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血凝異常
沐子楓正聲道“凝兒，如果你真的預測到什麽，千萬不要隱瞞我？明白嗎？”
血凝輕輕晃動他的右手，溫柔笑道“知道了，子楓，我肯定不會隱瞞你的，剛才，你緊張的樣子，真可愛！”
沐子楓刮了刮他的鼻間，輕笑道“當然緊張了，知道我剛才為什麽問你那個問題嗎？”
血凝微微搖頭。
“為什麽？”
沐子楓輕歎道“你剛才的目光，與之前李柔煙，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血凝微微一怔，看向沐子楓深沉的雙眼。
輕歎一聲。
“果然，在你麵前，什麽謊言，都會被揭穿，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沐子楓沉聲道“凝兒，謊言，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他終歸是謊言。”
血凝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沐子楓的雙眼，微微搖頭道“子楓，不是我想騙你，隻是，我看到的，不能說，至於剛才所說的，你一定要聽我的，好嗎？”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沐子楓微笑點頭。
“我明白了，我答應你，當麵臨選擇的時候，聽你的！”
聽到沐子楓答應，血凝鬆了一口氣，莞爾一笑。
看向遠處，輕聲道“子楓，你會不會怪我，對你隱瞞了我是天機閣之中的人？”
沐子楓看向她的側臉，輕歎一聲，稍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處。
“我為什麽要怪你，這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說，自然是有你的理由，或者說，我若是知道，對我沒有一點好處，就像現在，我刨根問底了，隻能讓我心中可以肯定，玄天，一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血凝歎息道“是啊！”
沐子楓聽到她的歎息聲，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凝兒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麽，剛才才會那般。
沐子楓握住她的雙手，看著她的臉龐，認真道“凝兒，預測，終究隻是預測，未來，會不會發生，並不能肯定，所以，收起你心中的焦慮，好嗎！”
血凝的眼睛，微微眨動，她知道，現在的沐子楓，心中已經知道了，但是，剛才的話，自己不得不說，昨日她看到了最後的結果，她隻能現在逼著讓沐子楓答應自己。
昨日畫麵，再次重現，血凝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雖隻有一瞬，沐子楓卻看的清清楚楚，血凝如此的樣子，沐子楓很是心疼。
將她擁入懷中，溫柔道“凝兒，不要害怕，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與你一同麵對，無論怎麽樣，我們都會在一起，我不夠寬闊的臂膀，會給你足夠的安全，相信我，好嗎？”
血凝緊緊抱著沐子楓，眼中落下一滴眼淚，落在了沐子楓的肩上，更是滴在了沐子楓的心上。
哽咽道“子楓，我不想與你分開，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們連這麽簡單的願望，都這麽難以實現。我們不貪心，隻想要安定的生活，可是，磨難，痛苦，卻緊緊圍著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啊！”
聽著她的梗咽，沐子楓更是可以肯定，她昨晚，一定看到了什麽，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柔聲道“凝兒，沒事的，不管是什麽磨難，我都會帶著你，一一將它們粉碎的。”
血凝重重點頭。
再次加大了力氣，不忍分開。
沐子楓隻是一直溫柔的輕拍她的後背。
同時，也在想，究竟是什麽事情，讓她害怕成如此樣子，但是，她不願說，沐子楓也不會強求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白天，黑夜。
三日時間，二人一動未動。
血凝閉著雙眼，靠著沐子楓的肩上。
沐子楓雙眼深沉，看著遠處的天地。
微風吹過，掀起二人的長發，沐子楓輕聲道“凝兒，我們該趕路了！”
血凝睜開了久久閉合的雙眼，眼中，還有一些紅潤。
沐子楓擦了擦她眼角殘餘的淚滴，輕聲道“在那個畫麵裏，最後我，是不是死了？”
