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喬裝遊街
第28章：喬裝遊街
淩若悠接過錦畫手中的“賣身契”，伸手便將它放在燭光上，看著那張“賣身契”漸漸成了灰燼，淩若悠映照著火光的臉，漸漸泛起了幾許紅潤。在燭光的照耀下，淩若悠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迎視著錦畫那一雙感動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一張紙並不能說明什麽。而我要你記住的是，你必須對得起我現在對你的信任，如若有一天你背叛了我，天涯海角，我都不會讓你好過，知道嗎？”
錦畫沉聲回答：“是，婢子誓死效忠小姐，絕不敢有任何欺瞞背叛，否則，天打雷轟，死無全屍！”
“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至於你要怎麽來我身邊，容我再好好思量思量，想一個萬全之策，免得惹老夫人的猜疑。”
“婢子遵命！”錦畫朗聲回答。
而錦碧，則笑嘻嘻地走到她身邊，扶起了她，說道：“太好了，錦畫姐姐，以後我們就可以做伴了！”
錦畫反握住錦碧的手，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淩若悠的聲音從緊閉著的禪房中傳了出來，“錦畫，你可以進來了。”
守在門外的錦畫，聽到聲音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沒想到，卻見到了一個風雅瀟灑的翩翩貴公子，隻見那人，身著淡青色的絲綢儒服，若有似無的藥香味，配合著他臉上微微發黃，有些泛青的樣子，可以想見，這是一個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富貴公子哥兒。
“怎麽樣？你們小姐我的化妝手藝還不錯吧？看得出我原本的樣子嗎？”淩若悠看著兩個丫頭驚呆的表情，得意洋洋地問道。
“小姐，其實你是神仙變的吧？怎麽就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呢？”錦碧是淩若悠由女變男的見證者，在今天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幾支炭筆也能把人畫得麵目全非。對於自家小姐，她從頭到尾，全身上下都冒出了“崇拜”二字。
“小姐，你好厲害，完全看不出您之前是個女的……”錦畫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形容說得很不合適，她一下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再一不小心說出什麽不恰當的話來。
淩若悠卻隻是笑了笑說：“別緊張，我扮成這樣，本來就要讓人看不出我是女的。所以，你們的反應很正常，也很真實。這說明，本小姐我之前的手藝，並沒有退步呢。”
“那小姐，您就準備這個樣子走出房門，出白雲寺？”錦碧皺著眉問道。
雖說小姐現在這個樣子絕對看不出她是個女的，可是她現在這副富貴公子哥兒，似乎也太引人注目了點，就這個樣子，想走出白雲寺，真的沒問題嗎？
淩若悠聽了錦碧的話，也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扮相確實有些難辦。她的男裝是拿她那個丞相父親的來改的，因為放在娘親房間裏貌似很長時間了，不拿白不拿，起碼她省了買衣服的錢。
但在化妝的時候，她一心隻想著要弄個能配得起這套衣服的扮相，一時倒忽略了她們眼前的實際情況。
她下山的事，除了她們主仆三人，是絕對不能讓其他，包括主持在內的人知道的，否則，等她回到府裏，迎接她的絕對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小姐，您等下是要一個人走還是……？”錦畫沉思片刻，問道。
淩若悠蹙眉看著她，半晌才回答道：“本來想讓你在門外守著，假裝我和錦碧都在房裏的，而實際上，錦碧就和我一起出去……可現在，看這個情況，估計連我自己都出不了寺門，更別說錦碧了……”
錦畫聽了淩若悠的話，安慰著她和錦碧說道：“小姐別著急，反正您不是還能留在這裏三天嗎？我們再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淩若悠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了錦畫的好意。接著她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怎麽出去而不被發現的辦法。
這時，門外遠遠傳來幾聲吆喝聲，“小師傅，我們送菜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淩若悠腦袋裏靈光一閃，“有了！”
隨後，她看著兩個丫鬟一臉懵懂的樣子，慢慢說道：“如果錦碧要出去的話，就不用刻意打扮了。我們隨便編個借口，說讓錦碧去附近摘些佛桑花或者菩提子，偷偷溜出寺門，然後……”
半柱香之後，一輛載著殘羹剩菜的馬車，緩緩地從白雲寺後門出去。等到了半山腰，馬車停下，讓追隨著馬車而來的錦碧上了車。然後，馬車便朝著城中的方向疾駛而去。
