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花氏很生氣，做法很癲狂
第43章：花氏很生氣，做法很癲狂
月容園。
“哐鏘”、“嘭嗤”、“鏗鐺”的聲音此起彼伏，隨著這些聲音的響起又靜止，屋子裏一片狼藉，碎片滿地。
徐媽媽一臉著急，苦口婆心地寬慰著那個在屋子裏肆意毀壞東西的身影，“夫人，您就消消氣吧。誰能想到，思音閣那邊竟能請得動老太爺的幫忙，讓太醫進府來診脈呢？您且歇一歇吧，氣壞了身子，不值啊……”
花月容卻不管她，她的眼睛在屋子裏掃視著，看見能撒的、能摔的，就二話不說，上前就將它們推到了地上。
看到小丫鬟們一臉驚恐，花氏的怒氣更不打一處來，她衝著小丫鬟們怒斥道：“滾，都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裏礙眼！”
小丫鬟們驚慌之下，低著頭，忙不迭地走出了屋子。
這時，木槿從外麵走了進來，也不看屋裏的情況，隻站在徐媽媽身邊，等待著花氏的問話。
花氏用力地踩了踩從瓶子裏拔出來的孔雀羽，隨後，她猙獰著臉，就將那個用來插孔雀羽的鑲金描紅梅瓶伸手一掃，“咣當”一聲，梅瓶在地上碎成了瓷片渣。
下一刻，就聽到徐媽媽驚呼的聲音，“夫人，那是禦賜的貢品……”
花氏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又沒事一般，捋了捋自己耳邊垂落的頭發，然後坐在了木槿搬來的椅子上。
“禦賜的貢品？難怪聲音比別些個，聽著就是不一樣呢。撥了這麽久的東西，手也酸了呢。”
徐媽媽聽到這話，忙上前幫她按摩手腕，陪著她說道：“夫人，您這樣真是太不愛惜自個兒了。您就算有氣，也別拿那些東西出氣啊，當心傷了自己的身子！”
“月娘，你倒說說，如果不拿那些東西出氣，我又能如何呢？林氏那個賤人，之前看著挺老實，沒想到暗地裏竟然不顧大家閨秀的名聲，去誘惑老爺！眼看著就快要把她肚子裏那塊肉弄沒了，結果，又冒出個老太爺，連說也不說，就將太醫請到了府裏……你說，平白受了這些人的氣，我心裏能舒坦嗎？”
花氏用力地掐著木槿的手臂，滿臉都是戾氣，木槿忍著痛，不敢叫出聲。
徐媽媽仿若並沒有看到木槿痛苦的神色，她繼續幫花氏按摩，沉吟了一下，又說道：“夫人，您消消氣，就算思音閣那邊想生出個有氣的來，還得等上好一段時間呢，在這期間，要發生點什麽，都是很平常的事……您可千萬別慌了神，放心，總會有辦法的。”
徐媽媽看了看木槿，花氏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便將手收了回來，懶散地問道：“你出去這麽半天，可打聽了什麽回來？”
木槿本來因為花氏沒再掐她，神情終於有所放鬆，但卻因為花氏的這一句問話，她渾身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怎麽了？竟然怕成這樣？”花氏看著木槿，冷冷地問道。
而木槿猶豫了半刻，最後卻還是將自己打聽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該死！”花氏聽完木槿的稟報，一揚手，就將桌子上的茶壺掃了出去。而那隻被殃及的池魚，很明顯就是站在她身前的木槿。
“砰”的一聲，那個茶壺就往木槿身上砸去，然後掉到地上，又碎了。
“滾滾滾！瞧你這副晦氣的樣子，沒得心情都讓你破壞了！”花氏朝著木槿罵道，轉頭不看她。她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手就掃過了徐媽媽的臉。
徐媽媽被那麽一掃，差點疼得老淚縱橫，她強忍著痛，笑著說：“木槿，下去吧。夫人這邊，我來就行。”
等到木槿出去，花氏才問著徐媽媽，“月娘，沒事吧？”
那聲音雖然聽起來硬梆梆的，但徐媽媽卻明白，這是花氏的極限了。畢竟她才發火，想要看到她立馬有好臉色，簡直難如登天。
徐媽媽看著花氏，一臉慈祥，“沒事的，小姐。”
花氏因為這句話，眼中竟然閃現淚光，她撲進了徐媽媽的懷裏，喊著：“月兒，對不起……”
來了淩府這麽多年，這還是她頭一次將徐媽媽原先的名字喊了出來。花氏的奶娘，就是徐媽媽的娘，她們兩個，實際上是喝著同一個人的奶水長大的，感情親如姐妹。
徐媽媽此時聲音也哽咽了，她幫花氏順著後背，說道：“小姐，月兒沒事，月兒知道，你心裏苦……”
大概半柱香過去，花氏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徐媽媽幫花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又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衣服。
“小姐，莫生氣。雖然咱們沒能及時弄掉那位肚子裏的那塊肉，但不代表從此那邊就一路順遂了……”
接觸到花氏的眼神，徐媽媽笑得一臉深意，“難道你不懷疑，林夫人怎麽那麽好的運氣？府中其他姨娘多年來都未能受孕，偏偏就那麽一次，老爺醉酒歸來，就讓林夫人懷上了？”
