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父女對話
第147章：父女對話
淩世傑睨了她一眼，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你這性子是學了誰的！放心，等你將投放人偶的真正凶手找到之後，為父便有辦法將掌家之權重新拿回來交給你娘親，到時，持有牡丹令的她，府中其他人想要動她和你弟弟，也得掂量掂量……”
本來他也可以考慮用雷霆手段好好整頓一下淩府的，可最近皇上對他似乎越來越不放心，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隻能暫時蟄伏了。而且，通過這兩日的觀察，悠兒還是挺讓他放心的。或許，將整頓之事交給悠兒來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父親，難道在此之前，您打算一直袖手旁觀？！”淩若悠不敢置信地看著淩世傑，“您就不怕她們聯手來對付我們？”有時候，因嫉妒而瘋狂的女人是很可怕的，而且，讓人防不勝防， 難道，她父親真的能放心？
“慌什麽慌！那白玉令牌不是還在你身上嗎？赤焰她們你也可以隨時調用啊……這難能說為父袖手旁觀呢？”淩世傑不滿地看著淩若悠說道。
聽到這話，淩若悠不由得撇了撇嘴。暗衛有時候是好用，可是她們現在還沒有全部臣服於她，要用起來，其實也很不順手呢。況且，昨晚祖父不是有密信回來說，低調謹慎，不可再妄用暗衛了嗎？想一想，這些都讓人很頭疼啊。
淩世傑或許是意識到現實情況，不由得輕咳一聲以掩飾尷尬，隨後，他沉吟片刻，便說道：“雖然不能把暗衛都叫出來，但讓一兩個喬裝打扮成丫鬟跟在身邊，也還是可以的吧？”
淩若悠猛地抬眼看了看淩世傑，發現了他眼中的狡黠，不禁笑了一笑，“父親，原來您這麽狡猾啊……多謝父親，悠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淩若悠暗忖，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在府中安然行事，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既然父親發話了，那她就不客氣了。哼，就讓這隱藏在這府中的魑魅魍魎來得更凶悍些吧！
“說的什麽話呢！”淩世傑白了淩若悠一眼，嚴肅地解釋道，“這明明就是審時度勢，因地製宜……嗯，雖說有暗衛跟在身邊，但你也要多加小心，好好照顧自己……”
看著悠兒，就像看著當年的自己。讓人不禁想看看，到底悠兒能走得多遠，做得多好，這真是讓人期待呢。淩世傑微微一笑，神情滿是愉悅。
“謹遵父親教誨！”淩若悠笑眯眯地答應著，隨後，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父親，據招供的人說，在娘親生產前一天，有個不明身份的男子讓她們進來下毒，您看，那人是……”
淩世傑的神情一頓，眼神裏仿佛有利箭射出，整個人迸發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勢，“哼，既然這事跟二丫頭有關，那自然就跟花氏的娘家有關，那人的身份，為父大概可以猜到一二……隻是，目前這局勢，我們還不好跟他們撕破臉……”
淩若悠點點頭，“既然父親心裏有數，那這事我就不管了。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若霜院。
淩若霜靜靜地坐在桌子前，在她麵前，放著一杯熱茶，那水汽徐徐往上升騰，將她的臉遮擋著，若隱若現。而坐在她對麵的六姨娘染墨，此時也麵無表情地呆坐著。
一旁站著的練錦不由得焦慮萬分，“五小姐，七小姐正在查散播流言的人，您說咱們該怎麽辦呀？”
聽著這話，染墨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低聲斥責著赤練，“慌什麽！查就查了，我們隻要一口咬定這事和我們無關，她們又能拿我們怎樣？別在這裏晃蕩了，免得擾了五小姐清淨！”
這個練錦，怎麽最近這麽急躁？當初就不該讓她參與這事，看她現在這副樣子，指不定還要被她拖多少後腿呢！染墨這樣想著繼而抬起頭去看了一眼淩若霜。
練錦委屈地看了淩若霜一眼，“小姐，奴婢……”
“練錦，你先出去探探風聲，一旦有什麽情況，就立即來稟報。”淩若霜看染墨的樣子，就知道，其實她此時也很不安。否則，她不會失態到當著她的麵來叱責她的貼身丫鬟的。
“對對，練錦，趕緊去看一下，記得，行事謹慎一點，千萬別被人看到了……”染墨忘了剛才的不快，連忙催促著練錦。
“奴婢遵命！”練錦恭敬地對兩人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在練錦走後，淩如霜一臉沉靜如水，她轉過身子，眼睛往染墨那一瞟，“姨娘，您太緊張了……”
染墨呆愣了一下，臉就垮了下來，“五小姐，姨娘總覺得心中很不安……這一次，老爺回來什麽都沒審問就相信了林夫人和七小姐，還不顧老夫人的意願，堅持讓七小姐去查出幕後黑手……實在讓人擔心啊……”
之前就算老夫人要將大小姐從思音閣帶走的時候，老爺的臉色也沒那麽難看過。可那一次，無論老夫人怎麽阻攔，老爺都始終站在林夫人和七小姐那一邊，甚至連他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萬一讓她們查出此事和五小姐有關，那可怎麽辦？
淩若霜皺著眉頭，喃喃說道：“嗯，父親對她們的態度，卻是我和大姐都沒想到的……沒想到這一次，思音閣又因為父親的袒護而幸免於難，真是可惜了四姨娘的那條命了……”
