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拚死一戰
我，我當他是我的全部啊，沒了他我活不成，有了他我又覺得很有負擔。
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在生命麵前，我總是舍棄全部，叫他離開。
我不知道哪個是對的，才會叫我如此焦灼。
他繼續問我，“梁夢鴿，你看清楚，我是誰，我們一直都在互相傷害，可真正的問題隻出現在我這裏嗎？你好好想想，你對我，到底怎麽想的，現在我在你身邊，你卻叫我走，好，我走了呢，你又會做什麽？你以為自己抹掉眼淚水，轉身還是那個鋼鐵一樣的梁夢鴿嗎，不是了，你不是鋼鐵，誰都不是懂嗎，你隻是一個在生命線上掙紮艱難行走的弱者，跟我一樣，都是弱者。”
我不甘心的望著他，慌了手腳。
他抓著我的手腕，用了力氣，痛的我淚水湧出來。
他緊緊鎖住我的眼睛，告訴我，“我說過的話一一定算數，你就聽我一次，可以嗎？”
我想，可以的吧？
可是，我仍舊有顧慮。
我不是不信任他，我是不想成為他的拖累。
“我知道你有顧慮，梁軒我已經帶出來了，姑姑現在在國外準備手術，隻要你答應下來，我會保全你們所有人。隻是，你要相信我，知道嗎，相信我。”
不知道在多次的不信任中，陌天宸已經對我失去了信心，看著他祈求我的樣子，我實在是難過。
可我不是不信任啊。
我說，“那別人呢？我的朋友呢？”
他氣的嘶口氣，半晌才說，“不用擔心。王玉是無辜的，你們最近也沒聯係，不會有人動她，實在不放心我叫人暗中保護她就是了，還有李菲，現在在外地，知道她確切位置的人也隻有我。並且……”他無奈的輕輕呼口氣，抱我在懷裏，狠狠的親了我一下，“這是生意，不是黑社會，陌闖的人已經撤走了，陸天這邊有他的把柄，他不會再有大動作，就算有，我也會第一時間發現。懂了？”
我愣愣的看著他，兩隻眼睛裏麵小小的我，就好像縮成了一團的小餅幹，我緊張的眉頭都皺起來，可我還是看到我堅定的一點頭，答應了。
他瞬間綻放出現笑容，好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隻怕立刻會跳起來抱著我開心的笑出聲來。
“很好，很好！”
可是，他的妻子孫荷呢，他的孩子呢？
瞬間，我又猶如墜入冰窟，渾身冰冷。
良久，他起身，告訴我說，“我出去一會兒，天亮前會回來了，不要走。”
我點頭，抱著枕頭，嗅著上麵的味道，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情複雜。
之前我也聽了他的話，帶著的姑姑跟弟弟躲起來，可我心軟的相信了李菲，才造成今天的局麵，再後來，我沒相信他的話去了李洋的工作室留下來做了脫衣舞娘，我以為我會用自己的雙手混出點名堂來，可到頭來，我還不是被人用，要不是他叫人幫我，大姐收留，我怕是還在李洋的工作室做脫衣舞娘。
在那之後，我們分開，見麵都艱難，可他還是堅持的要我相信他。
走到今時今日，如果我還不信任他，那我梁夢鴿還活著有什麽意思？
我啊，就是愚蠢的笨蛋。
盡管心裏很擔憂，可我還是無數次的告訴我自己，我要信任他，無條件的信任。
可這份擔憂沒能減輕分毫。
他走後，廖遠過來看我，端了兩杯紅酒放在我跟前，我沒心情喝，隻抱著枕頭安靜的等。
廖遠說了他之前在外麵行乞的經曆，很是心酸的無奈歎息，說到最後，他有些哽咽的問我，“為什麽那麽執著的要把我帶回來？”
我怔忪了會兒才回過神來說，“啊，因為之前我也墮落過，是你將我拉出來的，我不能不幫你。”
他嗬嗬的笑，卻滿臉的悲愴，又問我，“是嗎，我對你隻有恩情，是吧？”
是啊，難道不是嗎？他對我就是另一種父母啊，沒有他，我那時候就徹底完了。
我倔強的有些腦殘，所以很多次都誤會了陌天宸，我們才會一直被分離。
我說，“廖遠，那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完了？”
他搖頭，“不會的，我隻是趁人之危的小人，真正站在你身邊的是陌天宸，不是我，難道到了今天你還不知道他對你多重要嗎？嗬嗬，真是傻瓜。”
我心口突的一跳，痛了起來。
他默了會兒，喝光了杯子裏麵的紅酒才說，“那時候陌天宸一直都在找你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是我沒告訴你，多少次他都要見到你了，升騰的事情平息後你完全可以回去，可我趁虛而入，將你帶我的公司，嗬嗬，我利用你的善良跟無助，跟我簽訂了不平等的合約，十年的約定，我利用你，耗費你的全部，你以為你得名得利，可其實你得到的遠沒有我拿到的多。當時我的說手上有十六個電影資源，我給你拿下了十個，其中六個是陌天宸那邊的資源，他主動讓給我，可我沒全都給你，我給了別人，知道為什麽嗎？”
我驚愕的睜大了而眼睛，望著我一瞬間有些不認識的廖遠，不相信的搖頭。
