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鬧鬼
第148章：鬧鬼
染墨腿一軟，便坐在了椅子上，她喃喃道：“出事了，果然出事了……”
聽著練錦的稟報，淩若霜緊蹙著眉頭，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她神情一頓，抬頭問著練錦，“那太醫來了可有說什麽？”
練錦苦著臉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一聽到老爺昏迷的消息，奴婢就連忙趕了回來，根本沒來得及問清楚老爺的情況……”
“你！你這個丫鬟，這麽大的事怎麽能不弄清楚就回來呢？現在可好，老爺是什麽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如果擅自去鬆柏院的話，萬一老夫人拿我們出氣，那可就完了……”染墨心下一急，衝著練錦就喝道。她在腦海中想象著有可能隨之而來的後果，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姨娘，就算您拿練錦出氣也沒用，我們不如趕緊收拾一下，去鬆柏院看一下父親，也好順便了解一下情況……”淩若霜阻止了染墨的發難，輕聲勸道。
“霜兒，如果老爺真的是因為那個人偶才出事的話，老夫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被淩若霜拉住手臂的染墨，神色黯然，她忽而想起了淩若曦，“霜兒，不如我們去找大小姐商量一下？”
淩若霜眸光一暗，艱難地開口道：“姨娘，大姐之前早就說過，如果我們不能將事情幹淨利落地辦好，萬一出了事，就隻能自己擔著了……”這也就是她為什麽會不惜動手殺人的原因。如果被人抓到把柄，淩若曦肯定不會站出來為她說話，所以，她隻能變得狠毒，抹殺掉所有的證據！
染墨麵如土灰，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霜兒，是姨娘沒用，是姨娘害了你啊……”當初如果她不頭腦發熱，做下那等的錯事，今天就不用讓霜兒來麵臨這一切了……染墨在心裏悔恨不已。
淩若霜握著染墨的手，安慰著她，“姨娘，事情還沒那麽嚴重，你先別自己嚇自己……我們先去鬆柏院看一下吧……”
等淩若霜和染墨到了鬆柏院的時候，卻被告知，昏迷不醒的淩世傑已經被送往了思音閣。
淩若霜疑惑不解地看著淩若曦，“大姐，父親都已經那樣了，為何祖母不把他留在這裏，還竟然同意將他送去思音閣？”照祖母的性格，如果她擔心那個詛咒人偶的話，是不可能同意讓父親回到思音閣的。畢竟那裏還有一個等待著父親兌現“易命”諾言的嬰童呢。
“唉，父親在臨昏迷之前說過，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母親身邊，還威脅祖母，如果不把他送回去，就要自裁，祖母無奈，隻能讓人將他送了回去……”淩若曦頓了一頓，才幽幽說道。
真是奇怪！上一世的時候，父親對母親明明不是這個態度的，怎麽重生了一回，所有的事情就跟以前不一樣了？淩若曦的心中滿是疑惑。
這時候，神色焦慮的染墨，在旁邊不由得出聲問道：“大小姐，那老夫人現在怎麽樣了？可……”可對我們很生氣？染墨咬著嘴唇，緊張地等待著淩若曦的回答。
淩若曦先是抬眼看了淩如霜一眼，發現她隻是麵無表情地靜立著，隨後她便轉頭看著染墨，微微露出一笑，“姨娘放心，祖母現在還隻是把這件事的氣撒到悠兒身上，至於那個詛咒人偶，隻要不再出現問題，時間一久，祖母就會慢慢淡忘這件事的……現在就看太醫的診斷了，隻有清楚了父親為何暈倒，我們才能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大小姐，妾身代五小姐多謝您了……”心下一鬆的染墨，對著淩若曦，就要跪下去，卻被淩若曦眼明手快地攔住了，“姨娘，我這樣做，不過是和五妹互利互惠罷了，您不用如此……”
淩若霜不由得抬起頭，吃驚地看著淩若曦，“大姐，你怎麽……”怎麽會幫她說話呢？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承受老夫人怒氣的淩若霜，心中詫異萬分。沒想到淩若曦竟然能將老夫人的怒氣往淩若悠身上引，不是說各自承擔後果嗎？
淩若曦嘴角輕揚，看著淩若霜，眸光裏有著深意，“五妹，我希望你明白我的話，我幫你其實隻是為了幫我自己，畢竟，我一個人的目標太大了……”
哼，現在淩若悠都已經和三妹聯手了，況且，父親還那麽偏袒她，如果自己再這麽一個人的話，就算有祖母的支持，也不太可能能撼動她分毫，更別說要讓她生不如死了。所以，她必須找一個能合作的盟友。
淩若霜向淩若曦福身一拜，“大姐，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我和姨娘都要多謝你，你放心，今後我一定唯你馬首是瞻！”
“很好，不過五妹，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記住，”淩若曦輕笑著，但眼睛裏卻有著冷意，“如果哪天，你捅了連我都無法補救的簍子的話，那……你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淩若霜先是一愣，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大姐放心，真要出了無可挽救的問題，我絕對不會讓你難做的，實在逃不過我就自己了斷罷了……”