血凝看向沐子楓的臉龐，輕輕點頭。
“不僅死了，而且，死的非常慘，就死在了我的眼前，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所謂的玄天，隻知道，我們處在一片陰森的地方，走著，走著，突然出現了許多奇怪的人，然後，你就與他們說話，至於說什麽，我聽的不是很真切，後來，就打開了，再後來，我被他們控製，而你，就被要挾，然後，就……就……”
血凝已經不忍說下去了。
沐子楓沉聲道“鬼蜮迷都！”
血凝聽到了他的聲音，側目看向沐子楓。
“鬼蜮迷都，我聽過這個地方！”
沐子楓輕笑道“你之前，為什麽不說出這些呢？”
血凝歎息道“我以為，那個人是玄天，而，玄天，是我們必須要麵對的強大的敵人，我想和你一起戰鬥，我若是說了，你一定不會讓我去的，對吧！”
沐子楓微笑點頭。
“你想的對，其實，不管你說不說，我從始至終，就沒有打算帶著你，去麵對玄天，人力，撼天，能有幾分的勝算，我心中還是清楚地，我現在，在想辦法，究竟怎麽樣，才能夠像仙祖，魔祖他們那樣，躲過洗世的危機！”
血凝輕歎一聲。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但是，沒有了你，我就算躲過了洗世，那又有什麽意義呢，若就連與你並肩作戰的決心都沒有，陪你一同赴死的想法，都沒有，我怎麽配說出，我是最愛你的人呢？”
血凝認真開口。
但是，她的話，沐子楓是不會聽的。
他輕輕搖頭，握住血凝的右手，輕輕摸著她的臉，柔聲道“凝兒，你聽我說。如你昨晚所見，你在我的身邊，隻會給你無端招來麻煩，或者說，會製約我的手腳。與人作戰，最怕的，便是如此。”
凝兒，請原諒我的自私，麵對生死的場麵，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就算死，我一個也就夠了，你要好好的活著，經曆過這麽多生死的我，明白這一點，死了，就真的什麽都不存在了！
血凝看著沐子楓的眼睛，輕輕歎息道“我知道，我是你的累贅，可是，我……”
沐子楓微微搖頭，打斷她的話。
“凝兒，你不是我的累贅，你是在我心尖的人，我不想你受到一點一滴的傷害。”
血凝微微歎息，沐子楓的本意，她懂，不管怎麽說，以現在他眼中的堅決程度，自己就算說什麽，他都不會允許自己與他一起去麵對一切。
“子楓，我不是溫室的花朵，我是魔界的公主，我是魔界自魔祖創立魔界以來，最有天資的人，超過了當年的魔祖，我可以幫助你，並不會拖累你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一定是想一個人麵對一切，然後，找到一中躲避洗世的方法，讓我藏身在其中，對不對！”
沐子楓輕輕搖頭。
“你不要拒絕，你心中的想法，我怎麽會不知道，難道，你還能真的嫌棄我，嫌棄我是一個累贅嗎？”
沐子楓嘴角上揚，輕輕點頭道“或許，你真的是一個累贅吧！”
聽到沐子楓的話，血凝微微一愣，隨即生氣的給了沐子楓一拳。
“好，我是累贅，那就這樣吧。我不會陪你一起去麵對那些，我就在後方，看著你在前麵送死，看著你死在我的前麵。”
說罷，還哼了一聲，將頭撇向了另一側。
沐子楓看著她生氣的樣子，摸了摸下巴，輕笑道“不會吧，這就承認自己是累贅了嗎？可是，你剛才還說，自己是魔界自出現以來，第一天才呢？怎麽，現在不是了？”
血凝將手環在胸前，氣呼呼道“不是了，你就不要想著以後讓我幫你什麽了，反正，我就是一個累贅，可憐我，處處為你著想，因為一個還沒有發生的畫麵，傷心了數日。”
越想，越委屈。
越委屈，越生氣。
沐子楓見狀態不對，連忙抓住她的手，柔聲道“難道，真的生氣了？”
血凝從他的手中掙脫而出。
“沒有，一個累贅，怎麽能有資格生氣呢？”
沐子楓看著她傲嬌的樣子，直接坐在了地上，輕笑道“是不是，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就不會生氣了？”
血凝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容，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還是氣呼呼的開口。
“晚了，就算你現在答應我，我還是會生氣，而且，是一時哄不好的那種生氣！”
沐子楓微笑點頭，柔聲道“既然一時哄不好，那就暫時先不哄了，過一會，你可能自己就好了！”
血凝聽著他的話，生氣的在他頭頂揮舞著拳頭，若不是這個人，是自己深愛的男子，這幾拳，一定會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
沐子楓感受到了血凝的小動作，忍不住嘴角上揚。
清了清嗓子，輕聲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我的凝兒如此生氣呢，自然不可能是因為一個簡單的累贅二字吧！可是，我有沒有什麽哄人的經曆，怎麽才能我的凝兒原諒我呢？”
