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受不了
我扔了手裏的香煙,走過去,看著他臉上還沒擦幹淨的水漬,有些心痛。
他躲開我伸過去的手,對我說,“我不會留下來。”
我的心抽了下,痛的渾身都顫抖。
我還以為他會說留下來,可失望好像早就成了我們之間唯一的結果。
我沒挽留他,隻悄悄的把他身上的包裏麵的衣服都換了幹淨的衣服,還給塞了我身上僅有的現金,目送他從這邊漆黑的小路走,直到看不到他的人了,我才轉身回了工作室。
大姐對我說,“有些人是留不住的。”
我沒應聲,隻說,“沒了他我也會幫你把公司做好。”
大姐沒說話,隻站在門口我剛才站著的地方看過去,抽了兩根香煙才轉身回來。她什麽都沒有說,可我還是很過意不去,她為了找到廖遠不全是因為我,也不全是她自己,可這件事到底是沒成功。
兩天後,陌天宸的電話打了進來,他說想我了,要見我。
我慌了手腳,我回那個小房子也要半天時間,並且我好像找不到去的路。
所以,我離開那裏的事情到底是要敗露了。
可不想,他說,“我過不去。”
我就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也不比我好不到哪裏去。陌闖在到處融資,想要擴大公司,可現在公司已經足夠大了,跨國企業的業務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足夠,竟然還想要在擴張,這裏麵不知道要做什麽,鋪天蓋地的報道說陌家想要拆了,這就是前兆,已經之前報道說內部矛盾升級,現在所有的股東都開始有自己地小動作,說了很多奇怪的理由,分析的頭頭是道,可都沒說到點子上,隻有一個很小的報道說對了,陌闖想要把自己的那些見不得光的業務通過陌家大公司做大做城合法。
陌家最初起家就是靠手工作忙,是個很幹淨背景的企業,這多年屹立不倒還背靠國家資源肯定會原來越好,可要是融入了黑骨血,那這個公司也就在走下坡路了。
跟陌天宸微信聯係就好像玩漂流瓶一樣,互相不知道發送過後會在多久能得到對方回應,他是用另外一個號跟我聯係,而我這邊也是新號碼,如果那一天我們丟了自己的獨立卡,那不知道彼此要如何聯係了。
晚上的時候,我給陌天宸發送了最長的一段微信內容,就是這個事兒。
同時,我也該在隱藏這麽久之後該有所行動了。
都說陌闖是個不喜歡女人的男人,可我聽陌燃說,他好像有一個已經喜歡了七年的女人,雖然沒結婚,可那個女人也給他生了孩子,是個女兒,現在已經三歲,現在就在國內。
我之前問過陌燃對付陌闖是否可以從這個女人下手?
陌燃隻蹙眉看我,半晌才說,“陌家人也隻有陌闖會從女人下手對付別人,我做不出來,你覺得陌天宸能做得出來嗎?”
好吧,我不是陌家人,我是女人,所以這個辦法隻能我用了。
陌家人總覺得誰坐老總的位置都一樣,隻要是陌家人就可以,可很多人不知道,這個位置隻能是陌天宸來坐,換了任何人都會把好好地陌氏集團拉下水,四分五裂,最後敗落。
我不想看著陌天宸一手從趙家搶回來的東西被陌闖糟蹋了,更不想看著那麽高傲的陌天宸被這樣折磨,受人支配,那麽這件事我必須做。
兩天後的晚上,我終於到了陌闖的另一個家。
這裏不大,位置很普通,就在一個老小區的一樓,孩子在自己用柵欄圍起來的院子裏麵玩耍,身邊趴了一隻金毛狗。
金毛狗是寵物狗,見到人就搖頭擺尾歡喜的不行,但是這隻就不一樣了,他是工作犬,看孩子好像有些……唐氏綜合征。
也是奇怪,全世界的唐氏綜合征的人都張著同一張臉,並且智力低下,說話也不清晰,可這種症狀在小孩子是表現不是很明顯,可一瞧那張臉,就好像一把刀子直接戳進了人的心,無比難受而又痛著。
我梁夢鴿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可我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我來之前就在做自己的思想鬥爭,在做與不做之間掙紮,我知道我是無法從孩子這裏下手的,可陌闖最在乎的也隻有孩子,我又該用什麽樣子的辦法?
此時見到孩子,我知道,我下不去手了。
是上蒼也公平的還是說陌闖這個人作惡太多現世報在他身上盡顯很快呢,可為什麽這樣報應要在孩子身上發生,我實在無法理解。
據說國外都不做產檢的,不管孩子怎麽樣都會生出來,成年人是覺得進了責任,可有想過孩子是否喜歡這樣被生出來呢?
