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父親目光
血凝輕笑道“我想，這凡界，別說萬年，就算十萬年，也很難在出現強於現在的你的修士了。”
沐子楓輕輕搖頭。
“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至於你說的，代代都會有天資聰慧的人，若他們真的遇到，我也無能為力了。”
血凝輕笑點頭。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若是其他人，斷然不會如你這般的。”
沐子楓微笑看向血凝，牽起她的手。
“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裏呢？”
血凝輕輕搖頭。
看向遠處，微笑道“走到哪裏，便是哪裏吧。”
沐子楓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望無際的雪地，輕笑道“看來，穿過這片雪地，也需要很長的時間了。”
血凝輕笑道“那就抓緊時間出發吧！”
隨著血凝的話音落下。
二人向著前方走去。
這一走，便是十日時間，但二人，仍然走在空曠的荒野之上，渺無人煙。
血凝輕歎道“子楓，為什麽走了這麽長時間，還是看不到城池，看不到人呢？”
沐子楓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凝兒，我們不是來看人，看城池的，重要的是，這一路的風景，和身旁的人，其他的，就不用太在意了！”
血凝輕笑道“好像是這樣啊！”
“這是當然了，有沒有人，有沒有城池，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有我，有你，一切就都足夠了。”
沐子楓溫柔的笑容，深情的眼眸，讓血凝的心，都跟著融化，輕輕的點點頭。
“一切就都夠了，平日裏，不見你說什麽情話，但是每當你說出一句時，都能深切的打動我的心！”
沐子楓微笑道“因為，我知道，你所缺的是什麽，所以，每一句，都能夠打動你的心，也算是取巧了吧！不過，能夠讓你開心，就算是取巧，也是應該的！”
血凝微微搖頭。
“這並不是取巧，隻能說明，你的心，極其細膩。”
沐子楓輕笑道“我就猜到，你會如此說！”
血凝含笑道“最懂我的，還是你嘍，猜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確實！”
相視一笑。
兩人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時間，一日複一日，二人的速度，不增，不減，白天趕路，看風景，夜晚則躺在空曠的地上，看天上的星空。
寧靜的夜晚，蟬蟲的鳴叫，明亮的月光，祥和無比。
他們二人的怡然，此刻，有數雙眼睛盯著，沐子楓的改變，讓看著他們的人，心中十分的欣慰，雖說，往年對他的一切安排，十分不公平，但是，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一個人若想快速的成長，唯有經曆他人沒有經曆之苦。
他從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擔當起一份重大的責任，那些苦，他是必須要經受的，隻有那樣，他的心，才能變的無堅不摧。
沐夜堂站在仙祖的身旁，輕歎道“這個孩子，受了太多的苦，如今看到他與心愛的人，能有這千年的歡愉時光，作為他的父親，我真的不是很稱職，隻給了他八年的安定！”
仙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歎息道“他是你的兒子，但是，他也是白狐，白狐當年告訴我們的事情，我們答應了，就必須要做到，雖然苦了他，但是，現在的他，真的很優秀，不管是現在的年輕人，還是我們當年，在他這個年紀，毫不誇張的說，他絕對是第一人。”
沐夜堂輕聲道“他雖然是白狐，但他也是我的孩子，他很強，我很開心，但是，看著他悲傷，我的心，也很痛，當年看著他為了我，心中的仇恨那般重，瘦弱的身軀，敢直麵小弟。”
仙祖看著這樣的沐夜堂，他心中也明白他的感受，他也是有孩子的人。
“夜堂，無論怎麽樣，現在的他，已經足夠的優秀了，作為他的父親，你應該寬慰了。”
沐夜堂再次輕歎一聲。
千年的安定，之後，他要麵對的，將是遠遠強大於他的鬼蜮迷都，再後來，她就要麵對這頭頂的天，麵對那真正的玄天大陸第一人，玄天！
“唉，隻希望，自己在最後的那一戰，能夠幫到他，其他的心願，我也沒有了。”
魔祖從屋外走了進來，輕笑道“又在那裏看你的兒子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把你愁的。子楓這個孩子，不簡單，你要對他有信心，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玄天。而且，他的記憶，也在逐漸的恢複，按照這個節奏，萬年之後，他將徹底的恢複記憶。到時候，我想看看，你們見麵的時候，該有多麽的尷尬啊！”
