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爭端

  翼兒,爸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可是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說出我積攢了那麽多年的歉疚。


  如何才能表達出我對你,對自己父母的依戀和不舍。


  一向,我都不善言辭,更沒有對自己的父母,對你說出那句壓在我心底裏的三個字‘對不起’。


  這‘對不起’是多麽的沉重!

  生生壓在我的心頭那麽多年,承載了那麽多的午夜夢回和思鄉之情.

  我何嚐不想回到故土,回到生養我的母親的懷抱.

  可是,我又有何臉麵回去呢?該盡得孝我沒有盡到半分,該養育的責任我也沒有養育絲毫。


  我根本無力讓自己可以坦然的麵對你們。


  也隻有讓我的骨灰再次踏上我的故土,長眠在生養我的家鄉,這也是父親最後的遺願,我的骨灰一分為二,非洲大草原陪你母親,另外的帶回故裏,拋入大海中。


  另,翼兒,我們家傳的鑽石戒指,是你奶奶準備留給她指定的兒媳婦的。


  被我從家裏偷偷的帶走送給了你的母親,冉眉臨走時摘了下來交給了我,說讓我將來送給她的兒媳也就是你的妻子。


  這枚戒指現在就在裝麻煙的小黑色皮包的夾層裏。


  你取出來等和單霓結婚時再送給她吧,這也是做爸爸的我唯一能夠留給你的東西了。


  別了,我的兒,爸爸和媽媽會在天國裏,為你祈禱,為你祝福。


  狄隆”


  信沒有時間落款,應該是父親分多次寫下的,中間依稀可以看到筆觸落腳的艱難和困頓。


  也或許是因為他多年未曾寫中文的緣故,有些字還是繁體的,字寫得也不是很規整,要仔細研讀才能看明白。


  還好,自己在沒有看信前就已經按照父親交代的去做了。


  或許這就是父子之間的心靈相通吧?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很長,但父親的心意自己還是能夠明了的。


  也真不枉父子的一場日短情深,也多虧自己聽從了單霓的建議。


  來到這兒認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讓父親在臨走之前,還不覺淒涼和悲傷。


  雖然最終也沒能與爺爺、奶奶、姑姑他們相見,但是能與自己的親生兒子朝夕相伴最後的時光,也還是非常幸福和快樂的。


  父親終究還是帶著一絲美好和欣慰去向了天國,與母親團聚。


  自己雖然沒有能挽留住父親的生命,卻也在父親生命的最後階段給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愛。


  對自己,對父親,都是一種幸福的報答和親情的體驗,已然足以。


  回國後的澹台翼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單霓,而是先把父親的骨灰海葬,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少爺回來後驚喜不已的劉媽,之前通過單霓知道了內情,也就沒有打擾澹台翼。


  雖然擔心他的身體,每天燉些雞湯等營養煲按時送到少爺的臥室,但還是耐著性子等少爺恢複正常。


  也更善解人意的沒有打電話給單霓,怕因為她擅自做主的舉動再惹澹台翼發火,也就隻好按兵不動,靜等少爺自己醒來。


  回來後隻是簡單交代一下,幾乎沒再說過任何一句話的澹台翼。


  在第四天早晨終於恢複了常態,一覺醒來喊了劉媽,問早餐何時做好,然後洗漱完畢,吃罷早餐離開了別墅。


  開車先去了公司,給全體員工開會,把自己離開公司這段時間所發生的狀況,做了簡單的總結和處理意見。


  又開了部門主管會議及最後公司高管會議,幾乎一天時間都用在了會議上,還好,除了不多的客戶投訴,已有部門經理自行解決,其他並沒有什麽異常和變動。


  開完全部會議,已接近下班的時間,澹台翼回到他自己的17層辦公室,來到健身器材前開始跑步。


  好像聽到有敲門的聲音,便摁了跑步機的停止鍵,走了下來,喊了一聲:“進來!”


  是裴靖沁,一身寶藍色香奈兒細呢套裙,胸前別著一個香奈兒鑽石胸針,一絲不苟盤在腦後的發髻及相當精致的妝容。


  戴著一副黑細框眼鏡,步履優雅地走進來,麵帶魅惑的笑容來到澹台翼麵前,看著他嬌滴滴地叫了一聲:

  “翼總。”


  剛才在高層會議上,她提出說單霓已經三個月未來上班,是不是應該按曠工開除?