聽到這，染墨的臉色頓時白得如紙，她猛地起身問道，“五小姐，難道四姨娘……”
淩若霜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她還是抬起頭來，眼神中閃現著從未有過的凶狠，“姨娘，我那樣也是迫不得已的，難道要任由她去自首，然後讓淩若悠直接查到我們頭上嗎？”
“可……”那是殺人啊！染墨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幾乎站不穩，幸好淩若霜眼疾手快，及時起身扶住了她。
“霜兒啊，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啊？”看著淩若霜，染墨的眼眶頓時就紅了。透過淚水，她覺得眼前的女兒變得很陌生，這還是從前那個被她嗬護備至的嬌弱女兒嗎？竟連人她都敢……萬一被查出來可怎麽辦？柳如夢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小丫鬟，她可是老爺的妾室，就算五小姐是丞相千金，那也是要償命的啊……那瞬間，染墨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煎熬難忍。
淚眼朦朧的她，眼淚不斷地往下掉，她自責地說道：“五小姐，都是姨娘對不起你啊……如果當初姨娘不答應老夫人做老爺的妾就好了，如今，您也不用頂著一個妾室女兒的身份，處處受製於人，以致於做出這麽危險的事情來……”
淩若霜微微一笑，她掏出手帕，幫染墨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娘親，事已至此，您又何必如此自責呢？雖然我比任何人都厭惡、憎恨我這個丞相庶女的身份，但那又如何？即使處處受製於人，我們不還得好好活下去嗎？既然要想活，那我們就得和別人去爭、去搶，甚至讓別人死了……”
“不不不，五小姐，都是妾身不好，如果不是妾身，你當初本可以不做這個勞什子……”染墨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禁忌的事情，她驚恐地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再說出話。
“姨娘，您剛剛想說的是什麽，勞什子什麽？”看著染墨驚慌失措的樣子，淩若霜狐疑地問道。難道姨娘還有事瞞著我？
染墨的心跳得飛快，她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自然是不做這個老什子幕後黑手了！五小姐，如果不是姨娘沒本事，您就不用為了咱們娘兒倆的安定生活而如此殫精竭慮，花費心思了……”
淩若霜看染墨的話說得合情合理，便不再存疑，她想到了一件事，便說道：“姨娘，您有空就去小祠堂拜一下菩薩吧，我聽大姐說，祖母因為那個人偶的事整天心神不定，說是害怕父親會因此出什麽事……雖然我覺得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有拜拜菩薩，讓祖母放心一下也是好的……”
聽到這話，染墨也是一驚，“對，霜兒，你老實跟姨娘說，那個人偶的事你到底是從哪兒知道的？還有，你怎麽能把那種邪門的人偶畫得那般唯妙唯俏呢？”
染墨驚疑不已，她不禁想，淩若霜是不是結識了什麽不好的人？不然她怎麽會對那種邪門的東西那麽了解？記得她當時看到霜兒畫的圖樣時，差點被嚇死！甚至連那人偶衣服旁邊的那行字，她當初繡上去的時候也是膽顫心驚的。
“姨娘，這事您就別管了，反正不會有人查到我身上的。”淩若霜麵沉如水，冷冷地說道。當初想到人偶這個計策是在書上看到的。哼，誰能想到前朝的“巫蠱之亂”竟然被她用到了林夫人身上？隻是可惜啊，父親竟然沒有跟前朝那個皇帝一樣，將林夫人罷黜出府！精心設的局，最後竟然因此而功虧一簣，想一想，真是讓人不由得對那對母女更加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啊！
“可萬一老爺真的因此而出事那可怎麽辦？畢竟，林夫人生的孩子到現在確實是平安無虞的呀……”染墨神色複雜地看著淩若霜，眼睛裏有著深深的不安。
“以命易命”雖說是設局，但萬一真的靈驗了可怎麽辦？看當時老夫人嚇成那副樣子，肯定也沒想到人偶上竟然會寫得那般歹毒。如果老爺到時真的出了事，別說老夫人，就是老太爺，肯定也不會放過她和五小姐的。她受罰不要緊，可萬一連霜兒也被處罰了，那可怎麽辦？
淩若霜不以為意地說道：“姨娘，您想太多了吧？那人偶不過是我們依樣畫葫蘆弄出來的東西，又沒有讓巫師或是道士真的對父親下過咒，父親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染墨依舊很擔憂，但就在這時，練錦突然神色慌張地跑進屋子，顧不得行禮請安的她，嘴裏嚷嚷著，“小姐，不、不好了……”
淩若霜臉色一沉，冷喝道：“慌什麽！有什麽事慢慢說！”
練錦動作一頓，深呼吸以平複自己慌亂的心情，隨後便說道：“小姐、六姨娘，奴婢剛才聽聞老爺在跟老夫人請安的時候，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什麽！”染墨一驚，猛地站起身來，瞪著練錦，“你再說一遍，老爺怎麽了？”
練錦被染墨這麽一喝，嚇得直發抖，“姨娘，奴、奴婢也不知道啊，隻是剛才聽鬆柏院的丫鬟說，老爺今天去跟老夫人請安，還用了午膳，本來還和老夫人在說話解悶呢，突然間就暈倒了……現在老夫人正讓人拿了老太爺的帖子去宮裏請太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