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錯殺
“怎麽?都啞巴了?說呀,繼續說你們的那些臭可熏天的醜事呀!說啊!趕緊說!”
兩個人依然不說話,都默默的看著發狂的我。
“澹台軒!你說話呀!就說你怎麽把我老婆搞到床上去的!快說!不然我立刻斃了你!”
我拔出手槍對著澹台軒的太陽穴,逼著他。
小溪趕過來,撥開我對著澹台軒的手槍,朝著我急急喊道:
“竺可楓,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們,是的,我承認我們不該背著你產生感情,可你也別忘了,你當初又是用什麽卑劣手段得到我的!”
小溪越說越激動:
“ 比起你所做的,澹台軒可是比你強太多,他從沒有強迫過我,是我主動投入到他懷抱的,如果要殺,你先把我殺了吧。”
看著小溪雙臂護著澹台軒,杏目圓睜地怒視著我,精致的麵容因為激動而有些緋紅。
我有瞬間的恍惚,好像小溪擋住的不是澹台軒,不是一個人,而是在捍衛她自己的尊嚴,在用義正言辭敲擊著我。
仿佛,所有的無惡不赦都是我,隻有我才是真正的罪人,是所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有些狂亂,是的!全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強逼她嫁給我,更不該讓她見到澹台軒,不該出國,不該……
可是,這所有的不該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又能怎樣?殺了我自己嗎?難道隻有讓我自己死掉才能結束這所有的罪孽嗎?
看著恍惚失神的我,澹台軒推開麵前的小溪,走到我麵前,雙手扶著我的雙肩:
“可楓,可楓,你還好吧?你聽我說,我們其實沒有像你想的那樣,一直都很壓抑克製著彼此的感情。”
澹台軒深凹的黑眸炯炯的看著我:
“你相信我,可楓,小溪或許對你有抱怨所以才那樣說,她還是愛著你的,我們其實就偷著見了兩三次麵而已,是真的。”
“夠了!夠了!我不想聽!不想聽!你別他媽和我廢話,說他媽些沒用的狗屁話,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我哪裏能聽進去澹台軒的勸說,渾身被憤怒衝擊著,像要爆燃的炸藥,我再次舉起了手槍,準備扣動扳機。
但是小溪卻突然跑了過來,伸手奪去了我手中的槍,卻沒有想到槍已開火,槍口正好對著我麵前的澹台軒。
隻見他胸口噴出一股濃濃的鮮血,緩緩的在我麵前倒了下去。
“不!不!不!軒!我親愛的軒!你不能!你不能!不能……”
小溪嘴裏狂亂的喊著,眼睛看著手中的槍,很快也昏倒過去。
“你說什?楓,你剛才說什麽?楓?”
當大家都沉浸在竺可楓的陳述中時,突然被一個奇妙的聲音打斷。
大家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卻見一個穿著絲綢外罩衫的女人,訥訥的看著竺可楓問著話,都不禁愣住了。
這時,幫傭林大姐走過來:
“老爺,剛才夫人說要去廁所,我不知道她怎麽就來到客廳了,我帶她上樓,來,夫人和我一起去樓上彈琴去。”
說著就要攙扶這個女人往樓上走。
女人甩開林姐的胳膊:
“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楓,你剛才說是誰開了槍,是誰?是我嗎?是我嗎?是我殺了軒嗎?他死了嗎?”
女人走到竺可楓麵前懵愣愣得仰著頭不斷的問他:
“小溪,你聽錯了,你沒有殺澹台軒,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呢,隻是他出國了,一直沒有回來,等他回來,我帶你去見他,好嗎?”
“你沒有騙我?軒真的沒有死嗎?他還活著嗎?那你為什麽不帶我去見他?你把他藏哪了?你告訴我!告訴我!你這個壞蛋。”
說完就開始用雙手不停的捶打麵前的竺可楓。
錘擊了半天,才突然看到客廳的其他人,轉過頭來,看著正在望著她的已經站了起來的單霓和澹台翼:
“他們是誰?這個女孩好漂亮呀,她怎麽看起來好麵熟呀?”
說著走到單霓麵前,仔細端詳著單霓。
此時,單霓也想了起來,怪不得第一眼看到竺可楓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原來還以為是因為血緣的親近感作祟,其實不是。
他們是真真切切的見過一麵的,也就是和這個女人一起時在‘鑽石坊’見過。
眼前這個披散著烏黑閃亮的直發女人,就是那天在‘鑽石坊’,要買‘秘密之吻’的神秘的漂亮女人。
精致白瓷般的麵容,隻是今天的她沒有把頭發盤起來,也沒有戴任何首飾,甚至連戒指都沒有。
除了一件白底粉色牡丹花的綢衫,身上沒有任何的物件和裝飾。
淡淡的馨香,周身像閃著隱隱的光澤,看起來仿若仙女下凡,虛幻的不像人間凡體。
“你的衣服好難看呀,你的頭發怎麽也不打理?看起來好暗淡呀,哎呀,你的腿怎麽了?綁著這麽難看的白布?”
