴聲。
秦素問急促的回了句，“我朋友。”
便直接掛斷了電話，一臉莫名的看著門外的他，“你怎麽來了？”
顧天宸自顧自的跨了進來，“你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過來看看。”
秦素問皺了皺眉，她不得不反手關上門，轉身跟在顧天宸身後，“我沒事，我如果真的不舒服會去看醫生。再說了，你來也沒有任何用處。”
“上次是你照顧我。”顧天宸又直接坐在她家的沙發上，“所以我有責任。”
秦素問囧了，沒想到顧天宸居然用這個理由，她站在那裏和顧天宸幹瞪眼了好半天，最後是顧天宸先問了句，“晚上是不是沒吃什麽東西？”
“我不想吃。”秦素問幹脆利落的回答了句，“胃口不好，我不舒服不是因為我身體難受，是因為我心裏難受。我以為你都明白，可為什麽你居然還是不懂呢？”
顧天宸麵無表情的凝視著她，直到秦素問眼裏的悲傷濃到了極點，他才往後一靠，神情也變得略有些疲憊，“你今天為什麽在老爺子麵前說那種話？”
秦素問愣了下，不明白顧天宸為什麽會突然間說到這件事。
她僵硬的回答了句，“沒什麽。這種事情求仁得仁，雖然可以反將一軍顧城，但我並不想這樣做。我確實喜歡上別人了，這種事情沒必要說謊。”
顧天宸的眸子變得幽暗了起來，他看著秦素問，一字一句的說著：“你做了這件事，就一輩子別想被顧家認可，一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邊。”
秦素問略微震驚的看向顧天宸，他在說什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件事好嗎？就算哪怕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也在他所謂的訂婚、和丁沐兒的出雙入對裏化為齏粉。
“這不是想的問題，是能不能的問題。”秦素問同樣靜靜的看著顧天宸，“從我做了顧城曾經的妻子，你們顧家就不可能同意我在你的身邊出現。”
顧天宸其實很想說，以前那樣的情況，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然而現在，一分可能都沒有了。
她把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讓顧老爺子認為她在婚姻的時候就率先出軌，即便她有一百個委屈和一百個無助，但在老爺子那裏，她都是個身有汙點的女人。
顧家是本城的名門望族，本身就有很多外人看不見的矜持和尊貴感，就算喜歡秦素問又怎麽樣？就算秦素問是幹幹淨淨的跟著顧天宸的又怎麽樣？
在外人的眼裏，有一千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去，那就不再可能回到顧家。
所以老爺子說了那句話，你可以做我的外孫女，你在本城受了欺負，我還是可以罩著你。
但她和顧天宸之間……在老爺子這邊卻是再無可能了。
顧天宸反問了句，“你為什麽不想想，這件事我為什麽要這樣安排？”
他既然是這樣安排，那就是要通過這件事，來達到很多的目的，然而秦素問把這件事自己攬下，徹底打破了原先安置好的一切。
秦素問嗤笑了聲，“我要是有你那思路，我為什麽混成今天這樣？何況……如果你有什麽安排，為什麽不提前和我說？我如果知道了，我當然會照著做，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隻能照著自己的本心去做。”
秦素問的眼睛霧蒙蒙的，不過掉了很多天的眼淚了，她今天真的找不到落淚的理由。
即便這時候顧天宸責怪她，她還是沒有覺著後悔。
“如果顧城當時把那東西拿出來。”秦素問顫聲說著，“你算無遺策，當時顧城一定會被責罵，一定也會被顧家唾棄，他幹了件多麽愚蠢的事情。可是你有想過老爺子嗎？老爺子今年快90歲的人了，顧家出現了這種事情他會怎樣？他或許會被氣出病來。爺爺對我恩重如山，我不可能讓他承受這樣的可能性，我寧肯把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爺爺才不會那樣難過。畢竟……我再怎麽說也是個外人不是嗎？”
秦素問的話讓顧天宸的麵色變了幾變，那張萬年不動的冰山臉終於慢慢有了浮動，而後徹底崩裂，“問問……”
“我知道你們男人心思重，有什麽想法都不會和我們溝通。”秦素問終於忍不住開始抹起了眼淚，“但如果這就是你要的周全，我寧肯不要……”
顧天宸的手握得很緊，直到秦素問那滴眼淚下來，他忍不住走了過來，把她抱在了自己懷裏，溫柔的替她拭去了眼淚。
“問問。”顧天宸刻意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話，“我其實很喜歡你，我也想試圖規劃下未來的生活。但也許我們之間磨合的時間確實少，所以你不能理解有些時候我的做法為什麽會那麽極端。”
秦素問聽見他說他喜歡她的時候，幾乎立刻呆住了。
剛才她聽見了什麽？他說……他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