聽著沐子楓的自言自語，血凝掩嘴輕笑。
但此時，她當然不可能會接沐子楓的話，這個平日裏殺伐果斷的人，居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她想繼續看下去。
沐子楓長歎了一口氣。
“究竟是怎麽回事呢？按理說，她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啊，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生氣呢？隻有一個結果，她一定是假裝生氣的，對吧！”
含笑回頭，血凝滿臉笑容，看著下方的沐子楓，二人的視線相撞在一起。
沐子楓的突然回頭，讓血凝猝不及防，趕忙回避開了他的視線。
“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我勸你啊，還是快點哄哄我，累贅這樣的詞，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哼！”
再次將頭撇向一側。
沐子楓微微一笑，隨即深深歎了一口氣。
“看來，我的小凝兒，是真的生氣了，該怎麽辦呢？我這個糙漢子，可是不會哄人啊！”
看著血凝的側臉，沐子楓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血凝側目瞟了他一眼，咳嗽了幾聲。
“其實，非常好辦，你就說，我以後，不管去什麽地方，不管麵對什麽，我都會帶著凝兒一起，無論有什麽危險，我們都一起麵對，生同屋，死同穴！”
沐子楓起身，雙手捧著血凝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輕聲開口道“凝兒，能否讓我自私一次，答應我，不管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要堅強，堅強的活下去，明白嗎？”
看著突然嚴肅的沐子楓，血凝望著他的雙眼，輕輕搖頭。
她深知沐子楓心中做著怎樣的打算。
“不，我不要堅強，若沒有了你，我活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沐子楓輕輕搖頭，正聲道“不，你還有父母，他們深愛著你，你不能任性，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情，他們會很傷心，很傷心！”
血凝輕聲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也會，很傷心，很傷心呢？你心中有著大義，可以為了全世界，所有的人，所有的妖獸，去麵對玄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我血凝唯一的深愛的人，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牽手走到最後的人，你若是離開了，我剩下的日子，該如何度過，在思念中，在痛苦中嗎？”
說道此處，血凝眼眶之中，淚水再次打轉。
沐子楓輕歎道“凝兒，這是我的宿命，我並不是偉大的人，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但是，玄天必須要死，隻有這樣，我們才有未來，與其說是為了別人，其實，更是為了我們的未來，若你出了事情，我做這些事情，沒有任何的意義。”
輕輕擦了擦血凝的眼角，露出溫柔的笑容。
血凝梗咽道“可是，你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我該怎麽辦啊？雖然我很相信你，非常相信你，你能夠打敗玄天，但是，玄天是什麽樣的存在，我們心中都知曉，我不能自欺欺人啊！”
沐子楓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聲道“我沐子楓，這一生，真是一言難盡，走到最後，生父生母在哪，不知，經曆了兩段生死的愛情，確實欺騙。如今，找到了深愛之人，卻也知道了這世界最大的秘密，無論我們二人，心中多麽想逃避這件事情，但是，他就這麽在心中，無時無刻提醒著我們，將來，你們要生離死別，或者，一同死去。與你相識，相知，差一點相忘於江湖，如今，又相愛，深愛，我已經很滿足了，若是，我們真的要死一個人，這個人，隻能是我！”
血凝重重搖頭，沐子楓堅定地雙眼，給她的是深深地痛苦啊！
“子楓，不要，為什麽不是一起死？”
沐子楓輕聲道“凝兒，隻要有一個人活著，才有希望找到另一個人，我說的，你應該懂，身死，魂不滅，我可是白狐啊！”
血凝知道他的執拗，聽到他說到這裏，輕輕點頭道“我答應你！”
