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愛的城堡
竺劍認為母親是太過於執著於自己的愛情才會變成這樣的。
“為愛而生，為愛而停止歲月的侵襲，強大的愛的力量，讓她永葆著自己的美麗容顏，永遠的活在自己愛情的城堡裏。”
一直冷冷的在一旁傾聽著的澹台翼突然開了口：
“時間隻是人為了自己的需要硬要強加給歲月的利刃，為了摧殘我們留不住的青春年少。”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像是在不帶感情色彩的描述著一幅畫作：
“其實，真正的空間和時間是沒有定義的，沒有一年四季的輪回，沒有年齡的界限，更沒有所謂的歲月的痕跡，刻度。”
澹台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又繼續著：
“隻要我們的內心是停滯不前的，保持著一種純度，那麽誰也奪不走我們的年齡和我們的容顏，時間流逝的隻是我們日積月累的結痂的欲望和貪婪，才使我們人類變得越來越猙獰，越來越蒼老衰敗。”
澹台翼磁性的猶如播音主持的聲音，論述著他的奇異怪談。
雖然單霓和竺劍並不認同他所說的，但是仔細琢磨一番，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時間到底是什麽？真的是刻畫歲月的時針嗎？
是留在萬物上的一種時刻表嗎？
那為什麽所有的動物裏麵，除了人類，所有的動物衰老的容顏都沒有人類來得明顯和深刻呢？
為什麽唯有人類的幼年、童年、青年、中年，老年劃分的那麽清晰明朗、涇渭分明呢？
為什麽人類到了老年竟然看不出一點年輕的痕跡呢？
真的可以用麵目全非來形容，而動物中，卻根本看不出歲月留下的痕跡，除了身軀反應的遲鈍以外，形象卻沒有多麽大的改變呢？
難道真的是無休止，無窮盡的欲望使人類從純真的天使容顏，變成猶如鬼魅一般蒼老的，看不出年輕時絲微容顏的怪物嗎？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深刻的問題呢？
自己為何從來沒有想過呢？
就如同媽媽，因為她的大腦受到強烈的刺激，沒有了欲望和貪婪，留下的隻是簡單的對愛的期盼和留戀。
所以，生命的時刻表便停留在了某一個點，退不能退，進也進不了。
讓她永久的活在了一個夢幻般隻專屬於她自己的，外人永遠走不進去，她也不想外人踏進去的空間裏麵，做著同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
反反複複，周而複始，永不休止。
太陽每天照常的升起降落，可對她來說，沒有日夜的更替，也沒有時間的流轉，有的隻是內心懷揣著的一個美好的詩意般夢境。
這樣的人生是不是才算真正的幸福人生呢？
抑或是最不幸的人生，到底怎麽的生命存在才是一種真正的幸福呢？
陷入沉思中的單霓，卻被竺可楓的聲音給喚醒了：
“單霓，是第一次見到媽媽吧？媽媽離開你的時候你才幾個月大。肯定還沒有印象，對吧？”
“爸，其實我這是第二次見到您們了。”
單霓看著從樓梯下來重又坐到沙發上的竺可楓 。
“哦？是嗎？第一次在哪呀？我怎麽沒有印象？”
竺可楓坐在剛才坐著的沙發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您還記得，有一次，我媽媽去‘鑽獅’集團下的‘鑽石坊’嗎？您當時說她走丟了，到處找她，最後在‘鑽石坊’見到了她。”
竺可楓開始努力得回憶著：
“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那麽一次，好久了，當時我剛剛接了小溪從國外回來。”
竺可楓喝了口茶，又繼續道：
“她就老吵著要出去轉一轉，我就帶著她去了公司的店麵，原來打算替她選幾款配飾，結果一轉頭發現她不見了，最後就是在‘鑽獅’的‘鑽石坊’裏找到了她。”
竺可楓眼神中露出一絲疑惑：
“奇怪？雖說‘鑽石坊’是在澹台軒在世的時候開的，但因為舊址另作他用，所以遷到現在的地址。她又沒有去過，怎麽會知道新地址呢？我到現在都納悶。”
“ 爸，以前的‘星鑽坊’是不是也和‘鑽石坊’緊靠著？”
“ 是啊！你怎麽會知道？”
“那就對了嘛，媽媽可能也不知道‘鑽石坊’現在的地址，隻是覺得應該是和‘星鑽坊’靠的很近，所以就找去了？”
“ 嗯，可能是這麽回事，單霓，你可真是聰明，不愧是我的女兒呀，像我。”
竺可楓拉著單霓的手，一臉的驕傲和疼愛。
“爸，您剛才所說的媽媽和澹台軒生的女兒是我嗎？還是……”
竺可楓提到自己是他的女兒，讓單霓終於把在竺可楓的講述中，憋了很久的疑問，提了出來。
單霓發現，坐在一旁的澹台翼聞聽她的問話，眉梢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難道他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怕自己和他是同父異母嗎？
