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是魔

  當時的她二十三歲,不知道別人的二十三歲是什麽樣。


  她的二十三歲太不懂事。


  連公司股權是個什麽樣子,她都不是太懂。


  因為從小便覺得,一切都是哥哥的,女孩就是嫁出去的,嫁個像顧齊羽一樣的男人,什麽也不用管,隻要做太太就好。


  她不懂,所以毫不猶豫的點了頭,簽了協議。


  就算是不平等的條約,當時的她依舊感激楚北辰,將她從那個冰窟窿裏拉了出來。


  直到結婚三個月後,她把公司的事情熟悉得差不多了,他的離婚協議書開始每個月寄來的時候,她才知道,楚北辰不是神,是魔。


  他要的不過是利益,根本不想真心幫她。


  在他眼裏,她的身世跟他根本不在同一條線上!

  所以,他句句侮辱,不帶留情。


  “我再說一次,昨天,我和他,什麽也沒有!”


  在楚北辰看來,雅南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強詞奪理!她脖子上的印記,被扔得亂七八糟的絲襪和短裙,-床-單上水濕的痕跡,哪一樣可以證明她昨夜的清白??!

  “你跟我結婚,快三年了,是不是?”


  “是。”她應得膽顫心驚。


  “……”他伸手觸到她的紐扣。


  她嚇得往後躲,可後麵是沙發靠背,已經無處可躲,隻能斜,但一斜便隻能倒下去!

  那男人已經壓了過來!

  她伸手去抓自己的衣領口,“楚北辰!你好好說話!”


  “你不是不想離婚嗎?”


  “對!!我不想離婚!”


  “你不是說我餓著你了嗎?”


  “……”雅南這才意識到男人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之前是冰涼刺骨的怒意,如今他的瞳淵裏,燃起一堆火,藍的,綠的火焰。


  雅南死死護緊心口,她決不放手!決不!

  絲襪被男人伸進裙子裏的手,一拖拽到了底,高跟鞋扔在地上,絲襪扔在地上,從裙子裏扒下的小薄絲褲也扔到了地上!


  不讓他脫衣服,可以,他不需要脫她的衣服!


  雅南的眼睛裏瞬時便蓄滿了水,她不是沒有反抗,她一直在反抗,可是他卻像是已經沒了理智一般非要置她於這般境地。


  她不知道他是在厭惡她昨天晚上和顧齊羽同處一室,還是在厭惡她私生女的身份,但她清楚他對她的欲念絕不會是男女之間升起情愫後的欲念。


  這裏沒有一個人,一梯一戶,又是雙層複式,她就是叫破了嗓門,其他人也聽不見。“北辰,北辰,你別這樣。”


  “我說著玩的啊!”她後悔那樣挑釁他,他是京都的王,她不過是個外來北漂的人,毫無背景,連家族那些人,都不會是她的支撐。


  “我可當了真!你以為不離婚這麽容易?”他的腿跪在她的腿上,單手捏著她的手,鬆開自己的皮帶。


  “餓著你了,我今天就把你喂飽!”他說話的時候,齒牙深咬!“既然這麽不想離婚!那我就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楚太太!反正誰做我太太都一樣!”


  “啊!!!”女-人的尖叫聲,因為猝不及防的疼痛,而顯得淒厲!

  本以為會被侵犯,但是疼痛從手背上傳來。


  雅南覺得自己的手背被楚北辰咬碎了,這廝就是大丹犬變的吧!


  她冷汗涔涔,不禁然間已經汗如雨下。


  楚北辰還咬著雅南,“我嫌你髒!”


  四個字,從齒縫中擠出來!


  雅南聽到這四個字,卻如釋重負。


  不敢再說話。


  更不敢再挑釁!


  也不回應他。


  但是一闔上眼睛,記憶中那些畫麵紛至遝來,驚得她發抖。


  她不禁慌張的看向楚北辰。


  楚北辰還壓載雅南的身上,喘著氣,他的嘴裏還咬著女-人的手背。


  他就恨得咬碎了殘廢拉倒。


  厭惡這些有著肮髒身世的人。


  可是她的手背被他咬在嘴裏的那一刻,整個背上神經都崩了起來,熟悉得好象昨夜他才咬過!


  再一闔眼,活像他已經闖進了她的身體裏,為了懲罰她的固執和心狠,他一點也不憐惜她是女子,狠狠咬在她的腕上!


  抬眼時,不過是不經意的一瞥,女-人潔白腕上有淡褐的印子映入眼簾,明明很淺,零星一點,但他恍以為那印子是牙印!

  已經忘了他們之間是怎樣尷尬的姿勢,他俊眉蹙了又展,展了又蹙,終是忍不住“嘖”的一聲疑問,“你手腕上,被人咬過?”


  雅南忙忙躲開他的眼睛,心虛的躲閃,卻又怕這個男人看出端倪,“沒,沒有,是將軍,以前訓練它的時候,你知道的,你養過大丹犬,它們有獸性……”


  楚北辰的目光卻落在女-人的腕上,無法移開。


  他突然伸手,要去拉開她的領子,她迅速從他的掌中抽出手來,護住自己的衣領,“楚北辰,你說過,你嫌我髒!你嫌我髒,還扯我衣服幹什麽!”


