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一並歸還
過了一會,房裏傳來了佩環齊鳴,雙雙腳步聲。
知道倆人要出來,瑤拖著身子強撐著走了幾步,屛息將自己藏在了房側背角處。
這邊,玘和青鸞一前一後出了房門,兩人均未覺察。玘走得挺急,青鸞差不多是小跑著將人送了出門。
感覺到兩人走遠,瑤這才飛出了牆院,回了菁嫵閣。
風過無痕,雁過留聲。偏生這姑姑滿身生香,迎風飛起在院中留下了那若有若無的沁人幽香。
青鸞送人回轉,風拂麵,鼻子靈敏的她頓時便察覺到了,跟著亦騰飛而起,剛好目睹了瑤飛落菁嫵閣。
玘這邊,未到長生宮門口,便碰上了木心與彩菱。
“帝君可有見著娘娘?”見著玘,木心一臉擔憂地問道。
這倆是被送膳前來的侍童鬆原解的綁。
玘急著回宮,他也是在出門前就算好了瑤睡醒、吃飯的時辰。可惜的是,這人她偏偏就早醒了那麽一頓飯的工夫。
聽得,玘不由得心頭一悸:“出什麽事了?”聲音冰冷,麵色亦是冷到了底。
彩菱當即將前後說了一番。聽罷,玘毫不遲疑便掠去了菁嫵閣。一路心頭也是七上八下,心裏猜測著瑤是否去過肅清院。
其實,他答應給人孩子,那隻是迂回變通的權宜之計。
青鸞逼迫木心煉製生香藥,木心被迫接受。不過,他是個聰明人,煉藥後就將此告訴了知應。
因此,玘也便知道了青鸞的意圖。
本就是多事之秋,與其花精力防人小動作,倒不如順著其意反套著穩住她,把被動變成主動來的更省心。
介於此,這帝君也便應了給人孩子一事。
見玘掠走,木心和彩菱亦緊跟了上去,三人前後到了菁嫵閣。
瑤正在枕頭底下翻找蓮花鈿,看不見,手在那兒一寸寸地探尋著,床上擱著一小包袱,看樣子是要走。
“你幹什麽?”見得,玘也是真生氣了,第一次使蠻力扣住了她的手腕,“又要走嗎?!”
“與帝君無關。”被迫停了手上動作,瑤頓時心生厭惡,礙於他人在旁,壓抑著道:“請帝君…把解藥給我。”
聽得,木心慌忙變出了暮黑的解藥:“娘娘莫急,帝君一早就交待過的,這就給您化解。”
說的是實話,不過,說的是三日之後。
因為玘隻給了殷予三天的時間。
到時,三界便無尊妃,就算瑤出現在人前,那也隻是他的帝妃玉瑤。
曜夜重刻姻緣石,玘是記在心裏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因此,他也決定不再將瑤藏著掖著,他要堂堂正正地帶著她君臨三界。
至於那並蒂蓮花鈿,一早便被殷予帶走了。為還此物,玘還特意叮嚀過殷予,要他還東西時勿必要選時選地,言語適當。
送個假尊妃過去,玘也沒打算騙琰。當然,他也知道這作假的也隻能是騙騙別人,騙不了琰的。
同時,彩菱亦拿走了瑤身邊的包袱。
瑤聞聲欲取木心手上之藥。偏生玘眼疾手快給拿走了,跟著說道:“早膳想必涼了,你倆先回去重置一份,娘娘隨後就回。”
“是!”兩人應聲而出。
可能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點,玘在這倆走後便鬆了手。
“給我解藥,”知道已無旁人,瑤也就不給他留麵了,“堂堂帝君,行如此小人行徑,你不覺得丟臉嗎?”
“丟臉?有比你讓我更丟臉的嗎?懷著我的孩子,心裏頭卻還天天念想著…別人。”
玘本想說逃跑的,隻是心裏有氣,話到嘴邊也就成這樣了。
“你……你……”一句話氣得瑤話不成句。
想走是真的,說她心裏念想著別人,那還真是冤枉她了。
“你什麽你,”總算是嬴了一回,帝君心裏美滋滋的,氣也過了,“走,回生長宮吃飯。”
瑤坐著未肯起身,隻道:“把解藥給我。”
“三日後給你。”怕她犯倔,玘也不敢再強嘴了,哄著說:“聽話,先回去吃飯。”
“我要解藥,給我!”
“會給你的,先回去吃飯。”怕餓著她,玘句句不離吃飯兩字。
“不給是吧,好,我找知應要去。”要了幾次無果,瑤是沒了耐心,說著也便起了身。
玘急忙拉住了她,摁著人坐了回去,道:“沒說不給你,三日後一定給。”
“那你說說看,為什麽三日後,你讓殷予去幹什麽了?你問過我嗎?你不覺得自己過份嗎?”睜著一雙看不見的美眸,瑤厲聲責問。
聽此,玘不由得又心生醋意:“說來說去還是琰,你心裏眼裏樣樣都是他,你想過我嗎?你置我於何地?”