竺可楓爽朗的一笑：
“當然就是你了，怎麽你還……哦，也難怪，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反反複複想過了，為什麽當初你母親和我爸媽說你是她和澹台軒生的？”
“既然如此，她為什麽要故意往自己身上抹黑呢？”
“單霓，你的生日是哪天？”
“9月1日呀？”
竺可楓伸出手指，算了算日子，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單霓，還記得我和你們說過，在我出國的前夜，與你母親……溫存了一個晚上嗎？”
竺可楓斟酌了一下字眼，最後用了這個詞，在自己女兒麵前說出來也還是稍稍難為情。
單霓也是頰飛胭脂，羞紅了臉。
極輕微的眨了下眼。
“沒錯，按你的出生日期來算，應該就是那天，你媽懷了你，是你姥姥告訴你的，我是你的父親吧？”
單霓點點頭。
“我姥姥臨終前才和我說的，之前我都一點也不知道，她老人家還騙我說，自己父母都不在了呢？”
“是啊，你姥爺因為我當年所做的那樁醜事，一直都不肯認我這個女婿，也是當我不存在，而你母親因為瘋了，我也不敢跟他們說，就說她跳海自殺了。”
想起往事，竺可楓的眉梢又蒙上了一層憂悒，自責：
“我是怕他們更加不肯接納我，更加恨我呀，把他們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兒，搞成一個精神病患者，哎，單霓 ，爸爸始終是個罪人，你可不要怨恨他們故意瞞你哦，都是爸爸的錯。”
“爸，我知道，我不會怨姥姥、姥爺的，沒有他們，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更沒有機會認你。”
“讓你知道有個坐牢的父親，也是怕影響你的前程，他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還有一點，也是他們不得不隱瞞你的原因。”
“是什麽？爸？”
單霓疑惑的看著竺可楓：
“ 我，還有你的爺爺、奶奶都不知道你是我和小溪生的呀！”
“哦，媽媽不想讓你們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依照我對你母親結婚這麽多年以來的了解，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
竺可楓頓了一頓，像有點賣關子似的，表情肅然的掃過一遍眼前的幾個年輕人，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
“她覺得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自己的心裏又有了澹台軒，已經沒有辦法再和我繼續生活下去了，一旦讓我及全家人知道她又懷了我們家的孩子，她還能走得了嗎？”
“ 所以，她寧可背負著被你們唾棄的罵名，也要離開竺家，離開你和我哥哥竺劍嗎？”
單霓覺得這樣做的母親還是有點太自私了，為了她所謂的愛情，寧可不要自己的親生兒子和丈夫，也讓自己從小沒有了父母的關愛。
內心就有了點點的幽怨。
雖然，母親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但是，說到底，就算父親竺可楓用不道德的手段逼她與自己結婚，但婚後，父親也盡其所能對她做了補償。
做了一個丈夫應盡的甚至於超越通常男人所做的一切，母親就應該原諒他婚前的錯誤行為，恪守婦道，與父親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單霓，你也不要怨你的母親，我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始終是不快樂的，我能看得出，她一直都在遷就我，以她的個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竺可楓善於察言觀色的深眸憐愛的看著單霓，不想讓她對自己的母親有任何的不滿：
“能和我生活在一起那麽多年，已經是難為她了，如若不是因為你的哥哥竺劍，她恐怕也不會和我結婚的。”
單霓知道，父親自始至終都愛著母親，哪怕她做出過戳痛他骨髓的背叛之事，自己也還是深深體諒。
“對了，單霓，你知道她去‘鑽石坊’做什麽嗎？”
竺可楓有意識的轉移了話題，不想就單淺溪對自己造成的傷害，讓單霓再耿耿於懷。
“我記得她一進來就要買那款名叫‘秘密之吻’的鑽石項鏈，您進來以後，她就沒有再提。”
“單霓，你上次說有位女士想買‘秘密之吻’，就是指的單淺溪嗎？”
澹台翼插進話來。
“是啊，上次就是我媽媽來店裏非要看‘秘密之吻’，說不管多少錢都要買下來。”
“澹台翼，你知道‘秘密之吻’是怎麽回事嗎？”
竺可楓好奇的問著澹台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