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愁腸已斷無由醉
冗長的噩夢。
紛繁複雜的鏡頭，每一雙妖嬈的手都好像要把我拖入深淵，猛地驚醒，一身虛汗，頭痛欲裂，隱隱還能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酒精的氣味，環顧四周，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環境。睡眼朦朧，再加上昏黃的燈光，看不出什麽但是憑借著嗅覺依稀能分辨出賓館的氣味。
心下一緊，連忙低頭審視自己是否衣冠不整，一看什麽都還在便長籲一口氣。我正好奇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看這房間的扮相就知道是學校裏麵的招待所。
“你醒了？”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抓緊了身前的被單，一轉頭看見的卻是裸著上身的程北初，臉上一熱立馬轉過頭去，有些吞吐的說：“那個….我為什麽會和你…在這種地方….”
“你不記得了？”程北初擦著頭發走過來坐在另一張床的床沿，“到底喝了多少啊。”
“三杯。”我扯了扯一團亂的頭發，“和路澤月分別之後發生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程北初皺著眉，若有所思道：“三杯酒醉成這樣了，看來你是不會喝酒啊。”
“嗯。”我點點頭，接著問道，“所以我為什麽會和你在這裏？”
“你打電話給我的，稀裏嘩啦哭了一通就睡著了，而且又到了門禁時間沒辦法把你弄回寢室，就隻能帶你來這裏了。”程北初的頭發濕漉漉的軟軟的搭在額前，這樣的光線下，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柔和，“眼淚鼻涕抹了我一身，害我不得不把衣服洗了。”
被他這麽一說，我臉紅都到耳根子上了：“那個…不好意思….”
“沒關係。”他打斷我的話，唇邊帶著淡淡的笑，“相反，我很開心。”
“開心什麽？”我問道，“明明給你帶來很多麻煩的說…”
“不麻煩，我很樂意。”程北初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至少現在我覺得讓你接受我已經不是那麽難的事情了。”
我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口道：“程北初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我：“如果你是要說什麽我們不適合，或者我還不想談戀愛，又或者我還沒辦法釋懷過去的事情之類的話，那麽你還是乖乖躺下再睡一覺比較好。”
“不是，我不是要說這個…”我急著為自己辯解。
“除了以上的話題，還有我配不上你，你適合更好的，我們做朋友不好嗎之類的這種好人卡也別給我發，我拒收。”程北初微微皺眉，但是說話的同時卻帶著很認真嚴肅的表情。
“我隻是想問你為什麽是我，你想太多了。”我無奈道。
“我這叫防患於未然。”程北初將半濕的毛巾隨意的搭在肩頭，“有些事情是沒有原因的，一見鍾情這種事人為不了，緣分使然。”
頓時，我說不出任何話去迎合他抑或是反駁他，那一刻真正知曉了詞窮是什麽樣的感受。我不相信一見鍾情，這是我在很早以前就下的定論，總是潛意識的覺得一見鍾情到最後都不會長情，所有人眼中美好而又夢幻的事情我卻一直認為這是隻有小說和電視劇裏麵才會有的橋段。我沒有那種讓人一眼就看上的命，我一直是那麽認為的。
“餘茉，不要急著回複我也不要急著拒絕我，給自己多一點時間來考慮這件事。”程北初如是說，“我不管你的過去是怎麽樣，我更關注你的現在和未來是怎麽樣。”
要怎麽形容眼前的這個人呢，似乎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詞能夠貼切的安在他身上。追女生追得這麽從容不迫，不知道是感情經曆豐富還是天生的淡定，麵對什麽事情都那麽冷靜的人，這樣的男生，或許就是那些女生口中描述著的帶著成熟氣息的理想對象吧。
禁不住好奇心作祟，我小聲的問：“我應該不是第一個被你追的女生吧？”
“很顯然，你是第一個。”程北初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我看上很像大眾情人麽？”
“啊…”我被他的反問弄得有些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你跟太多的人都不一樣，我也就是好奇才問的…”
“你是第一個，以前雖然也有喜歡別的女生，但是始終都沒有說出口，就那樣過去了。”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笑了起來，“我也是覺得你和太多人給我的感覺都不一樣，甚至於跟我的理想型完全不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對你有感覺。”
“可能，人的想法都是容易變的吧。”我蜷起腿雙手抱著膝頭，下巴擱在膝蓋上，“以前也覺得丁一訾那樣有點壞壞的男生跟我理想型那種溫柔儒雅的男生差太多，自己不會喜歡上他，結果反差越大越覺得一顆心都被帶著跑。”
程北初輕歎了一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又想到他了，初戀果然都是沒有辦法忘記的麽，就算帶給你更多的是傷痛，你也還是記得那些美好的情節。”
“對不起，我沒辦法控製。”我下意識的跟他道歉。
“你知道我現在的目標是什麽嗎？”程北初突然湊近我說道。
我有些不自在的抬起頭躲了躲，警惕的問道：“是什麽？”
“我想要取代那家夥在你心裏的地位，就算取代不了，我也希望有些話題說起來的時候被你當成例子說出來的人是我而不是他。”程北初笑眯眯的學我把下巴擱在我膝蓋上，臉上兩個大大的酒窩實在讓人很有好感，“梁驍說的，追女生臉皮就是要厚。”
我看著他，慢慢抬起手在他酒窩的那個位置觸了觸，“剛剛才發現你居然有酒窩。”
“酒窩是男朋友的必備條件之一嗎？”他頗有玩味地笑著說。
“不知道。”聽他這麽一說，我的手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中，“不過我對有酒窩的人有莫名其妙的好感，可惜我自己沒有，不然就用不著羨慕別人了。”
驀地，我的手被程北初幹燥溫潤的手掌包裹起來，而我卻連一刻想要逃跑的衝動都沒有，然後耳邊就聽見他在說：“我的酒窩肯定比那個人的好看很多，所以你快點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