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餘生太長你難誋
陸明森含情脈脈地目光望著阮阿欽。
阮阿欽麵對陸明森更似少女嬌羞，粉麵含怯。
而我在他們二人之間，尷尬得目光沒地兒放。
可既然是看著她，陸明森還是開口對我道：“驟然流產很是傷身的，想必施南晟定是會讓你在醫院修養一段時間了，那麽，我的兩個孩子你這個當媽的，也就無暇顧及了。”陸明森說著，拉著阿欽地手坐在一側的沙發裏，“現在有了阿欽，也就意味著陸家又有了女主人，而且，阿欽乖巧懂事，且做得一手好菜，為人體貼又細心，有阿欽照顧祖兒和星星，想來，你也該是放心的。”
我微抿薄唇，默默點頭，“十月懷胎辛苦，阿欽又是祖兒的母親，我放心。”
“這樣說來，你也是同意我一會就去接孩子回家了。”
陸明森深諳地目光投過來望著我，原來一切他早就計劃好了。我太有理由懷疑就是他一定要除去腹中胎兒。可是他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他當如何自處？
我不動聲色地望著他，眼中無半分波瀾，“是啊，一會你就去我家裏將兩個孩子接回去吧。”
“嗯。”陸明森看著我點點頭。
“很好！”陸明森亦是點頭，他回身對阮阿欽低聲吩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兩句話要說。”
“好的。”阮阿欽很聽話地點點頭，我看著她，她站起身走向我，並將手裏的鮮花送到我麵前，極有教養地對我說，“暖心姐姐，您好好的保養身體，阿欽相信您和您先生，很快還會有孩子的。”
“謝謝你。”我點點頭，媽媽回以微笑。
目送阮阿欽離開病房，陸明森緩步走到近前。
我看著他冷峻臉，眼睛酸澀地有些疼。
陸明森伸手握上了我的下頜骨，微微地俯下身，兩張臉保持著極近的距離，他深深地打量凝視我，小聲的低語，“你的眼睛怎麽濕了。”
“你想說什麽？”我倔強地迎視他。
“莫暖心，你不要在我麵前流眼淚，因為我對你的眼淚見怪不怪，已經有免疫力了。”
免疫力！好，很好。
我自覺好笑，隻眯了眼神鄙視他。
“說句心裏話，聽聞你流產的消息，壓在我心裏的石頭一下子移開了，整個人都輕鬆不少。如今，這個孽種已除，我也就可以著手操辦婚禮了，從今以後，如果不是火燒眉毛的在事，你千萬不要隨便聯係我。至於 ，祖兒和星星，為了他們以後的成長，你這個改嫁的母親，不要隨隨便便就打通電話、發個信息之類的亂聯係，那樣會影響我和阿欽對孩子們的教育，而且，一旦我有了新妻開始全新的生活，對你這個前妻，我陸明森隻能冷麵絕情永不再見了。”
“冷麵絕情，你何時不是如此呢。”我輕聲念頭，“不過你放心，既然你提了要求，我都會做到，但是孩子，多久見麵，如何教育，我會遵從法律的裁定。”
我將臉別開，可陸明森的手倏地握住我的下巴，這是他一貫地動作。
我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的臉上。
“暖心，”他輕聲說著，手指也緩緩地撫摸和摩挲上我的肌膚，“三載夫妻，敵不過一夜情，莫暖心哪，我真的要好好的對你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的事情何止一個對不起能還清的。
“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我陸明森沒能夠早一點看穿你水性揚花的本性，為了我的愚蠢而說聲對不起。”
揪心的感覺直頂上來，我用手摁住心口窩，強迫自己聽完他的心裏話。
“我還要對你說一聲謝謝你，感謝你，感謝你這副讓我睡過無數次的身子。”
人說男人最無情，我今天算是領教了。“陸明森，你的話說完了嗎？”
陸明森滿意地放開我，慢慢的直起身，“做為你的前夫，我最後再提醒你一句，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房事最好也得等過了六個月，否則婦科疾病一旦得上可是不好治哦！不過，你要是願意口愛的話，還得要保護好膝蓋哦！”
戲謔地話，我耐心地聽他講完。
才緩緩睜開微閉地眼睛，“明森，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讓我徹底的清醒，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作什麽……不過，我想你應該沒有別的忠告了吧，既然你的話說完了，就可以帶著你的嬌妻離開這裏了。我也要說聲對不起，原諒我沒有辦法送送你，不過我想，你陸明森根本不會與我這個前妻計較的，那麽，永不再見！”
陸明森冷冷地點點頭，他絕塵轉身，一步一步地走遠。
*
柏瑞提著保溫瓶進來了。
他對著我笑笑，“寶貝，你的客人真是一波接一波啊，我親手做的營養粥，可就沒機會送進來。”
