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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按牌理出牌

  還是那句話,個中滋味,隻有身在其中才能體會。旁人看來這是正常流程,聽在鄭陽沐耳中就是明知故問,有意折辱,不由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少在老夫麵前弄鬼!”


  慕容葳蕤終於找到了出場機會,朗聲喝道:“蘇大人問話,就好好回答!禦史大人身為人臣,竟抗旨不遵,衝撞欽差,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你可吃罪的起!”


  很好,這小子很聰明,聲音表情都恰到好處,夠正義,夠英俊!


  蘇晏晏一言不發的逼視鄭陽沐,鄭陽沐氣的直發抖。其實這也不怪他,身為一品大員,位高權重,他過了三十餘載呼風喚雨的日子,平時在皇上太子麵前裝裝孫子也就算了,如今卻被一個他根本沒看在眼裏的黃毛丫頭指著鼻子問話,還當著這麽多人,這種心理落差,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蘇晏晏直等他氣的差不多了,才緩緩的道:“好,那本官繼續問。禦史大人,當年蘇家之案,三司會審,你是主審之一,是不是?”


  鄭陽沐心說廢話,一翻白眼,正要搶白,蘇晏晏已經一臉隱忍的道:“好,這個我也不問了。當年禦史大人乃是主審之人,我隻想問問,為何竟將我全家上下老老小小盡數殺害?連我三歲的幼弟都不放過?”


  說到這句,她眼眶微紅,聲音哽咽,妥妥又拉到一大撥同情票,有不少婦人都抹起淚來。


  鄭陽沐險些沒被她氣笑,昂然道:“蘇裕田犯下謀反重罪,本當誅九族!是太子殿下仁慈,故隻誅了蘇家上下,你口口聲聲重審蘇家舊案,不是連律法都沒看懂吧!”


  蘇晏晏做白蓮花狀:“原來如此,這麽多條人命,竟隻是禦史大人升官發財邀功請賞的階梯!”


  鄭陽沐:“……”


  他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兒,一時卻不知要從哪方麵反駁,簡直槽多無口。蘇晏晏隨即正色道:“廢話休提,蘇裕田謀反之事,詳情如何?”


  鄭陽沐下意識的就答道:“蘇裕田與敵國太子勾結,安插細作於朝廷。乃大逆不道!”


  “好!那麽請問禦史大人,”蘇晏晏道:“第一,鮮卑自始至終,乃我阡陌大陸屬國,何來‘敵國’之說?第二,鮮卑國亡於康平十九年!太上皇在位之時!也就是說,早在二十年前,便沒有了鮮卑國,連‘國’都沒了,何來太子?鮮卑遺民,都城沒有三百,也有二百,甚至朝中還有鮮卑官員!早已經與漢民無異,與其縱然真的有來往,又如何能稱的上謀逆?”


  鄭陽沐張口結舌。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不按牌理出牌。他想過無數種她要問的問題,也想過無數種應對方式,唯有眼前這一種,他完完全全沒有想到過,可是偏偏極有道理。


  蘇晏晏的聲音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一聲聲叩往眾人耳中,似乎連天下的嘈雜都洗淨了,“第三,鮮卑這種彈丸之地,全盛時期,闔國不到兩千人,尚不及我阡陌大陸一個縣大,這樣一個亡國太子,能做什麽?複國麽?嗬……”她一聲冷笑:“你這話就好像告訴我米飯裏的蟲會吃了我一樣可笑!”


  眾人都不由得笑出聲來,笑完了,又覺得有些心酸,紛紛向著鄭陽沐指指點點。


  蘇晏晏根本不等鄭陽沐反應,步步緊逼:“即使這亡國太子是個傻的,真存了這樣異想天開的心思,他為何不找同族之人?而來找我父親蘇裕田?你可知,我祖父曾在邊境行商,我祖父的腿就是被鮮卑人傷的!如此大仇,縱是我父親大度不計較,又怎可能與這種人有來往?”


  其實這話一半是杜撰,蘇晏晏查案之初,就著人去蘇氏借來了蘇父幼年時的手劄,提到這件事,但當時隻說是與鮮卑族人起了衝突,沒有提到誰是誰非。可是這又怎麽樣,這時候提出來,效果出奇的好,人群便如沸油入水,轟的一聲,然後議論聲越來越大。


  鄭陽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竟不知要如何回答,蘇晏晏看在眼中,微微冷笑,心說火候差不多了!她從坐在這裏開始,就是在一步一步,擊垮他的心理防線,讓他從憤怒到茫然,然後才開始問關鍵問題!

  慕容葳蕤回過神來,喝道:“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謀逆之罪,就殺了蘇家這麽多條人命!禦史大人,你良心何在!”


  鄭陽沐脫口而出的道:“此事乃是太子殿下督辦,本官隻是奉命行事……”


  好吧,雖然稻草人的助陣來的晚了些,但總比沒有強,能引得鄭陽沐說出這麽一句話也值了。蘇晏晏也就順勢低頭,表演了一下強抑淚水,引得眾人紛紛唏噓。


  慕容葳蕤喝道:“好個朝廷命官!你乃主審之人,案情每一著都是你親手辦理,如今竟然敢推到太子殿下頭上!何況禦史何職?‘規諫皇帝、彈劾百官、按察地方’也,若太子殿下之行有失公允,你為何不諫?”


  鄭陽沐此時已經亂了主張,喃喃了兩句都不知要說什麽。


  蘇晏晏飛快的道:“好!如今說完了‘謀逆’,再來說說‘罪’的問題。”她正色道:“當時的證物,有兩封鮮卑族阿裏沁寫的書信,信中沒有提到半句所謂的‘安插細作’!”


  鄭陽沐本能的反駁:“這麽重要的事情,當然不能在信裏說!”


  慕容葳蕤喝道:“禦史大人!欽差大人正在講述案情,你胡攪蠻纏,隨意打斷,可是心虛?”


  蘇晏晏心裏暗暗給慕容葳蕤按了個讚,一邊道:“另外,還有一封據說是我父蘇裕田寫給阿裏泌的書信,那封信分明是假的!”


  鄭陽沐曉得再說,又會被慕容葳蕤扣一個“心虛”的帽子,偏生這句話又不能不答,一時怒極,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你不要信口雌黃!信怎麽會是假的!”


  蘇晏晏歎道:“我自然有證據!隻恨我年輕識淺,不識得真正有學問的人,前些日子去拜訪劉興劉大人,兩次都不在,否則怎會容你在此叫囂!”


  這是她安排的外援,當然,外援自己並不知道。


  她用手遮了眼睛,做掩淚之狀,內心默默祈禱……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她以為那些人不會出來時,忽有人朗聲道:“劉興在此!”


  很好!蘇晏晏精神一振!

  她在聽七王爺說過大儒田博雅之後,就在盤算這麽一個局,專瞅著劉興不在時去劉府晃了兩次,又在七王爺幫助之下,拐了好幾個彎兒,才終於令得這幾人“恰好”出現了在八鬥閣,而八鬥閣,恰好就在這個巷口的斜上方。


  劉興在禮部領著一個閑職,卻是有名的書法大家,也是田博雅的大弟子,而此時,田博雅、劉興,和他們幾個同門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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