此時看著那個小小的孩子坐在一堆泥土中,即便玩著,依舊不是很高興,偶爾頑皮的用手裏的鏟子敲打趴在身邊看護他的工作圈的頭,狗狗聽話的隻閉眼,哼了兩聲也沒動彈,隻在孩子起身要走的時候也跟著站起來靜靜的貼在孩子身邊。
一孩子一條狗,我手裏的刀子捏緊,再捏緊,到底是放回了兜裏麵。
我知道,我隻能無功而反了,或許我能直接去找陌闖呢?
我正低頭琢磨著,麵前走過來一個人,手裏提了個很大的袋子,紅色的高跟鞋在地磚上,發出一串空聲。
我猛然抬頭,背後的刀子瞬間扔進了包裏麵。
抬頭,眼前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隻是歲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很重的痕跡,好像刀子割開一樣的深。
她打量我,一臉的不善,皺眉問我,“你是誰,找誰,有事嗎?為什麽來我家?我認識你嗎。你認識我嗎?你是不是陌闖生意上的朋友,還是他的敵人,那你去好他,不要來騷擾跟我的孩子。”
我大驚,一瞬間,我想,陌闖深愛的那人是她,隻是她不愛陌闖,更可以說,是恨。
我能在她的臉上看出很重的苦,眼中裏麵都是仇恨,好像隨時都能張開血盆大口把人吞了的那種憤怒。
我愣了會兒才說,“我走錯了,我在找我姑姑,她住在這裏的三十號。”
她上下打量我,依舊一臉都不和善,跟著說,“這裏是三十三號,三十號在後麵。”
我點頭,表示感謝,從她身邊走過,轉過身,看到了她脖子後麵的紋身,應該是條蛇,舌頭露在外麵,吐著信子,看起來詭異又冷豔。
她該是注意到了我在看她,立刻回頭,眼神憤怒更大。
我立刻轉身,小跑著離開。
我不是怕她,隻覺得,她很可憐。
一個人該把生活過成什麽樣子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整日滿臉怒氣,看誰都像壞人呢?
那陌闖對他是好也是不好,隻能說,她在陌闖的控製下才會變成這樣。
回了工作室,大姐問我最近有沒有跟陌天宸聯係,我回答都有些心不在焉,突然聽她說,“聽說孫荷懷孕了。”
哄!
工作室在地下,這裏陰冷潮濕,也不通風,周圍全都是空調,可依舊無法改善這裏的環境,可這裏隔音很好,不然社呢麽做直播,可我還是在這裏聽到了外麵的雷聲,陣陣雷鳴滾在頭頂,震的我心口疼。
她又說了什麽,我已經聽不到了。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想到今天陌天宸對我說他想我的時候那份緊張,我還在想辦法跟他說我為什麽會出來,他隨後就告訴我他出不來,可現在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孫荷懷孕了。
人家是夫妻,就算是假的,男歡女愛,又有什麽不能發生?
我深吸口氣,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要炸開了,這件事,實在是……受不了。
大姐過來拉我,對我說,“人家結婚懷孕生孩子很正常,你鬧心難過也沒用,但是啊,哎……姐姐陪你出去喝一杯?”
人都說酒入愁腸人更愁,可我不知道,可就不自醉人自醉啊。
我喝了一口,兩口,也不知道為什麽酒為什麽會這麽烈,幾杯酒下肚,我渾身燒的要著了,腦海中無數次閃過陌天宸樣子。
我們每次都很小心,他說不能懷孕,我一個人已經很難過了,再給我填個孩子,他會自責死,那時候我也覺得他說得對,可我現在想來,其實很多事情不就是差個孩子的問題嗎?我如果帶著肚子去找陌家人,那就算我再上去台麵,到底是會母憑子貴,可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陌天宸身邊。
就好像孫荷,現在懷孕了,夫妻生活不好也會因為那個孩子好起來。
陌天宸不是冷血動物,知道什麽叫親情,家庭,工作,他需要的一切,都會因為孩子這樣的希望慢慢的轉變他想法,那我們之間……再回不去了。
想到這裏,我才知道哭出來,趴在酒吧不大的桌子上,狂暴的音樂掩蓋我的哭聲,可周圍還有人投過來異樣眼神,好像在審視一個傻子。
我是傻,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傻?
我大哭著,淚水衝刷我的臉,卻始終無法撲滅我身上的火,我心上的傷。
哭的淚水也幹涸了,可酒水還有很多,我一杯一杯的喝,到了最後已經不知道喝的是酒水還是白水,隻覺得那些白花花的液體流進我的身體,我就可以永遠的安靜不去想這些令人紛擾的事情了。
後半夜,大姐拉著我從酒吧出來,不知道為什麽抬眼我看到底不是地下室的地方卻是陌氏集團的大廈。
裏麵亮著燈,門口的燈就像兩束光線落在地上,照的地上形成兩個白亮的光點。
大姐拽我衣領子,對我尖叫,“哭啊,哭啊,哭夠了,哭死了,你就解脫了。不哭了?那你進去找他,他現在升職了,不是經曆了,已經是一個小小的股東了,在這裏是個管事的人,你進去找他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