我拉過被子躺下去，搖搖頭，“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啊。”他說話把粥都倒出來了，拉過起來要強行讓我吃粥。
我扭不過他，隻得吃了，可是這粥還沒吃半碗，山雪就提著一隻大包進來。
一進來就給了我個大大的擁抱，她看著我，眼淚就落了下來，“親愛的，我還是無意間聽信然說起，才知道的事的。你這是什麽破命運啊。好容易懷上還掉了，這孩子他跟你也緣薄啊……”
山雪還是老樣子，抱著我就淚留不止地……
柏瑞悄悄退出去，倒是我這當事人，要給她抹眼淚。
“好了，你跟我說說，跟信然怎麽樣了？”
山雪聽問，不由得低下頭，玉麵含羞，“信然他原本想辭掉工作帶我出國的，可是我覺得不能那麽自私，為了自己的幸福就毀了他的前途，所以，看著他那麽愛我的份上，我願意跟著他留下來，即便他家裏人不能接受我，隻要他是愛我的那就夠了。”
“山雪，我真為你高興，這是我今天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陸明森那個王八蛋，正在籌備婚禮呢！”自己說著就怒目圓睜，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這件事我知道了。”
“你不想知道他要娶誰嗎？”
笑著搖頭，“隻要他覺得好，去學有什麽區別。”
“看來你是真的看得開了，也透了，不過這樣也好，施南晟他對你好嗎？他人怎麽沒在這陪著你啊！”
“智子阿姨在這陪了一夜吧！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山雪邊點頭，“對了，我給你送來些換洗的內衣和日用品，你就放心在這裏好好休養，我每天都過來陪你。”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傳來。
山雪起身過去開門。
是鍾袖提著一隻果籃走了進來，我很是意外，“阿袖，你怎麽來了？”
“暖心姐，我是在公司聽到你的事的，老板的孩子沒了，這件事在公司都傳遍了！”鍾袖將果籃放在床頭櫃，很同情我的眼神望著我。
“公司裏怎麽會知道呢！難道你家施南晟打廣告了？”山雪十分詫異的調侃。
我無奈，你看像鍾袖，“怎麽回事？”
“還不是那個叫柏雅的女人，來到公司像個大喇叭似的通知大家。今天財務部和公關科的一些科室人員，都商量著要來看望您的。”
“千萬不要！這些人真是的，人家流產避諱探望的，真不懂事。”山雪直接了當地訴責。
鍾袖一臉無辜，“暖心姐現在可是總裁夫人，他們敢不表現出關心的樣子麽。”
“你回去告訴他們，我收下他們的心意，探望就不必了。”
“好。我回去就告訴他們。”鍾袖說著伸手摸了我的手，“好涼啊，暖心姐，哥哥大婚那天，我們還在一起聊天，可是這才兩天你怎麽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我的思緒有一瞬的恍然，猛地想起那天婚禮上，我確實也吃了一些東西以及喝過酒。
“阿袖，你哥哥和嫂子現在在國內嗎？”山雪邊將新買的內衣之類的放到櫃子，邊問她。
“哥哥帶嫂子蜜月旅行，現在也不知道人在哪裏，我給他們電話也打不通，估計這兩個人是玩嗨了。”
“阿袖，我的事情不是什麽大事，你就不要告訴你哥了，免得掃了他們的好心情。”
阿袖望著我，點頭，隨後又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阿袖，你是不是有心事？”
見我問，阿袖立刻開口，握著我的手也緊了緊，“暖心姐，我聽說施總的秘書要出國移民，那秘書的位置可能就空缺了，您能不能幫我向施總說個情……”
“你想做他的秘書？”
我問她，山雪聽到這話，猛地回頭，她站在阿袖的身後，對著我擠眉弄眼又搖頭，意思不讓我引狼入室。
“是啊，暖心姐，我在施氏地產的企劃部已經好幾年了。一直被上司壓著，我做的好的計劃案也都歸到了他的名下，我不想永遠給別人做向上爬的梯子，求你，幫我在施總那吹吹風，破格讓我去秘書室上班吧。”
“這件事，我可以跟阿晟說，但是……”
成就了這樣的顧慮，急忙開口。
“暖心姐你放心，我知道公司的規矩，一切都是要講能力的，到時如果我的能力無法是不是總裁秘書這個職位，我是不會怪任何人的。”
“那好，我會盡量試一試。”
鍾袖滿意地站起身，“真心的謝謝你，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看見山雪，“山雪，幫我送送阿袖吧。”
“好咧。”山雪爽利的答應著，就送阿袖出去。
等她回來的時候，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我，“暖心呢不是我說你，而且這孩子歪主意多，這麽渴望到秘書室工作，你就不怕他對你家施南晟有別的企圖啊！”
“輕易就能搶走的男人，我送她也罷了！”
再就看著我臉色就變了幾變，走近我，“暖心哪，你心裏不會還裝著你前夫吧？”