說道這裏，魔祖臉上的笑容，逐漸放肆。
沐夜堂回頭冷冷看了他一樣。
“你個老家話，說話真是難聽，一個小小的玄天，這話你也能說的出口，還有，我們爺倆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不管他的靈魂是什麽，都不能改變，現在的他，是我和箬兒的孩子，我想，他的記憶恢複了，他也就知曉，我們不是假的，是他真正的父母！”
魔祖輕輕捋過自己額前的發絲，微笑搖頭。
“夜堂，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你們幾人相見時的場麵了，會是什麽樣子呢？沐子楓大聲質問你們，而你們四人，卻唯唯諾諾，不知該說什麽好，你們欺騙他，可是事實啊！”
仙祖看著魔祖，輕歎道“你這個想法，就很錯誤了，沐子楓，不會是那樣的人，他會很平靜的麵對一切。”
沐夜堂微微搖頭。
“我也希望他會大聲質問我們幾人，質問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他骨子裏的東西，不會讓他這樣做，他是個清高，孤傲之人，他的心中，早已接受了一切，並且，對一切都坦然了。”
魔祖看著二人，這一唱一和，說的像是真的一樣。
重重的搖頭。
“我可不這麽想，你們太低估了那種感覺，被人生生欺騙了八百年，而且，其中有二位，是他的至親之人，是他的父母啊，他現在，隻不過是誤會了你們，猜測你們不是他的父母，但若是讓他知曉真相，我不相信他還是那樣的平靜。”
沐夜堂和仙祖相視一眼，二人露出無奈的笑容。
沐夜堂走向魔祖的身旁，輕歎道“你去看看他，看一眼他的雙眼，你就知道，我們二人，為何會如此篤定，他已經不是你上次在冥江看到的那樣了，哦，也不是人祖來這裏時，你看的那樣了。”
魔祖微微一愣。
上前一步，看向了躺在空曠之地的沐子楓，他明亮的雙眼，似乎在看著他，就在他上前一步時，沐子楓的嘴角，莫名其妙的勾起了弧度，
魔祖看向他的雙眼，與之前沒有什麽變化，但是，那種看淡一切的感覺，極其強烈，似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對他而言，不過是雲煙而已。
回頭看向沐夜堂，輕歎道“沒想到，這孩子，變化這麽大，仔細想想，這麽多年，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
仙祖輕笑道“錯，是真的做錯了，但是，我們別無選擇，這也是當年白狐自己的選擇，還是那句話，隻有經曆了噩夢，在麵對噩夢的時候，才會平靜的麵對一切，心靜了下來，才會有更大的勝算。”
沐夜堂輕輕點頭。
“仙祖說的沒錯，我們別無選擇，說實話，我比你們任何人，都心疼他，但是，我不也和你們一樣，隻能在這裏，遠遠的觀望他，我現在，都不敢出現在他的麵前，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魔祖輕輕歎息，回頭，再次看了一眼沐子楓，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現在的他，應該沒有實力，知道自己等人在這裏看著他，那嘴角的弧度，應該是巧合！
……
沐子楓輕笑道“凝兒，如果，現在有人看著我們，你猜，他們在想什麽？”
血凝轉頭看向他，疑惑道“子楓，你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話說，難道，真的有人，一直在關注我們的一舉一動嗎？”
沐子楓輕笑一聲。
“我想，不一定是一直在關注，但是，偶爾，他們應該會看我們一眼。”
血凝側過身子，看著沐子楓，輕聲道“我猜不到，若是真的有人在看著我們，我想，他們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想了解你現在的狀況，自然不可能是因為我！”
沐子楓輕歎道“是啊，可是，我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們能夠在遠處看著，就自然能夠出現在我的麵前，有什麽話，是在現在，都不能告訴我的嗎，難道，真的非要我，一次一次的去猜測嗎，否定一個猜測，再出現另一個猜測，真的很厭煩這種感覺了！”
血凝輕聲道“那，會不會是他們有什麽不得已出現的理由，所以，才會這樣啊！”
沐子楓呲笑一聲。
“凝兒，不會的，現在的那幾人，可是除了玄天，這個大陸的最巔峰，有什麽能夠阻止他們的，並沒有，但是，他們就是不出現在你的麵前，就讓你在這裏胡思亂想，真的很討厭啊！”
血凝輕歎道“子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誰讓，人家站在頂峰，而我們，並沒有呢，或許，隻有你真正與他們到了同一高度的時候，他們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吧！”