“五小姐……”一旁的染墨驚詫地看著淩若霜，眼睛裏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隨後她便朝著淩若曦跪了下去，眼淚縱橫，“大小姐，求您了，求您一定照拂一下五小姐，千萬別讓五小姐出事啊，妾身如今什麽都沒有了，就隻剩下這麽一個女兒了呀……”
淩若曦接觸到淩若霜的眼神，便將染墨扶了起來，柔聲安慰著她說，“姨娘放心，我剛剛隻不過和五妹開玩笑的，況且，隻要人偶的事揭過去，想來再有事的話，也不會嚴重到連五妹都解決不了的地步……”
淩若霜伸手握住染墨的手，“是啊，姨娘，您別自己嚇自己，您這樣不就是在間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您的女兒哪有那麽容易就被打倒了？我還想帶您跟在大姐身後享享福呢！”
“霜兒，你沒騙姨娘吧？”淚眼朦朧的染墨抬頭定定看著淩若霜，得到淩若霜的肯定之後，她撫著胸口，“那就好，那就好……那姨娘就放心了，霜兒，你知道嗎？剛才真是嚇死姨娘了，再怎樣你都不能說出那樣的話呀，真要出了事，你讓姨娘如何自處？”
淩若霜輕輕一笑，柔聲說道：“姨娘放心，霜兒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
深夜，萬籟俱寂，燈光火燭漸漸熄滅，周圍漆黑一片，顯得寧靜而又不可測，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於黑暗之中。
突然，深夜中尖叫聲此起彼伏，“啊——”霎時間，整個淩府便亮如白晝，變得動蕩不安起來。
老夫人在邱媽媽和淩若曦的陪伴下來到了堂屋坐下。看著堂下跪著的好幾人，不由得皺眉道：“怎麽回事？深更半夜，你們這些人，不好好守夜，都瞎叫什麽？明天城裏巡夜的將軍來找我，你們說，我該不該把你們都交上去呢？”
聽到這話，堂下的人都哭聲一片，跪在前頭的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老夫人饒命啊……不是奴才們深夜故意驚擾各位主子們的清淨，奴才們夜裏驚叫都是迫不得已的啊……”
“胡鬧！驚叫還有分得已和不得已的嗎？”老夫人輕拍桌子，眼睛裏利光乍現，掃視著堂下的人，“淩五，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堂下跪著的一溜人，老夫人在心裏搖了搖頭，最近是不是招邪了？怎麽事兒那麽多呢？三天兩頭竟是出什麽幺蛾子！看來，不趕緊把那個掃把星趕出去，這個家是要永無寧日了呀！
跪在前頭的家丁淩五被老夫人一喝，身子一哆嗦，顧不及擦幹臉上的淚漬，抖著腿爬到老夫人跟前，壓低聲音說道：“老夫人，咱們府裏……鬧鬼了！”
這話一說出來，堂下跪著的那幾個守夜的人突然渾身一顫，就急急湊成了一團，緊張兮兮地往四周望著，仿佛空氣中有什麽讓人心驚肉跳的東西存在著。
老夫人和淩若曦麵麵相覷，彼此的眼睛裏都有著驚疑，淩若曦急忙站上前，大聲斥責著堂下的人，“胡說什麽！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要說出來危言聳聽，如果被我發現有人故意造謠生事，明天立馬就送去宗人府！”
眾人急急喊冤，“大小姐明鑒，在老夫人麵前，奴才們不敢有半句謊話啊……”
負責巡查前廳的淩六爬到前頭，顫著聲音說道，“大小姐，奴才確實看見了，忽地一下，一道白影就從奴才眼前飄過，奴才膽兒都嚇掉了半個……”
負責巡查後院的淩七也爬了出來，哭著說：“大小姐，奴、奴才也看見了，那白影在房梁上飄蕩著，伸著舌頭一直喊冤啊……”
負責打更報時的淩八因為腿軟實在爬不出來，所以在原地抖著手說道：“大小姐，奴才、奴才也看見了……那白影，就、就掛在樹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還、還有水滴聲呢……”
聽到這，老夫人猛地站起來，冷哼著，“說什麽混賬話！什麽喊冤，什麽水滴聲！虧你們還是身經百戰選進來的護衛呢！興許是進來了什麽小賊呢！你們不但沒攔著人家，還把人當成鬼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淩五正想出聲辯解，卻見淩若曦站到老夫人身邊，輕聲說道：“祖母，護衛們也許是守夜守累了，才會錯眼將賊人看成鬼怪，依曦兒看，不如多派幾個人巡夜，兩人為一組，一旦發現白影人，就立馬報信將人圍住，讓他插翅難逃，您看如何？”
老夫人點著頭，滿意地看著淩若曦，“還是曦兒鎮靜，就照你說的這個方法辦！哼，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咱們府裏裝神弄鬼，搞得人心惶惶！淩五，下去安排吧！”
淩五欲言又止，看著老夫人臉上的決絕，最終卻是什麽都沒說，就領著守夜的人退了下去。
待眾人退了下去，屋子裏一下子寬敞了許多，老夫人看著屋外漆黑的夜，不禁開口問著身旁的淩若曦，“曦兒，今晚的事，你怎麽看？”
滴著水聲，難道是那人的冤魂來索命了嗎？又或是，真的有人在裝神弄鬼？老夫人皺著眉頭，一臉的不鬱。看著在寒風中跳動的燭火，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身上有些冷的老夫人，急忙轉動著手指間的佛珠，低聲輕唱佛偈。
看著老夫人的反應，淩若曦明白，雖然老夫人嘴上說是無稽之談，但實際上她心中也是害怕的。而親身經曆了靈魂重生的淩若曦，此時也不敢肯定，今晚的事到底是不是冤魂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