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愛上你是我的毒
施南晟跟柏雅是舊相識。
我生命中出現的三個男人，居然都跟柏雅有著千絲萬屢的關係，我不能不說生活處處有狗血。
要聽他的解釋嗎？
解釋有用嗎，愛情裏摻雜了陰謀算計，就像演員拿著劇本對戲，成了別人編排好了的故事裏的角色，如同一顆被擺弄的棋子。
我不願意被任何人擺布。
就在我與施南晟沉默對視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然而他並沒有急著接聽，而是仍舊看著我，那鈴聲響了足足一分鍾之久，最後掛斷。
不到半分鍾，我的手機緊接著響起。
我深望著施南晟，氣氛再度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其間，保姆帶著小星星回房間洗澡去。
電視機關掉後，客廳裏也隨之靜下來。
我掃了眼手機，果斷摁下了接聽。
柏雅的聲音從手機傳出來，異常的清晰。
我將手機舉到施南晟麵前，他掃一眼屏幕微微的蹙眉，柏雅嬌嫩的笑聲從裏麵傳出來。
“莫暖心，我還真以為阿晟對你是真心嗎，真是天大的笑料，今天你誤打誤撞，我也不妨告訴你，施南晟從初中的時候起，就喜歡我，他追了我許多年，他跟你在一起，不過是氣陸明森搶走我，出於氣憤，想玩玩陸明森的女人罷了，你要是真的以為阿晟真心會喜歡你這個二手貨，那可就天真得像個傻B了。”
柏雅的一字一句，清楚地在我和施南晟之間傳出來。
我將手機拿到嘴邊，“你難道不愛施南晟嗎？”
“愛！阿晟那麽好的男人，相信沒有女人會拒絕，但是，我是柏雅，我是柏家的千金小姐，我爺爺與明森的爺爺早就立下過婚約的，要不是你橫插一杠，我們早都結婚了。”
“你與施南晟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你跟陸明森在一起，我跟施南晟也婚期在即，我不明白你還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有什麽意義。”
“莫暖心，你不要以為我不要的男人，就能便宜了你，阿晟從來沒有愛過你，就算你跟他真的辦了婚禮，他心裏的女人也隻有我。那樣的婚禮有什麽意義，我做為一個旁觀者，就是要奉勸你一句，再婚不易，再嫁錯人三婚真是要沒人要你了。”柏雅一點都沒有改變，對我說出的話，向來帶著鋒利的針芒。
我冰涼地目光投向麵前的咫尺的施南晟，“柏雅小姐真是多慮了，我莫暖心雖然離婚再嫁，可我嫁的男人個頂個的體質，到是柏小姐你，以情人的身份在陸家也這麽多年了，婚禮仍是遙遙無期，還是多為自己考慮，自求多福吧。”
“莫暖心你……”柏雅正要訓斥我，施南晟突然開了口。
“雅雅！”
手機裏沉默片刻，“阿……晟？”
施南晟從我手裏接過手機，他的語氣仍舊低沉溫厚，“是我，施南晟。”
“你怎麽在。”柏雅的語氣立刻有所收斂。
施南晟看了看我，伸手握住我的手，然後五指與我相交而握，拉我站到他身邊，將手機放在了我耳邊，“半個小時後，我們在瑪麗亞酒吧見麵，我有話要說。”
“莫暖心也會去嗎。”
“是的，會去。”施南晟深望著我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堅定。
“好吧，一會見。”
掛斷手機之後，施南晟忽閃著睫毛，眨了眨眼，沉思地樣子依舊是平靜包容有擔當。他的外形沉穩溫和，看似無害，可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威嚴又不容任何人違越。
我看著他，施南晟則緩步走到沙發邊，將沙發裏的袋子提起來，從裏麵拿出一件全黑色風衣外套，利索地取下牌子後，他複又走近我，微笑著將風衣外套展開，今年的新款，我特意給你選的，他說著，將衣服揚起，披到我的肩膀上。
雙手幫我整平衣襟時，兩手也握上我肩膀，他彎腰仰頭，凝著我，目光專注認真，手指刮過我的鼻尖，“笑一笑！”
我輕輕歎息，笑容也吝嗇起來，施南晟190的身高，彎著腰仰視我的姿勢一定挺累的。
