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爭取

  連續幾日的魂不守舍我的恍惚就連一向冷漠不願多言的苛央都好幾次投來了差異的目光，終於老板清洛也在今日叫了我去，進了門他示意我坐下，看了我一眼摸著茶杯的鑲邊緩緩的問道：“跡顏你進樓子多久了？” 我頷首謹慎道：“自那日先生將我買下已有五載。” 他一笑瞟了我一眼：“是嗎，你都十五了啊，還有一年就成年了啊。” 我一聽就是一愣，我清楚的記得近樓時這人告訴我的樓裏的規矩，十六歲不管你是否是紅牌必須接客，然而不是紅牌的小倌們更加倒黴，有的往往十三四歲就被逼去接那些有奇怪嗜好的客人。 現在我還清晰地記得第一次看著一個昨天還蹦蹦跳跳的男孩被抬出去的時候我心中那種幾欲決堤的恐懼與震驚，當時的我還想去質問老板，卻被當時新來的染諸諷刺的麵目通紅。 記得當時染諸輕蔑的問我憑什麽要求清洛去做本來就多餘的事情，我理所當然的說那是人啊，而染諸聽了差點沒笑的折了那妖嬈的蛇腰，還記得他抹了眼角笑出的淚依著欄杆望著我嫵媚道：“跡顏啊跡顏，我們是倌不是人。” 現在想起仍然清晰地記得那份無力的絕望，然而時至今日時過境遷卻早已麻木，還記得後來有一次遠音讓我去試茶時隔著茶霧說的話，遠音說：“跡顏你應該感謝上蒼讓你遇上清洛並且給了你一雙靈活的手，要不然就憑你這種不切實際的單純，定然會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其實我是知道的，我該感謝清洛老板不該多話，我也知道老板突如其來的談話必然和那夜後我的反常有關，但是…我偷偷捏緊了袖囊中一直藏著的那枚玉佩，如果不再見也許我就真的認了命，然而現在… 我想起那晚的驚鴻一瞥，我知道我不該抱有幻想，但是心中堅守了數年的執著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我抬起頭正視著看著茶杯的老板道：“先生，我知道很不應該，但是請讓我試試，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想要試著幸福。” 我清晰的看到清洛老板拿著茶碗的手一頓，老板幽幽抬起頭望著我的雙眼良久不語，就當我以為必然無望的時候老板卻開了口，隻聽老板輕歎一聲道：“唉，跡顏有時候我會想當初將你帶回來是否是個錯誤的，你善良、執著、真實、感性，這無一不成就了你的琴音，但是就是這樣的四個優點在這個肮髒冰冷的地方，它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要了你的命，”他放下茶杯突然站起身捏著我的下巴逼我與他對視接著道，“其實五年來我不是不知道你有所執著，但是我的不問並不是默許，隻是在等你放下不必要的東西，然而你很讓我失望，但是我卻也很是欣喜，你是個好孩子，本來就覺得你更適合活在陽光下，但是你真的決定了嗎？那個人…”他放開了我的下巴慢慢離開圓桌走至窗前道，“多年過去了，你真的還確定那個人是你要的嗎？” 我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堅定道：“我不清楚他還是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但是那個人無疑是我多年以來唯一的執著，我想試試。” 清洛聞言半天沒有回頭時間久到我甚至以為他會這麽長長久久的站下去，他卻背對著我揮了揮衣袖道了聲：“隨你。” 我聞言就是一喜，我連忙起身告退生怕那人改了心思，剛要推門卻又聽屋中的清洛道：“就算是你願意的銀子也是一分都不能少！我風塵樓得紅牌怎麽也得五百兩黃金！一分都不能少！” 我聞言不由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這才是我們的老板，愛財別扭卻也異常善良的清洛樓主，不過他自己從不承認罷了，也許昔日的種種就是為了等待這人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