沐子楓微笑點頭。
“這不就好了嗎？哭哭啼啼的做什麽，不就一個小小的鬼蜮迷都，我一定會把他給滅了，不過，你就不要進去了，天機閣的人，我都知道，對死亡，特別敏感，既然你已經提前知道了，我們就可以避免。至於，現在的時間，我們當然是要過瀟灑自在的二人世界了，什麽玄天，什麽鬼蜮迷都，與我們二人，有什麽關係？並沒有！”
血凝看著沐子楓雙手搖晃的動作，噗呲笑出了聲。
“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是啊，現在的時間，是我們瀟灑的二人世界，別的事情，與我們並有什麽關係！”
兩人同時笑出了聲，牽手，繼續向著遠處行走。
歡聲笑語，在整個空曠之地回蕩。
兩個成年人，不對，幾百歲的老人，如同剛剛戀愛的年輕人一般，在這空地之上，追逐，打鬧，嬉戲，好不快活。
時間，過的真快，百年的時間，對於血凝和沐子楓，就是彈指一揮的時間。
二人已經走了不知多少的路程，看過不知多少的高山，流水。
走過了不知多少的城池，看到了許多的人情冷暖，也見識了善良之人，有多麽善良，可惡之人，有多麽可惡。
二人的雙眼，比起之前，多了一份不同的韻味。
尤其是血凝，百年的時間，她經曆了數次心靈的洗滌。
狂風在山穀之中，凜冽無比，沐子楓緊緊抱著血凝，向著山穀的對麵走去。
身邊，居然還有三位年輕人，二女一男。
皆是煉氣的修為。
而沐子楓和血凝，如同凡人一般，這三個年輕人，幫助他們擋著山穀的狂風，三個年輕人，身上已經被鮮血覆蓋，但是，為了保護身後的這倆個凡人夫妻，他們依舊堅持不懈，用盡了全力。
半個時辰過去了，五人終於走出了山穀。
三個年輕人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身上的鮮血更是讓人看之心驚，沐子楓和血凝，自然也不好受，百年時間，他們早已經習慣了不使用任何的修為，任何的實力，一切，都像真正的凡人一樣，除非，遇上了生死危機，不然，是不會動用任何與修士有關的東西。
血凝上前扶起了兩名女子，沐子楓則扶起了剩下的那名男子。
“小哥，沒事吧！”
“二位小姐，怎麽樣了？”
二人同時開口，關切的問道。
三位年輕人擺了擺手。
“無妨的，二位，你們趕緊先離開這裏，有許多的凶獸，不是你們能夠應對的，我們在這裏稍稍休息片刻，就能夠離開了！”
血凝看了沐子楓一眼，擔憂道“可是，若是我們把你們丟在這裏，凶獸出現，那該怎麽辦呢？你們救了我們夫妻的性命，我們怎麽能拋棄你們呢？”
在血凝右側的女子，輕聲開口道“姑娘，沒有事情的，你們先離開吧，你們在這裏，我們大家，誰都走不了！”
沐子楓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既然如此，各位，我們就先離開了！”
血凝看了沐子楓一眼，起身點頭。
三位年輕人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露出了殘忍的笑容，身上的鮮血，很快便消失不見。
三人站在一起。
那名男子開口道“愚蠢的凡人，還真以為，我們會無緣無故的幫助他們！”
剩下的倆名女子，發出開心的笑容。
一人開口道“今晚，我們的收獲，一定會很豐富，好久沒有見到過山穀的凡人了，他們一定能夠引出那幾隻膽小如鼠，卻渾身是寶，餓了許久的妖獸啊！”
……
血凝和沐子楓悠然的走在路上。
血凝輕笑道“真是有趣，這三個年輕人，演戲的本事，當真不錯，差點就真的信了他們的話了。”
沐子楓微笑點點頭。
“正常，作為修士，從來不會無故的去做一件事情，尤其是他們這樣的修士，定然會有所圖的，至於所圖，應該就是這十一隻血淩蛇了，這種妖獸，膽小如鼠，卻渾身是寶，隻要感受到修士的氣息，便不會出現，隻有確定沒有危險，對方是真正的凡人，他們才會出手，而且，會多次試探，試探的方法，便是毒！”
血凝輕輕點頭。
“我知道這種小東西，非常的聰明，他們從不去找修士的麻煩，隻吃凡人，雖然它們的嗅覺非常靈敏，人的身體之內，隻要有一點的靈力或者其它，他們就會能感受到，就算這樣，他們還會在一裏的範圍內，不斷釋放毒素，若是，這個人能堅持十息不倒，他們就會立刻離去，速度極快。他們還有一種獨特的能力，便是能夠看清人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
沐子楓微微點頭。
“看來，那三個人，是想讓我們引出這十一條小蛇了，確實，他們三人若是得到這血淩蛇，不出一年，便都可進入金丹時期，隻是可惜，他們的戲，演的太過於拙劣，騙不過我，這血淩蛇，自然也就不能夠給他們了。”
血凝看著沐子楓滿臉的壞笑，笑道“你又想做什麽？這百年，你已經整過不知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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