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飯館聽聞
第29章：飯館聽聞
“錦碧，別說了，快過來坐，這是菊花茶，很好喝，有清熱降火之妙用，快過來嚐嚐！”
淩若悠找店小二要了一壺熱水，隨後便打開自己身上的小香囊，將裏麵曬幹的菊花瓣拿出來放在熱水裏。一時之間，滿室清香，
錦碧被自家小姐呼喚著，不好意思地朝那白衣身影福身之後，便回到淩若悠身邊。
那白衣身影不經意間看了看淩若悠，眼中忽然浮現笑意。真是太難得了。很多人都說他身上的感覺太冰冷，可隻有他，無視他身上的冷漠，依然自在，我行我素，真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淩若悠也不管他，徑直拉著錦碧聽著客棧裏，各家小販、商人興致勃勃的高談闊論。
“胡老三，最近怎麽都沒聽見你爆料啊？怎麽？難道娶了媳婦就不用掙錢吃飯了？”一個瘦高的男子，調侃著坐在旁邊另外一桌，長得膀大腰圓的大漢。
那大漢被這麽一說，不耐煩地說道：“瞎嚷嚷個什麽勁！上次明明跟你說，我去相府送豬肉，那是我那位娘家有親，才有機會把這差事給我的，叫你們別瞎嚷嚷，誰知道，你們瞞著老子，將那件事吵得滿京城都是，現在我那娘家嬸子，為了怕惹事，都不敢點名讓我進去送菜了，真是晦氣！”
“胡老三，你說話可得憑良心，什麽叫我沒事瞎嚷嚷，明明就是你那天拿多了幾個賞銀，犯了酒癮，才會酒後吐真言，將相府七小姐滿臉麻子的事給泄露出來的，這怎麽能怪我呢？”瘦高的李大四為自己叫屈，卻沒想到他自己的大嗓門，早已將本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的事情給昭告天下了。
錦碧聽到這裏，氣得臉色煞白，她跺了跺腳，就想站起來，卻被淩若悠攔了下來。“幹什麽去？”
錦碧氣憤地問道：“公子，奴婢很生氣，難道不能找他們理論嗎？”
淩若悠看著錦碧眼睛裏的澄淨，搖了搖頭，將錦碧安撫下來，說道：“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不管他們怎麽說，難道隻因這幾張嘴說來說去，我們其他人，就都不用活了嗎？”
錦碧聽著這話，若有所思。而那白衣身影，也因這句話，呆愣片刻。
樓上最中間，明顯坐著三教九流的人，什麽樣的都有，因此，這同時也是獲取信息的中心點。就在眾人爭論丞相府七小姐到底有多醜的時候，再旁邊一張桌子卻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插進了討論區。
“依我看，你們的消息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了，咱們得與時俱進啊，瞧我得來的最新信息，兩日前，和相府七小姐從小指腹為婚的莫家少爺，竟然因為被七小姐的真麵目嚇得跌下了船，從而成就了他與相府三小姐的姻緣，而七小姐，卻是在投湖自盡未遂之後，慘遭男方退婚！”
這個勁爆消息，像一顆石子拋在了湖中心，頃刻間，引起了眾多熱烈的回應。
“哎呀，我就說嘛，以相府七小姐那副長相，不出幾年，絕對會被退婚的，果然，被退婚了吧？”一個戴著頭巾的大嬸，開心地說著自己的未卜先知。
“七小姐真是可憐的人，為了躲避小霸王的逼婚，竟然想不開去投湖自盡，沒想到，最後竟然便宜了自己的姐姐，唉，真實造化弄人呀……”一個長得很小家碧玉的女子，抹了抹眼角，一臉唏噓。
“聽說，七小姐萬念俱灰之下，竟一個想不開，跑去廟裏剪了頭發當了姑子……不過，這也還好啦，至少不用頂著一臉麻子出來嚇人，我們這些有孩子的也就放心了……”一個中年大媽幫懷裏的小孩擦了擦臉上的汙漬，才說道。
……
“乓”的一聲，隻見錦碧猛地用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片刻之間，樓上眾人說得沸沸揚揚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但隨後眾人發現拍桌子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也就不當一回事兒，所以，他們又轉過頭，熱烈的討論著。
錦碧正準備抬腿走到眾人中間去，卻被淩若悠一扯，她又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公子——難道，就任憑他們說些子虛烏有的事嗎？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簡直滿口胡言，我真的覺得我得去好好教訓他們一頓才是……公子，你別攔我……”
錦碧生氣地對著自家小姐問道。小姐到底是怎麽了？明明這麽受屈辱的時刻，為什麽她還表現得一臉平靜？要像之前，估計小姐老早就躲在被子裏哭了吧？錦碧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