他不滿地撅起嘴角，“這件事我會澄清，而且我想有你在場的情況下，在柏雅的麵前澄清，所以，把外套穿上，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垂眸，猶豫著，睫毛輕輕地打顫，眼裏滿是複雜神色。陸明森在柏雅家拿出的照片，是施南晟摟著柏雅的全影，陸明森將照片翻出來給我看，其目的也並不光彩。
“就算要定我的罪，也得給我庭審的機會再宣判吧。”
瑪麗亞酒吧。
施南晟牽著我的手到來時，柏雅已經盛妝坐等了。
我和施南晟在柏雅對麵坐下，柏雅濃妝豔抹地臉上現出嫌棄，她冷眼掃過我們倆握在一起手，譏誚地彎了彎唇，端起酒杯仰頭就是一杯。
酒杯重重地蹲在桌案上，不耐煩地催促道，“有什麽話快說，明森還等著我呢。”語音落下，還笑呤呤地瞟我一眼。
我冷眼將她這挑釁地眼神收入眼裏，心底忍不住冷冷發笑，柏雅跟陸明森苟且的事情對我而言早就是沉穀子爛芝麻的事，我提都懶得提。何況還是個被我睡殘的男人。
服務生過來倒酒，我剛才端起一杯，手就被施南晟握住，他看向我，粉紅色的唇未語先溫柔地彎起，“太晚了，你胃不好，還是不要喝了。”他說著抬手，為我要了一杯牛奶。
這一舉動把柏雅震驚張大了嘴巴，一幅遭雷劈地樣子。
我沒有反駁，一味安靜的接受了。
今晚在這裏，雖然是施南晟向我解釋，但我覺得更像是他要給柏雅一個說法。我來，聽聽，隻是個旁觀者。
施南晟手指勾動著高角杯，任杯裏液氮留下的白色冷氣升騰著飛出指梢之間，他輕搖著酒杯，遲遲沒有喝的意思。
我捧著熱氣升騰的牛奶杯子，低頭喝了一口，暖暖的奶香四溢。
抬起臉的時候，發現身後橫過來他的手臂，修長的指梢輕輕地搭在肩膀上，看似隨意卻又處處流露出對我的寵愛。
“柏雅，我已經深深的愛上這個女人了。”施南晟說著向我身邊翩翩頭。
“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我太多年，我活在你心上，早就成為習慣。”柏雅緊握著杯壁，很篤定很自信的口語告訴我。
“就是喜歡了太多年，都沒有結果，所以倦了。”
“就算是倦怠了，可還是喜歡的不是嗎。”柏雅仍舊不甘地說著。
“是厭倦，我厭倦了那種追著你的習慣。”施南晟條理分明地說著，他側目看我，當四目相對，他刻意放緩的聲音透著些慵懶地高貴。
“暖心，內心清純、外貌可人，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危機時刻她舍身為我擋下刀子，不顧自己生命，我相信我施南晟的生命裏，不會出現第二人。”
“那都是她演的戲，你也信？”柏雅冷眼翻白，惡劣地白眼我。
“我信她。”他字正腔圓，純淨如洪鍾的三個字，像塊巨石沉甸甸地落入我的心底。紛亂的世界裏能有一個人信你的感覺，能將空落的心也填得滿滿的。
我抱著牛奶杯子，咕嚕地喝了幾大口，時不時地瞅一眼對麵吹胡子瞪眼的柏雅。
施南晟笑著扳過我的臉，不知哪裏掏出來的真絲手帕抹我嘴邊的牛奶糊，動作認真地仿佛正做著什麽天大的事。
“喝飽了麽？”
“飽了，”我點點頭，但手裏還捧著熱杯子，他笑了笑彎著手指掃過我額頭稀疏的幾根流海。
“施南晟，你別再故意演戲了，我知道你這是在刺激我。”
我沒及著收回目光，仍舊旁觀者地盯著施南晟，結果，我在他眉宇間輕蹙之後，落下了絲輕笑。那種微笑，有點欲加之罪，百口莫辯的無奈感。
他起身同時，拿起了一旁的外套，“今天我該說的都說了，至於你若一味的想要掩耳盜鈴，認為我還是放不下你，那我也阻止不了，隻是，有一點，從今以後，我不希望你再沒事電話騷擾她，陸明森的任何事都跟她沒有關係了，但若是真的有事，你可以直接致電我。”
施南晟話說完，這才看向我，而我則還穩穩坐定看著他。
“喜歡這杯子？”我扁了下嘴巴，算默認。
“稍候我讓他們準備一套新的送到家裏去。”
我驚訝地站起身，指了指四周，“你不要告訴我，這裏也是你的產業。”
施南晟勾勾嘴角，咧開生動地笑笑，臉蛋上的兩酒窩迷人的旋起來。
離開的時候，施南晟攬著我走出酒吧，服務生已經將車子來過來，並將鑰匙送上來。
上車後，施南晟發動車子，柏雅則站在灑吧門口氣得跺腳。
我拉過安全帶係好，漫不經心地開口，“必須是舊愛，送一送吧。”
施南晟目光平靜地遠眺，那雙深眸裏沒有溫存憐惜，他腳下油門踏下，車子緩緩前行開動，隨著公路轉彎，倒車境裏再也沒了柏雅的影。