“人都進長生宮了,置你何地,你說呢!”
“嗬!”玘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嗆道:“說得好聽,不逼你,你會進長生宮?進了又怎樣,你敢說你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住在這菁嫵閣,一輩子做個掛名的帝妃?!”
人住菁嫵閣的心思,他清楚的很。他知道,自己若不主動,不逼她,這輩子自己必定會孤獨終老。
“……”
直白而又真實的言語,瑤頓時語塞,無言以對。
玘又道:“這事我沒打算瞞著你,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蓮花鈿殷予會代你還人,事情也會如實相告。三日後,尊妃遇刺幻滅,此後出行,你不必再覆麵紗。”
事事悉數安排,語氣非常的強硬,這回是沒有餘地了。
“別逼我。”無計可施,瑤也是沒辦法了,預想到琰在此後會是個什麽樣子,她是怎也不忍,不由得道:“再逼我,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別忘了彩菱的事。”
“她是你的人,與我何幹。就算你殺光這長生宮眾侍,又與我何幹。”瑤也是發狠了。
“我知道你狠得下心。你也別逼我,我不介意琰有去無回。”玘冷冷地說道。
聽此,瑤瞬時徹底崩潰:“你好毒,怎生得這般狠毒之心。”言語也是口不由心了。
看著眼前人,玘的心一陣陣抽搐的疼:“他的命本就是依附我而生,就算是還回來,他也不冤。所以,你最好別動什麽心思。”
“你……”
瑤本想指責,想著無益也便閉了嘴,但也坐著未肯起身。
不過,玘也沒打算她會就此就範,看著人沉默了一會後直接撈起,橫抱著掠回了長生宮。
……
蔚時一行早早出門,不過辰時也便到了軍營。
聞訊,未在軍營的琰匆匆而回,隻是一眼,人也就看出了真偽。
因傳言,前後腳軍中一些將士亦聚眾而來,意想探個虛實。簡單見禮後,琰便屏退了他們,碰壁無趣,各人出帳不免打趣起了這位岐靈至尊。
“看看,我早說什麽來著,果不其然,趕我們出來了吧。”這個說。
那個道:“小別勝新婚,趕就趕吧!隻要傳言不是真的就行。”
“我看八成是假的,瞧剛才尊妃看聖尊那眼神,那可是滿眼的情深意長呢。”
“你說這倆本就恩愛,怎生還有這樣的傳言?”
“也是,怎就有了這麽不堪的言語?”
言語的幾個並非當時聽得小七小八鳥語的岐靈主幹。當然,後來的傳言也不是那些元老傳出來的。
方才言語的接著又說道:“我想啊,這事八成是有人嫉妒造得謠。”
“有人嫉妒,你這意思是月妃?”
言語之人並未言語,隻是白了一眼問話的。
另一個又說了:“嗯,有道理,這人天天等,咱們的天卻硬是不給麵。獨守空房,所以……定是這樣。”
“嗯,有道理。”
“說得對。”
“這也太毒了,怪不得人說狐分數類,九尾重情心月重義,就這兔狐陰險狡詐,太缺德了。”
“噢,還有這說法?”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九尾重情喜覓情郎,心月重義善合良緣。”
“嘿,我還真不知道,走,說道說道去。”
說著話,一眾漸行漸遠。邊上營帳後,躲避在那偷聽的月兔狐疾風般地竄向了落月穀。
琰的營帳中,紫茵在眾人走後便跪在了琰麵前。殷予雙手托著那並蒂蓮花鈿亦垂首在其跟前。
看著花鈿,琰苦笑了幾聲,麵無表情沉默著未接。
“聖尊,”紫茵語帶哭音,自責道:都是奴婢無能,請您責罰。”
“帝君心有所想,豈是你一介小仙能左右的。起來出去吧。”琰平靜地說道。
聽得,紫茵起身後後退著出了帳房。
殷予細聲說道:“聖尊,事已至此,這篇也隻能這樣翻過,委屈您了。”
人久久不肯接手,一把年紀,彎腰垂首赤誠一片,也是委屈了這殷予。
“她可知曉?可有言語?”接過花鈿,心之所想,琰不由自主地問了出口。
殷予仍是躬身垂首:“帝君說公主近月來每晚發夢,夢中言語皆是往世之事,不想公主憂思,殷予來之前也就未曾告之。不過,以殷予看來,這個時辰公主也應知曉了。”
言語溫吞,點到又不說透,一番話裏子麵子是都顧到了。
明白其意的琰苦澀一笑,點了點頭,未說話。
殷予又道:“聖尊,帝君還讓臣帶了一物一並歸還,囑托臣謝聖尊重情重義。”說著,便拿出了琰給出去的命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