女人上下左右地打量著單霓,略帶嫌惡的表情批評著她:
“你呀,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好好的一個女孩,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這麽難看。”
柔聲細氣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悅耳舒服,即使在嫌棄著單霓,也讓她沒有絲毫的不舒服感。
單霓抿嘴笑了笑,難堪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才好。
隻見她又走到澹台翼麵前,愣了片刻:
“你好像軒呢,但你不是他,我知道,軒比你親切多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嚴肅?這麽冰冷?”
她仔細端詳著澹台翼的五官,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的軒可不是這樣,他總是那麽溫柔,那麽體貼,那麽心疼我,我的軒,你在哪呀?我好想你,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呀?來接我回家呀?”
她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淚珠像斷線的細雨,梨花帶雨的嬌容看得讓人心酸難受。
她央央地趴在澹台翼的胸前哭了好一會兒。
澹台翼的濃眉凝結在一起,剛想要把她從自己的胸前挪開,竺可楓已經走了過來。
把她輕柔的從澹台翼的胸前挪開,摟在了自己的懷裏,邊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不哭了,小溪,你的軒很快就會回來的,他知道你很想他,所以,你睡一覺,他就會回來的,你知道他可不喜歡你哭呀,他不是一直都非常喜歡看你笑嗎?你笑起來的樣子那麽迷人,對吧?”
“嗯,我要開心,我要笑,我的軒不喜歡我哭,他最怕我哭了。”
女人很聽話的櫻唇上揚,露出了貝齒,綻開了勾人心魄的迷人笑容:
“每次我一哭他就嚇壞了。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想盡一切辦法哄我,一直到我笑了他才開心,我要為他一直都開開心心的,我要去睡覺,睡醒了,我的軒就來接我回家了,是不是,楓?”
竺可楓朝單霓他們轉回頭報以歉意的笑,挽著小溪上了二樓。
單霓好像在看一場奇妙的演出,好久才回到現實中來。
“竺劍哥,她就是我們的媽媽,單淺溪嗎?”
竺劍點了點頭。
“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嗎?我認識一個女人,她從二十幾歲就停止了生長,就定格在了那個年齡?我當時和你說的就是她。”
竺劍起身給他們兩個倒了茶水,讓他們坐下,然後看著單霓說道。
“你說的瘋,就是指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嗎?”
“是的,媽媽現在除了爸爸,誰都不認識,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兒子有女兒。”
竺劍是指因為她從來沒有和父親說過單霓的事情,所以他們至今一直蒙在鼓裏,其實也包括他自己,單淺溪也不記得了。
“我問過大夫,大夫說她這是大腦受了強烈的刺激後,選擇性失憶,說是屬於精神範疇的疾病,病因非常複雜,很難根治,而且,偶爾她還會發作。”
“發作?怎麽個發作法?”
單霓好奇的問。
“偶爾不吃飯,甚至滴水不沾,說是要自殺,說既然澹台軒不愛他,不來看她,那她索性死了算了。”
竺劍的表情蒙上一層深深的憂戚,心痛:
“有時候又撕衣服,滿地打滾,總之,你很難預料她什麽時候會發作,什麽時候又正常,所以,現在爸爸對她寸步不離,就怕她犯病傷害自己,爸爸的話她還是能聽進去的。”
“可憐的媽媽,她怎麽會變成這樣?可是為何她的樣貌看起來那麽年輕,甚至感覺比我都小呢?”
單霓心裏酸酸的,像有棉球堵在胸口,刺癢難受,為什麽母親會變成這樣?那麽美麗不可方物的女人,簡直難以想象會在地上打滾,多殘忍?多可怕呀。
“嗬嗬,你覺得媽媽看起來比你還小,心裏不太舒服是不是?”
竺劍微微一笑開著單霓的玩笑。
“哪裏?我怎麽會嫉妒自己的媽媽呢?我希望她一直都這麽年輕美麗,多好,時間把她遺忘,讓她永遠都是美麗的女神,可能連老天都覺得她過於美麗,不忍摧毀踐踏她的容顏。”
“如果不是長病,她也會和我們一樣慢慢的衰老,隻是因為生病她才會這樣的,她是一個永遠活在自己愛情裏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