“呦，碧兒，你現在四個字四個字地用著很溜啊，嗯，值得表揚，值得表揚，回去本公子有重賞啊……”淩若悠發現，每次錦碧情緒一激動的時候，通常能超常發揮，出口成章。作為錦碧的主人，淩若悠甚感欣慰。
“謝謝公子誇獎，我從上次就在家裏苦練，就為了能跟您出來的時候，給您長臉！”錦碧笑眯眯地說，忽然，她一愣，立即眼冒凶光地看著淩若悠。
“小姑娘家家，怎麽這麽容易瞪人呢？這樣不好，很容易就會被你嚇出病來的……”淩若悠捂著胸口，一臉怕怕地看著錦碧。
“小……公子……”錦碧說完，捂了捂自己的嘴巴，差點叫錯，好險好險。
“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你也不想想，聽到這點小事就生氣跳腳，你當你家小姐是紙糊的呀？若這麽簡單就被逼入死角，你家小姐不知早死了多少回了，哪能今天這樣，陪我家小碧兒喝茶、吃花生呢？”
“公子——”錦碧還想說，但卻被淩若悠的手勢打住。“噓，聽聽他們說什麽，這簡直比在府裏聽到的好玩多了……”
錦碧無奈，隻能陪著自家小姐，繼續聆聽著八卦中心的種種播放。
“這京城裏的貴女啊，真是多到數不過來，而貴少爺們啊，就連那一個眼睛被糊到，堅持對相府七小姐逼婚的李世子，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男呢。”瘦高的李大四，神秘兮兮地說著。
“噗——”，淩若悠正喝著茶水，因李大四的話，猝不及防，猛地將一口茶噴了出來。怎麽說呢，美男子就美男子嘛，偏偏要說是大美男，大哥，咱這不是女兒國吧？
飯館裏經常有人噴口水，所以，淩若悠噴的茶水，也就被眾人見怪不怪地忽略過去了。
“大四，快說說，貴少爺們是哪些嘛？說不準，等我們小丫兒長大後，還能去給這些貴少們當個通房呢。”買菜的李大媽，滿臉憧憬著。
淩若悠被她的表情弄得渾身惡寒，哪有親媽從小就規劃者讓自己的女兒給人當小的？她是法盲嗎？不知道開國皇後製定的法規嗎？妾室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主母找理由發賣了嗎？
“嘿嘿，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話說這京城的貴少們，實際上有五位，個個不但長得俊美無匹，高挺俊秀，而且，他們的家世，那也是各大世家中個頂個的好！”
李大四伸出兩個大拇指，配合著他臉上的表情，總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滑稽感。
“哎呀，賣什麽關子呢，坐下，讓我來說！”隔壁的麻婆西施王大姐最受不了李大四的慢吞吞了，所以她等不及，一把將李大四拉了下來，自己站到眾人麵前如數家珍地說著京城五少的家庭概況。
“話說，京城五少，有一位大夥兒都熟得不得了。那就是東盛小霸——李在野！當時就長相而言，這位小霸王的長相在五少中，那絕對稱得上是第一。可惜，人長得好看，內裏卻不咋地。聽說他仗著自己有個皇帝舅舅，從小就欺男霸女，不務正業，而且，還時不時到處沾花惹草、鬥雞摸鴨，可以說，裏麵最紈絝無賴的主，就是這位小爺了！”
王大姐說得痛心疾首，最後她興起了，還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傷心地說道：“真是白瞎了那麽好的一張臉了。”
淩若悠：“……”
錦碧：“……”
“其他四位，論排名先後，分別是：獨孤氏的嫡長孫——獨孤重華，花國舅的二公子——花無常，莫侍郎的嫡小少爺——莫誌遠，傅禦史的嫡長子——傅雷書。”
這時，聽的人有很多不滿了，“王大姐，你怎麽就說人名啊，給我們多多這其他四人到底有多俊俏嘛！”
眾人紛紛起哄，王大姐卻不為所動，她幽幽地說：“我心中的俊美公子，隻有李世子，其他人，在我眼中，都跟過眼雲煙一樣，你們可以自己參照什麽沉雲落雁、閉月羞花來想象其他四位少爺的風姿……呀，我家的麻婆要開始做了，各位，我就先走了，回見，回見哈……”
王大姐的離去，就跟她的出現一樣，風一陣地飄來又飄去。
淩若悠無語地看著王大姐離去的方向，一臉糾結。這年頭，也有追星一族？好吧，估計也就是被李在野的美色蠱惑了，才會有那麽腦殘的行為。
可李載燁，真的有那麽很俊美嗎？為什麽他們當初在山上相遇時，她一點都不覺得他很帥？
錦碧在旁邊聽到淩若悠的喃喃自語，沒好氣地說道：“所以我才說公子就跟畫裏的神仙一樣，什麽事都不能讓您分外激動的，您都不知道，當時在點長明燈的時候，看到李世子，奴婢震驚得幾乎都忘了呼吸，隻是當時想著不能丟您的臉，硬生生將自己從那個美色誘惑中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