陸明森嗎？你提都不想提了。
“山雪，你就出去走走好嗎？”
山雪一臉吃驚，“你身體現在這樣虛弱，還是不要出去了，萬一著涼，可不是小事。”
我搖搖頭，“沒事的，在這個屋子裏悶久了，想出去透透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好吧。”山雪出去，回來時手裏多了輛輪椅。
她推著我出了病房，走廊一側的電梯走，可就在樓梯間前，我們看到了施南晟和鍾袖。兩個人背對著我們，緊接著施南晟將鍾袖拉進了樓梯通道裏。
山雪滿眼狐疑地看著我，“暖心哪，我說什麽來著家賊最難防，我一看這丫頭眉飛色舞求你的樣子，就知道她不簡單，非要當施南晟的秘書，根本目的不純，沒安好心！”
她說著，將我推到了牆邊，“暖心你在這裏等著，我過去聽聽他們都說什麽！”
還不等我叫住她，山雪已經向著樓梯間跑了過去……
過了五分鍾，她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連話都來不及說就把我推向了一邊的電梯裏。
電梯裏，山雪垂胸頓足穩定了好一會兒，才來到我麵前蹲下，“暖心呢，我下麵的話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大事大事啊！”
我被她緊張樣子逗笑了，山雪就用眼睛瞪我，“你個傻丫頭，還能笑的出來？護服你了，我就怕等我說出來真相，你就算笑出來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對一個不愛的男人，他的一切我其實沒那麽上心。
“難道是，誰對誰表了白？”
山雪啊了一聲驚呼，“你神了，這也猜得到。就是表白了，阿袖這丫頭對你家男人表白呢。”
“她怎麽說的。”我淡定的心掀不起一線漣漪。
“這丫頭說自己跟男朋友分手了，不是為了你家施南晟，還說，她不會跟你爭，隻要他心裏有她就心滿意足，哪怕沒有名份也無所謂。隻要做他的情人啊。”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外麵等電梯的人，都詫異地盯著正蹲在我麵前的山雪。
她的屁股衝著電梯口，大約是這個姿勢有些滑稽，借了別人的目光。
山雪倒是滿不在意，她起身推我出了電梯。
“暖心哪，你一定要防著這個丫頭，讓施南晟盡快的炒了他的魷魚，讓她滾出公司，徹底斷送的念，否則你就是害人害己。”
外麵的空氣很好，雖然已近黃昏，晚霞的餘暉仍舊很美，我的手在小腹上，微微閉上眼……
“暖心，那你有沒有聽我在說呀！”山雪看著我還有閑情逸致看落日，急得像個熱鍋的螞蟻。
“山雪，你別著急，我已經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了！”
“你真的知道？”山雪懷疑地表情看著我。
“嗯，”我點頭，心生一計。
“山雪，陪我一起看看夕陽吧。”
山雪笑了，坐到我身邊的長凳上，“暖心，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聊天，我好懷念過去上學的日子，那時我們每天都無憂無慮，多麽好！”
“是啊，”我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早知道愛情婚姻這麽累，當初我們就蕾絲邊了……”
山雪伸手摟住我，也悄然閉起了眼睛，“是啊，我們要做好基友，讓這些臭男人們歇菜……”
“嗯，這個可以有。”
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麵前傳來輕咳聲。
等我們倆睜開眼裏，看到施南晟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我們倆！
“啊！”山雪直接嚇得大叫了一聲。
*
山雪離開後，施南晟坐到了我身邊。
他抬手摟我靠到他的肩膀上，動作帶了些強迫性，“親愛的，這個各人性向的問題……我們要不要聊一聊？”
“我們倆開個玩笑，你當什麽真。”
“那就好，否則我真的要歇菜了。”他還有心情調侃，我覺得我的孩子沒有了之後，他反倒輕鬆了。我沒有表露出質疑，隻是淡淡地說，“鍾袖過來看我了。”
“是嘛。她倒是熱心。”施南晟如是說著，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我能不能向你討個人情？”
“於公還是私？”
我想了想，“公私都有吧。”
施南晟挑了下眉，“悉聽老婆大人吩咐。”
“讓鍾袖做你的秘書吧。”
施南晟歪著臉看我，“你還真是大方！”
我笑了，“你又不會爬她的床，我沒什麽可不放心的。”
施南晟沉吟片刻，“想我答應也可以，不過，我也有要求……”
“哦，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