  澹台翼知道她一直對單霓有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妒意。


  好像也耿耿於懷自己對單霓的厚待。


  當然更知道公司內部對他與單霓的關係很有些看法。


  所以守著全體高層做了簡單的說明,單霓是因為出了車禍才沒能來上班的,而且已經同他請過假,隻是自己因為突發事件未來得及通知人事部。


  當時裴靖沁還想再追問他什麽的時候,被他嚴厲而不容置疑的給製止了。


  她現在來找他,應該還是為單霓的事情。


  澹台翼抬手示意她坐到沙發上,自己取了老板椅坐到她的對麵,並沒有說話,而是用極其冷淡的眼神看著她。


  裴靖沁被澹台翼的眼神看得有點心虛。


  定了定氣,用很輕柔的語調倍加小心地問道:

  “翼總,我覺得單霓一個新來的員工剛剛上班沒兩天就請這麽長時間的假,是不是不太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裴靖沁?”


  澹台翼嘴角微微挑起一絲淺笑,眼神更加莫測。


  “我來公司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哪個員工有過這種特例,按規定,早應該辭退了,不管她是什麽樣的特殊情況,還在試用期就長期請假,顯然是不能再繼續任用了。”


  明知道澹台翼對單霓的偏袒不是她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但是作為公司元老級的主管,裴靖沁還是壯著膽子提出自己的異議。


  畢竟自己的職位也還是有這個發言權的,況且澹台翼應該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老板,不會聽不得下屬意見的。


  “如果,我告訴你,或許有一天這家公司都有可能會屬於單霓,你還會有什麽疑問嗎?”


  澹台翼冷淡的說完,就見裴靖沁‘霍’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低頭看著表情極其漠然的澹台翼:


  “什麽?翼總?你不會是說你想和單霓她,她……”


  “是的,你猜的沒錯,我就是想娶她,想讓她也享有和我同等的權利,你現在該聽明白了吧?”


  澹台翼也站了起來,看了看麵前依舊吃驚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表情也及其誇張的裴靖沁。


  雖然,要和單霓結婚,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是否將來讓她和自己一起管理‘鑽獅’集團的想法,他並沒有具體的設想過。


  隻是今天裴靖沁對單霓極其不滿的態度,讓他突然產生了這個念頭。


  要盡快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單霓商量一下,或許隻有讓她和自己共同來掌管公司,才能把她真正的留在‘鑽獅’,永遠的留在自己的身邊。


  否則她極有可能會回到自己的家族公司‘星鑽’集團的。


  雖然心裏並沒有多少把握,單霓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但是既然自己有了這個想法,還是要想辦法盡量說服她,相信她也會慢慢接受自己的想法的。


  “什麽?為什麽?翼總,您怎麽會喜歡她呢?她到底有什麽好?她有哪一點比我強?您為什麽要和她結婚呢?我哪裏不如她了?”


  太過震驚的消息,讓裴靖沁幾乎失去了理智,自己那麽苦心鑽營的想要討得澹台翼的好,卻沒有想到他對自己根本就不屑一顧。


  竟然會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片子一往情深,而自己還沒有和單霓開戰就慘遭淘汰,澹台翼連一個小小的機會都不曾給過自己。


  也就顧不得矜持,把自己的心裏話全盤托出了,失控刺耳的聲調,歇斯底裏的言語,讓澹台翼稍稍皺了一下眉頭。


  “裴靖沁,我為何喜歡單霓?她又有什麽好?恐怕與你沒有一點關係吧?至於你哪點不如她,我可以告訴你,你和她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翼總,您這麽說話也太傷人的心了吧?我畢竟勞心勞力的為公司工作了這麽多年,兢兢業業,辛辛苦苦,怎麽說也比才來公司沒有幾天的單霓強十倍吧?”


  未等澹台翼嗬製她,她又急急地說道:


  “她才為公司做了多點工作?不就是設計了一款不怎麽樣的戒指嗎?您就這麽垂青她,是不是也太偏心了?您不能拿感情和工作相提並論吧?”


  澹台翼對她的貶低和不屑,讓裴靖沁有些口不擇言,語無倫次了。


  澹台翼的雙眉蹙的更緊了,表情也更加深重:

  “裴靖沁,我要做什麽?我要怎麽對待感情和工作,輪得著你來管嗎?你以為你在‘鑽獅’工作了幾年,就可以為所欲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嗎?你真的把自己當做一盤缺一不可的精品菜了嗎?


  澹台翼冷然的說完,把頭扭向了一邊,想讓裴靖沁識趣一點的趕緊離開,不要再招惹他,碰觸他的底線。


  “翼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勸您,還是慎重點的好,畢竟工作和感情不是一會兒事的,就算您想娶單霓,也最好不要讓她插手公司管理的事情,她一個剛剛出了大學校門的小女孩,懂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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