兩個時辰之後，京中人潮湧動的大路上，赫然出現了一位身材矮小，卻長相不俗，衣著也不俗的貴公子，那公子身後還跟著一個莽撞、膽小的小丫頭。
“公子，公子，夫人說了，您該回去喝藥了，不然，等下著涼犯病，那就慘了……”小丫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公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任誰看了都不由得心生憐愛。
可惜那公子，臉上泛著青，一看就知道是多年養病在床，一朝出遊，便恨不得如同插了翅膀的鳥兒一般，不瘋個夠絕不回頭的主。所以，對於小丫頭的可憐攻勢，那公子絲毫不為所動。
他甚至為了堵住小丫頭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勸阻，一把攬過了小丫頭的纖腰，笑意盈盈地看著小丫頭。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家公子這樣對待，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臉龐頓時飛上了兩朵緋紅的雲霞，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去狠狠蹂躪小丫頭那張圓圓的小臉。
“小……小……公子，奴婢再也不吵您了，您快放奴婢下來吧……”小丫頭的生硬裏，帶著明顯的哭腔，可憐兮兮地求饒著。
“錦碧，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本公子是不會放著這麽秀色可餐的你於不顧的，就算吃飯，隻要不是眼瞎，光是看著你，飯都能連吃兩大碗呢！”
“公子，奴婢錯了，奴婢以後一定聽您的話，絕對不在您耳邊嘮叨，您就行行好，放過奴婢吧。這樣在大街上，多難為情呀……”
錦碧臉紅著，囁嚅著說道。她很奇怪，自家小姐怎麽看起來那麽像個登徒子？
“哦，那錦碧的意思是，隻要本公子找個僻靜的地方，你就任本公子為所欲為？”
淩若悠此時，已化身為風流的公子哥，相對於秀靜文雅的貴公子，或許這一種身份，更接地氣點。
“公子！錦碧要生氣了！”錦碧看到自家小姐屢屢不正經的樣子，不由得嘟起了嘴，生氣地大聲說道。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走吧！”
淩若悠終於放開了錦碧的纖腰，領頭走在前麵。
錦碧看著她的背影，呆呆地問道：“去、去……哪？”
淩若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碧兒，你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本公子蠱惑了呢？現在估計是飯點時候了，我們該去找間客棧，好好地吃一頓了……”
“哦哦，公子果然英明，這都被你想到了……”
自家小姐想一出是一出，錦碧還怕她又要出什麽怪主意。沒想到原來是要去找客棧吃飯，錦碧頓時開心地跟上了前麵淩若悠的腳步。
主仆倆走了一會兒，順著炒菜的香味，走進了一家名為“四海之內”的客棧。看見店小二，淩若悠直接要樓上靠窗的位置。
店小二本來麵露難色，但在他偷眼瞄著樓上的動靜時，卻如釋重負，將淩若悠和錦碧領上了樓上。
淩若悠看到靠窗的地方，總共就兩個，還是因為窗戶很大，對著窗戶，旁邊就直接擺了兩張桌子，距離很近。
淩若悠皺眉，讓店小二將桌子隔得開一點，而這時，店小二卻猶豫不決，不時地抬眼偷瞄另外一張桌子的客人。
淩若悠看到這裏，卻覺得莫名有了些火氣，“怎麽，開店本來就是要做生意的。想要生意做得好，就得知道，顧客就是上帝這個真理，你這樣慢怠我而遷就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同樣都是男子，莫非你是欺負我體弱矮小嗎？”
店小二眨了眨眼睛，被淩若悠展現出來的氣勢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怎麽回事？
難道眼前的這個公子是來找茬的嗎？他也不睜大眼睛好好瞧瞧眼前的人到底是誰，能這樣大呼小叫嗎？
店小二帶著疑惑不解的眼神，譴責著淩若悠，但淩若悠卻絲毫不為所動，她不改身上的風流痞色，對錦碧吩咐道：“碧兒，你家公子因為人醜矮小，被人無視了，這個時候該你出馬，為本公子出口氣了……”
錦碧會意，徑直走到那個帶著鬥篷遮臉的身影麵前，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說道：“公子，我家公子她很可憐，幾乎兩三年才有機會出門來玩一下，您就當行行好，將桌子分給我們，再順便隔遠一點吧，奴婢感激不盡……”
那公子也不抬頭，便說道：“這位姑娘嚴重了，在下本來就沒有占據兩張桌子的意思，隻是小二哥似乎以為在下很喜歡寬大的桌子，因此才有此誤會，現在，隻要你們想，把桌子搬開就是了……”
淩若悠聽到這裏，額際便冒出了三條黑線。你沒占桌的意思，為什麽一開始不明說？讓小二哥領著我們，卻一直看你臉色行事，我們心裏也很有壓力的好不？
淩若悠也不和他們廢話了，她徑直拉開了桌子之間的距離，隨後便一屁股坐了下來，便給自己和錦碧各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