“我是個私生子。”
什麽？我扭頭看他，注意到他臉上有清澈的微光緩緩的移動。
“我母親是我父親的情人，而且是日本人，因此，我倍受家族冷遇。曾經，我熱烈地喜歡過雅雅，貴族名門聯姻，講的是門當戶對，鑒於我身份尷尬，隻能是個備胎，因為金錢地位失敗，我並不服輸。”
“柏家的壽宴，我去了隻為想要認識你。”
“為什麽？同是天涯淪落人？”
施南晟苦笑著搖搖頭，“我想了解你究竟是個什麽樣女人，我想知道陸明森對柏雅的真心究竟能有幾分。”
“之後呢。”
“之後的事，一天天在失控。”他聳動了下肩膀，將車子猛一個急刹，車子停下來，他再一次看向我，他的手拉起我的手，將之放到自己的掌心裏。
“一百天，請給我一百天。”
我訕笑，不想氣氛過於沉重，“什麽一百天。”他極認真地目光，專情得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再給我一百天的時間以男友的身份陪在你身邊。”
“可是……”
“我明白，如果一百天過去，你還是不願意嫁我為妻，我知道該怎麽做。”
“可是。”我腦子有些發懵，決定不是一時衝動可以決定的。
正在這時，車窗外，交警將罰單插在車窗的雨刷器裏。
我伸手指了下車外，“阿晟君，你好像又違規停車了耶。”
施南晟回頭，這才發現交警和罰單，深情地模樣急轉直下，變成有些哭笑不得。
“你答應我了嗎？”
“你先開窗交罰款吧。”
“不理他，明天讓我助理交。”
“可是這裏不能停車的，先開走。”
施南晟啪地解開了安全帶，然後探身過來，“你答應我。”
“你這是耍無賴。”我嚇得後退了退。
“我想親親你的嘴唇。”他說著就已經過來，舌尖挑起掃過我的唇瓣。我嚇得一個哆嗦，把臉埋進了手心裏。
好一會，屋裏沒了聲音，我才抬起頭，發現交警已經離開了，他不知何時點燃了一隻香煙，一股煙霧從唇邊散向了半降的車窗外，我的目光隨著那屢煙色飄散。
“當然，如果你嫌棄我是個私生子的話，我尊重你的決定。”
“阿晟，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隱瞞我？”
他被我問得一怔，微簇著眉峰想了一會，“很多。”
“是什麽？”
“那些需要你用半生的時間慢慢了解。”
“好了，”他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重新發動車子，“我給你一夜的時間思考。明天給我答案。”
回到家，原本以為會是不眠之夜。
可我頭挨到枕頭，看著身邊的女兒，很快就睡著了。
關於一百天的約定，基本忘記到九霄雲外去了。
第二天醒來下樓的時候，我看到施南晟西裝楚楚地坐在餐桌前了。
“你怎麽這樣早。”
他挑眼看我，“今天星星上幼兒園，我得送她。”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爸爸送，我要爸爸送。”星星高興得直拍手，直接跑到施南晟麵前舉著小手要抱抱。
一餐早飯，星星就坐在施南晟的腿上沒下來。
看著他拉著小星星的手一起去上幼稚園，我倚在門口，心裏頭說不出的溫暖。
直到車子開出了好遠，看不到，我還傻呆在門口沒舍得走。
“暖心姐。”
一個聲音從一側的路邊傳來，我醒過神來才發現鍾袖抱著隻單肩包疏離的目光瞅著我。
“阿袖，你怎麽知道這裏，有事？”
“施總一個月來這裏八百遍，我怎麽會不知道。”鍾袖笑著走近我，目光同時落入院子裏，“暖心姐不請我進去說話嗎。”
客廳裏，我將一杯鮮榨果汁放到茶幾上，一部手機嘩拉地被她扔了過來。
鍾袖疊起長腿靠入沙發背上，看向我的目光沒有半點親近。
我放下杯子，坐下來，瞟一眼手機，“這是什麽？”
“你看看就知道了。”鍾袖著急地抓起手機，將視頻打開。
裏麵是一段無聲的視頻，床上兩個人，男的是施南晟，女的是鍾袖，施南晟穿著浴袍閉著眼正睡著，身旁的鍾袖同樣穿著浴袍躺在施南晟旁邊，對著手機自拍著……
“看到了吧，這是前幾天出差的時候我拍的。”鍾袖得意地說。
“然而呢？”我遲鈍的大腦一時還沒轉過來。
“我跟著施總已經好幾年了，這樣你還要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