花氏聽著這話，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她也笑了起來。
“是呀，誰能保證，林氏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就一定是老爺的種呢？”
花氏的眼神裏麵，有著殘酷的冷意。
“夫人說得對，最近府裏因為要將老太爺之前的住處重新修繕，木匠、花匠出出入入的，誰又能保證，林夫人就沒見過他們呢……”
徐媽媽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而花氏一聽，連連點頭，她沉吟片刻，又說道：“這件事，最好還要找個在府裏說話有些分量的人，到時作證的時候，才更能讓人信服……”
“夫人，此事不急，還有的是時間呢。隻是您看，這滿屋子狼藉，等下小姐們就要來跟您請安，這……”
徐媽媽轉頭掃了掃屋子，一臉為難地說道。
花氏輕咳一聲，說道：“今天的午膳，就不在屋子裏了，讓雪兒和冰兒，都隨我去花園裏的涼亭中吧。記得，讓他們多準備些冰塊，來壓壓暑氣。”
徐媽媽點頭，便吩咐下去，同時還讓小丫鬟們進屋清掃。而花氏，則在她的陪伴下，來到了涼亭中。
“娘親，怎麽好端端的，你要到這裏來用午膳？”
淩若冰在花氏麵前，從來都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性子，她看到正端坐在涼亭中發呆的花氏，便跑著撲進了花氏的懷裏。
“你這丫頭，就不會學你姐姐，穩重一點嗎？你這樣，娘親真為你擔心，以後要談夫家了，還不知要許多少的聘禮，人家答應呢！”
花氏因淩若冰的活潑，而回過神來。她摸著淩若冰的頭發，調侃著她。
淩若雪是最先察覺花氏不開心的人，她雖然不清楚原因，卻還是順著花氏的話說道：“母親，那您到時可得為冰兒準備多些東西呢！”
“哼，什麽夫家不夫家的，反正我最想嫁的那個人，已經是別人的了，我以後要自己招夫君，愛來不來！”淩若冰看著跟在她背後的淩若雨，刁蠻地說道。
淩若雨愣了一下，複又笑道：“四妹妹說笑了，隻要你想，花夫人肯定會給你挑個星月大陸上最好的夫君，到時，我們幾個姐妹，最風光的肯定就是你了！”
花氏沒好氣地對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說道：“你們兩個姑娘家，也不知害臊，這種事，能隨便當著人前講的嗎？”
對於淩若雨的出現，花氏有些反感，她神情冷淡地說道：“雨兒怎麽也來了？這個時候，你不呆在屋裏準備繡嫁衣，倒有閑情到我這兒來……”
這個時候，徐媽媽卻笑嗬嗬地上前，招呼著三姐妹坐了下來。
“夫人，難得幾位小姐今日有空一同來，多個人，就多一份熱鬧，您說對嗎？”徐媽媽看著花氏，眼神卻向淩若雨瞟去。
花氏刹那間就明白了徐媽媽的意思，點頭說道：“徐媽媽說得有道理，來，難得今日有興致，我們也不用平日那種虛禮了，你們都一起坐下，陪我好好吃頓飯……”
淩若雨敏感地感受到花氏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這讓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被蜘蛛網網住了手腳的蝴蝶，任憑她怎麽掙脫，都隻是垂死掙紮。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淩若雨揚起笑臉，為花氏夾起了一塊筍菇，放到了她的碗裏。
花氏笑了笑，望著淩若雨說道：“你倒有心，竟然還記得我喜歡吃的菜。”
淩若雨笑著搖搖頭，說道：“夫人說笑了，在雨兒心中，早就將您當成了淩府的主母，當做了我們姐妹幾個的母親，這樣孝敬您是應該的。”
花氏卻因這話，冷笑道：“哼，主母？別說主母，就連我現在掌家的權利，恐怕很快就要對思音閣那邊的人拱手相讓了呢。”
三人聽到這話，紛紛臉色大變。
淩如冰首先發作起來，“娘親，怎麽回事？是因為昨晚的事嗎？林夫人不過就懷了個身孕，有那麽神氣嗎？她還想奪您的權？”
花氏歎了口氣，撫著坐在她身邊的淩若冰的頭，說道：“就是因為她懷了身孕，才神奇，否則，像你祖母那個人，何時對林氏那麽和顏悅色過？”
淩若雪倒顯得鎮定許多，她看了看徐媽媽，“聽說祖母早上為了林夫人，將母親的得力之人都給遣送到莊子上，此事是真的嗎？”
徐媽媽對於淩若雪的反應，讚揚地點了點頭，她回答說：“二小姐說得沒錯，那些人確實是被遣送到莊子裏了，但聽老夫人身邊的錦翠來稟報說，老夫人此舉隻是為了安撫林氏，暫時做的幌子，等這風頭一過，立馬就可以讓人將她們送回來。”
淩若雪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她想，她大概明白為什麽母親剛才會是那一副神情了。
淩若雨笑了笑，看著花氏，安慰她道：“夫人，您別著急，就算林夫人真的懷孕了，生男生女還不知道呢，誰能肯定她一定能生男的呢？況且，不是還有父親嗎？父親和您這麽多年的情意，也不是作假的，就算林夫人真的想奪您的權，父親也肯定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