沐子楓輕歎道“剛才我感受到了，所以，才會發問，而且，其中有一道很熟悉的目光，非常熟悉！”
血凝輕聲回道“會不會是你的親人呢？”、
沐子楓微微點頭。
“沒錯，那道目光，是父親的，我絕對不會錯的，一定是他，他沒有死，這就說明，他也是和仙祖他們在一起的人，和他們是同一高度的人。”
血凝摸了摸下巴，輕聲道“那，有沒有可能，他真的就是你父親，並不是你之前說想的那樣，你的父母，就是他和箬姨！”
沐子楓輕輕搖頭，眉間微微皺起。
“不知道，我現在也亂了，不過，現在的我，知道他們都還活著，就足夠了，至於真相，我已經沒有那麽執著了。”
眉間舒展，他的心，也舒展了。
血凝重新躺下，笑道“你果然會這樣的，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怨恨他們嗎？你可是被整整算計了八百年啊，而且，很有可能，你的父母，也參與在這一次算計中。”
沐子楓輕笑道“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的，我可以肯定，當年他們不止有四人，而且，仙帝，是不是壞人，我也已經很懷疑了，難道，這個世界上，隻有玄天一人，是壞的嗎？那些仙軍中的人，真的死了嗎？”
血凝肯定點頭道“不，仙軍中的所有人，是真的死了，沒有任何虛假，因為，李柔煙身死那一刻，天地會有異象的，那接連不斷地大雨，就是如此！”
沐子楓輕輕搖頭。
“看來，想的太多，真的是會懷疑自己的，弋箬也一定是我的母親，不會有假的，現在想起來，她的眼睛，還有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沒有任何虛假，可是，剛剛我父親的眼光，是我感覺錯了嗎？”
沐子楓隻感覺心亂如麻，他無法理清這些事情。
血凝感受到了他的躁亂。
握住他的右手，微笑道“子楓，不要多想，一切，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我有預感，當我們再次出現在仙界時，或許，就會有結果了！”
沐子楓側頭看向血凝，微笑點頭。
“每當我心中動亂的時候，你都在我的身旁，而且，能讓我安靜下來，此生遇到你，沒有錯過你，真是我沐子楓修了幾世的福！”
血凝含笑搖頭。
“不，我一直相信你的那句話，我們的愛，是持續了數個輪回，從天地初開的那一刻，第一世，我們便已經在一起，這愛，亙古不變！”
沐子楓微笑點頭。
二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沐子楓很快便拋去了那些雜亂的想法，煩擾自己的，永遠都是這些麻煩的事情。
他真的很想這些事情，能夠快點有一個結果，但是，總是事與願違，每當他心中稍微肯定一個一個猜測，便會出現另一種情況，讓他否定猜測。
每次都是如此，他的心，已經無比疲倦了。
血凝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柔聲開口道“子楓，你的心，跳的很亂，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想剛才的目光，現在的我們，無法知道真相，或許，越是想這些，心中隻會更加的煩躁，還有一點，他們既然希望你能夠對付玄天，自然是要從各個方麵來讓你變得完美。”
沐子楓聽著她輕柔的話語，微笑點頭。
“我明白，我不想了，本來，今夜你我還如之前一樣，安靜的欣賞天邊的明月，談論著開心的往事，或者未來的計劃，卻因為我的一句話，讓我們二人，再次陷入了短暫的煩躁，對不起，凝兒！”
學您鬆開她，看著他的眼眸，輕笑道“子楓，怎麽還說這樣的話，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
沐子楓微笑點頭。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了。”
血凝微微點頭。
“記住你說的話喲，若是，我還聽到你像我說這三個字，我可能真的會生氣，會不理你喲！”
沐子楓微微點頭。
二人坐在土地之上，血凝輕輕靠在沐子楓的肩膀，抬頭看著明月。
血凝時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沐子楓本就是幽默之人，隻不過，這些年，他與李富貴分開，與師姐分開，變得沉默了許多而已，如今，血凝是他親近之人，他自然就變得輕鬆了許多，嘴裏的幽默的話，逐漸說出。
明月西落，旭日東升，二人知道日出結束，才起身。
沐子楓拍了拍血凝身上的泥土，輕笑道“凝兒，你說，是不沾一絲塵埃，潔白無瑕好，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好呢？”