  雅南嚇得語無倫次。


  “你怕我看?你躲閃什麽?”他覺得這個女-人襯衣包裹下的身材,一定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他不太清楚,總之,滿腦子都是手腕上的牙印!


  雅南突然伸手,揪住楚北辰的衣服,沒再護住自己的衣襟。


  她望著他,他的臉,就伏在她的麵門上。


  那麽冷硬,如霜似凍,他眼裏的那些眼神,除了粗鄙的欲念,其他的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眼神是她過去熟悉的,不僅僅是看不起,鄙視,還有很多類似於見到垃圾一樣的厭惡。


  無論她穿得再光鮮,也逃脫不了那樣的眼神。


  她瞠著那雙濛濛起霧的秀目,望著他一眨也不敢眨,說話時,她哂了下唇,“我再髒,我也不該有自尊嗎?我已經活了二十多年,我沒偷沒搶,難道你要因為我父母的過錯,讓我跳樓去死嗎?”


  “我到底是哪裏觸怒了你?你說我髒,我就算是個*,也有買菜做飯的權利,是不是?”


  “你說我的身世令人惡心,是我選擇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嗎?我被靳家的人看不起二十多年,難道我要讓他們把我塞回我媽媽肚子裏,再讓她把我打掉嗎?”


  “楚北辰,你怎麽看不起我,我都任著你,我可以裝沒有看見,這種能力我從四歲就開始學。我可以裝,我就算很在意,我也可以裝作不在意。無論我怎麽難受,我都可以笑得出來。


  可是煩請你不要貶低你自己,你那麽高傲,你有的是地位,你何必動用你尊貴的腳來踐踏我?那樣不會髒了你自己的腳嗎?”


  雅南沒有哭,因為她不僅僅有裝作不在意的本事,她還有將眼淚流進心裏的本事。


  如果遇到羞辱,她就哭,今天她不能叫靳雅南,怕是早就成了孟薑女。


  楚北辰從雅南的身上下來,將自己穿戴整齊。


  之後便上了樓,雅南嚇得手腳都隻打哆嗦,將自己的衣服一一穿好。


  曾經哥哥就跟她說,女孩子別的不用會,學點拳腳功夫,要是遇到小流-氓,還能應付一下。


  可楚北辰這樣的人若是耍了流=氓,她得修成仙才能鬥得過。


  雅南被楚北辰從法院拉出來的時候,她沒有拿包,身上別說手機這種重要的通訊工具沒帶,就連十塊錢也沒有。


  楚北辰所住的地方跟她住的地方一個南一個北,坐地鐵也得不是一下子就能到的。


  茶幾的桌子上有個玻璃小缸子,裏麵全是些硬幣。


  楚北辰應該是一個很有防備的人,每張配有椅子的桌上,都有便簽紙和筆。


  大概是方便突然電話打來,有重要的訊息需要記錄。


  雅南從玻璃小缸子裏拿了五個硬幣,又撕了一張便簽紙,寫了個欠條。


  走出海景園,好不容易找了個小店,用公用坐機打了電話給周姐,讓她拿錢在樓下等,她打出租車先回家。


  不去法院拿包了,她要洗個澡,不然冷得發抖,她得泡在熱水裏。


  楚北辰在樓上,他坐在書桌後麵的大椅上,兩條腿交疊的放在桌麵上,闔著眼睛,似在閉目養神。


  然而他並沒有養神,是在想那齒印。


  他明明記得那天是沈玥昔,他明明記得咬過沈玥昔,為什麽她的手腕上什麽也沒有?


  還是根本就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而是因為當時他太憤怒,出現的錯覺?

  聽到了樓下關門的聲音,太陽穴,像有青蛙在那裏跳似的,一跳一鼓氣,整個太陽穴都要爆了似的。


  靳雅南那麽惡心的一個女-人,他咬她手背的時候,居然沒有犯惡心?

  他一定是變異了!

  在京都,坐地鐵比打車快,出了地鐵站,再打車,更節約時間。


  打電話付的錢,再加了地鐵票,剛剛到離家最近的地鐵站,一個起步費就到小區裏。


  雅南身上沒有手機,而在她和周姐剛剛掛斷電話不久,香樟園便出了事。


  樓下是密碼鎖,但這世界上不凡盜鎖的高手,家裏養著迅猛的大獵犬,可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麻醉槍。


  周姐會叫,但還有一種較量叫寡不敵眾,嘴被貼上膠布後,周姐急得叫喊不出,看到闖闖嘴上被捂上白手帕後昏迷,周姐哭不出聲。


  周姐被反綁了手,還有腳。整個人被綁在樓梯口的扶柱上。


  旁邊就是飲水機,她伸著腿去踢,好不容易才將飲水機踢倒掉,裏麵的水流出來,全都流到了被打了麻醉槍的二郎神身下。


  因為靳宏博知道雅南養了隻大犬,便備足了麻藥。


  周姐以為可以用涼水讓二郎神清醒,好去追那些人。


  可是二郎神不醒。


  周姐急得拿頭去撞扶杆柱子,自責得不想再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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