他卻笑著說，“恩，隻是因為我不想你被搶走，是啊，我喜歡你，可我隻想霸占你，霸占你的一切，就像當年我霸占了白素的一切一樣。不同的是，我當年真的喜歡她，可我對你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後來白素回來，我才知道，我對你隻有好感，在你的身上我發現了很多當年與白素相似的地方，你們都是一張白紙，我可以毫不費力的拿捏你的全部，包括你愛誰，喜歡誰，可我過多的自信，忘記了你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陌天宸。鴿子，對不起！”
一瞬間，氣血上湧，我毫不猶豫，狠狠一個巴掌抽了上去。
廖遠手裏的酒杯摔在了地上，裏麵還殘留的紅酒也灑了出來，濺落在他白色的襯衫，好像鮮血，酸澀刺眼。
我顫抖著肩頭，半晌才組織好語言說，“廖遠，我一直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想到你這樣利用我，那又為什麽現在還要幫我，你良心發現了嗎？我不需要，我寧願現在還是個脫衣舞娘，我也不想要你的施舍，你以為你是誰，我真後悔當初把你帶回去，叫你在路上餓死算了，你混蛋！”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生氣，以至於我的咆哮都沒了氣勢。
事到如今，我怪不得任何人的，至少我不能全都怪他，如果我當初沒有那麽愚蠢，是否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了？或許，是另外一種更加悲慘的解決吧？
他笑笑，聳肩，將另外半邊臉遞給我送到我麵前，“你可以繼續打，我不會還手的，這是我應得的，的確，我對你虧欠太多了，你打我是應該，你罵我更可以，可打了我之後呢，你好好看看你現在的處境，好了嗎，還是你得到了該得到的東西？你一直叫囂著要複仇，找到殺害你父親的凶手，再幫陌天宸拿到他失去的東西，哪一樣你做到了？你知道為什麽嗎，不是你愚蠢，是你心軟，你寧願傷害都加在自己身上，也不想凶殘的對待你的敵人，換做是我，我會親手殺了傷害過我的所有人，包括白素。”
他有些激動，站起身來，在我麵前快步走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指著我的鼻子告訴我，“你如果真的想幫助陌天宸，現在就該跟過去，而不是叫他自己去。你知道他要做什麽？他走到最後一步隻能逼迫自己的父親了，他父親還在眾生監護室，一旦進去，你該知道會麵對什麽。他為你做了那麽多，你能做什麽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以為把自己賣給了陸天你就可以高深無憂了？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真正對你好，現在隻有陌天宸，你卻不知道珍惜，你就這麽防著他過去，不要說孫荷的孩子，他的父親都要被氣死，陌家就亂了，陌天宸沒了背後的後盾，他拿什麽跟陌闖都，拿到了資料又怎麽樣，權利是他的嗎，公司是他的嗎，你該知道，他肯定會放棄全部跟你走，就是現在，這是最後一個辦法。”
我大驚，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慌張的抓了地上一件衣服飛奔出去。
他在我身後咆哮，“我的跑車在門口，你不想自己後悔一輩子，拚死了也要過去。做不到的話，我還會利用你，你個愚蠢的女人。”
我瘋了一樣的跳上車子，車鑰匙岔了好幾次才對準，瘋狂的一腳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我知道陌家的醫院在哪裏，周圍的幾條路都摸的很清楚，可天黑，我還是走錯了方向，中途折回來，我不斷地給陌天宸打電話。
電話打不通，我生氣的扔了再一腳油門，車子在安靜的夜晚裏麵就好像在低空飛行的飛機，瘋狂穿梭。
十分鍾後，我終於到了醫院的門口，這裏站滿了人，擁堵的車子圍城好幾圈。
我怔住，這是怎麽了？
“哎，老弟，你說那陌家真的完了？破產了？是不是老陌總一死，陌家徹底就垮台了？”
不遠處，一個高舉著攝像機的男人輕聲問身邊的男人，狠狠吸一口香煙，顯得有些局促不安，跺腳換了個姿勢，繼續墊腳站著。
不知道他們在這裏多久，該是在等待爆炸性的新聞。
我不想驚動任何人，戴上了衣服後麵的帽子，壓低領口，委身往醫院的後身走。
才離開人群，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夢的驚住抬頭，看過去，愣了。
他對我輕輕點頭，“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