血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輕聲道“我從來不喜歡什麽潔白無瑕，因為，世上沒有什麽完美的人，所謂的冰清玉潔，我想，根本不可能，我更細化現在這樣，誰還能沒有一點點的瑕疵呢，包括你這個大天才，也是有的！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吧！”
沐子楓輕笑點頭。
“沒錯，確實，世上沒有什麽完美的人，越是苛刻自己，想要變得完美的人，就會慢慢出現更多的問題，我就是這樣，我是一個想要讓結果完美的人，往往，都是不盡人意的。”
血凝含笑點頭。
“你總算是承認了，說實話，你的心中，還是保留天真的，總算幻想著有完美的結局，就像，你剛才說，仙帝都是一個好人，我便想到，你想要李柔煙也還活著，她不是愛著你的人，更是你的至交好友，李富貴的親姐姐。”
說到此處，沐子楓輕歎一聲。
血凝輕輕捂住自己的嘴，輕聲道“說起了你的傷心事，我……”
沐子楓輕輕擺手，微微搖頭道“並不是，隻是，現在的我在這裏有你逍遙度日，而我的那幾位朋友，還有我那個表妹，她們所有的親人，都不在了，若是，當年我沒有去仙界，是不是結果，會有所不同呢？”
血凝輕輕搖頭。
“不會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就算你不出現，白須他們，也是會動手的，隻是時間的問題，隻要出手，仙帝就不會給他們留下活路，這是最無奈的事情，以卵擊石，豈有完卵呢？”
沐子楓無奈歎息。
“確實！”
血凝搖頭道“子楓，你有一個弱點，就是太注重感情了，這個弱點，太明顯了，如果，當你與玄天對峙的時候，我，被他所抓，你將如何呢？”
沐子楓雙手微微一顫，他想過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也曾想過，但是，我根本想不到任何解決的方法。”
血凝握住他的雙手，微笑道“記住一點，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不要亂，不要慌，不管是我，還是其他你心中重要的人，你隻需要記住一點，你若死了，這個世上，其他所有人，都活不了，隻要你活著，一切都還有機會。”
沐子楓輕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說出，和選擇，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要完全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既然想到了，就絕不允許最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答應你的，一定要做到，我們，會有未來，未來的我們，更會有一個安穩的家，一間木屋，倆盞清茶。”
血凝輕聲道“我也相信你，一定會做到這一切的，或許，是我多慮了，但是，真的出現這樣的選擇，我不管其他，你要聽我的，記住，一定要聽我的，明白嗎？”
此刻，血凝的心中，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因為，沐子楓的這個弱點，太明顯，也正是最好利用的一點。
沐子楓輕輕點頭。
“我答應你，聽你的！”
血凝的話，沐子楓懂了。
血凝微笑道“這就好了，走吧，白天，是我們趕路的日子，我們該走了！”
沐子楓突然拉住她的手，麵色鄭重，輕聲道“凝兒，告訴我，你是不是魔界那個神秘的，如同天機閣存在的那個勢力，有什麽關係，告訴我？”
血凝被他突然地舉動，錯愕一愣。
輕聲道“你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
“你回答我，是不是？”
血凝輕輕點頭。
“好吧，還是沒有瞞住你，我確實是，其實，在魔界，它也是叫天機閣，而我父親，也是天機閣的閣主，我自然也就是了，所以，我才對你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沐子楓一副果然的模樣。
“凝兒，我現在才想起來，當年，我與李柔煙，見最後一麵時，她的表情，還有她的眼睛，都飽含著永別的意思。你懂我說的嗎？”
血凝掩嘴輕笑道“原來是這樣，你是不是認為，我意識到了什麽，剛才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沐子楓眉毛輕挑。
“難道不是嗎？”
血凝輕笑道“當然不是了，李柔煙之所以會那樣，自然是之前算過什麽，而我，怎麽可能有機會算計關於玄天的東西，你忘了，天機閣，親近的人，便是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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