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撕裂青春撕碎婚
鍾袖從浴室裏出來,看到我站在桌前,手裏捧著相框,微怔後大聲厲喝:“你在幹什麽?”
我被突如的聲音嚇得一驚,手上一滑相框跌落在地。
鍾袖衝過來,一把推開我,將地上的相框拾起,還寶貝似的捧在手裏看了又看,直到確定完全無損,才看我,“你進來怎麽不敲門?難道你不知道進別人房間要先敲門,經主人許可才能進來的嗎?”
我被她問得有些無措,這與昨天跪在地上求我原諒的那個鍾袖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你的門開著,所以我就進來了,對不起。”
鍾袖不高興地撅嘴,將相框重新主回到桌子上,語氣緩和了一些,“暖心姐,這張大頭貼不可複製,我很在乎的。”
“這樣啊,”我點點頭,“我以後會敲門的,經你允許才進來。”
鍾袖翻了個白眼,斂下眉眼,“也不是啦,咱們都是一家人,不是說要那麽客氣。隻是,我真的比較寶貝這張大頭貼嘛!”
“阿袖,這貼紙裏的人是誰呀?是男朋友?”
鍾袖聽見我問,兩個臉頰居然鼓鼓地嘟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女兒之態,“要真是男朋友就好了,可惜不是啊,他是我老板。”
“我之前聽你哥說,你不是在地產公司上班嗎?”
“是啊,我老板就施氏集團的CEO,即是行政總裁啊。”鍾袖說著有些警惕的眼神投向我,“暖心姐,你怎麽對他這麽感興趣?難道你認識我老板?”
“為什麽你不覺得我是在關心你呢?”
“嘿嘿,是這樣啊!”鍾袖聽我說著又笑起來,伸手拉我坐下,娓娓道來:“其實,你別看我老板這麽帥,這麽年輕又這麽成功,其實他的經曆算得上悲催!他媽媽是個日本人,而且還不是正房太太哦,所以,我老板生下來就被慣上了私生子的罵名,施氏家族裏的人不接受他們母子,聽說他媽媽娘家是身名門旺族,後來因為愛上他爸爸,才背棄家族隻身來到中國,可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二房夫人,不僅身份不被認可,漸漸的還被棄若敝屣,得了重度抑鬱症,母子倆個人過了一段非常苦逼的日子,後來他媽媽心灰意冷才帶著我老板回到日本去。”
我沉浸在悲傷的故事裏,連呼吸也變得輕不可聞。
“暖心姐,你知道麽,我覺得樣我老板那樣,力挽狂瀾的男人是真正的男人,老板回到日本後,被家族接納,但是他寧可獨自創業,也不接受別人的幫助,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自己的雙手打拚的。對了,我老板的名字叫施南晟,日本名字是小山新泰,怎麽樣,有沒有一種愛上這個男的感覺?”鍾袖說著,突然探臉過來,眼神裏閃著奇異地光。
“你老板他既然是做地產生意,那他哪有時間開咖啡館呢?”
鍾袖眼睛頓時睜大好幾倍,驚愕地看著我,“暖心姐,你聽誰說我老板開咖啡館了,我老板那麽忙,手上的工程那麽多,他為什麽要去開什麽咖啡館,賺那三瓜兩棗的零錢啊,你這聽誰八卦的!太不靠譜了。”
“哦,是嘛,那可有是我弄錯了,太晚了,你睡吧。”
鍾袖衝著我點點頭,在我走到門口時,她又叫住我,“暖心姐,再有幾個小時,我哥就要走了,這一去又是一個月,你不去跟他道個別,或是聊聊什麽的?”
“這麽晚,他應該睡了。”
鍾袖立刻否定,“不可能,你睡在他隔壁,他能睡的著麽。不信,咱倆現在就過去看看。”
鍾袖拉著我就走,我急忙擺手,“別,這麽晚了,以後再說吧。”
“你們這些大人哪,真是搞不懂。”
鍾袖的樣子有些好笑,我看著她忍不住笑了,“你都大學畢業工作了,難道你還是小孩子?”
“我是說你們倆吐吐吞吞的,不痛快,愛就愛嘛,愛就要做起來啊?畢竟也都老大不小了。”
“好了,我是怕你了,快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睡不好出了黑眼圈可有損你在老板麵前的形像哦。”
紅袖一臉無所謂,“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看到我老板了,聽副總說他回日本了,就算我明天頂著兩個黑眼圈,他也看不到啊。”
從鍾袖的房間裏出來,我突然發覺身邊的朋友也好,親人也罷全都變得複雜。
亞倫曾對我說施南晟不是簡單角色,說他不適合我,是個危險人物,要我離開他一點。
現在通過鍾袖我似乎真的認識到他溫柔外表下隱藏著的另一麵,我甚至無法想像出他麵對過家族的唾棄,和為事業打拚的樣子。
“暖心,想什麽這麽出神?”
我猛地抬頭,看到鍾逸穿著件白色浴袍就站在我門口,他應該是剛剛衝過淋浴,頭發上還濕濕的滴著水腳上穿著拖鞋,兩條長腿更是無遮無擋地坦露著。
“你怎麽還沒睡?”
鍾逸笑笑,那眼神炯亮、清朗,回盼流波,英氣逼人,仍舊帶著從前英氣勃發的影子。
他雙手插在兜裏向我走過來,“我睡不著……”
“要不要我給你倒杯奶?”
“不用,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他笑著伸出手拉我手。
我看著他的手,抬手捂嘴打了個哈欠,“好困啊。”
他眼中的笑意滯了滯,“那你快去休息吧。”
“嗯。”我在他身邊擦肩而過,匆匆回到房間……
淩晨的飛機,鍾逸帶著赫山雪飛往異國他鄉。
臨行前,她擁抱我沒有哭,從那雙堅定地眼神裏我明白,她和張信然之間真的結束了。
這就是她的選擇,緣份盡了,無論經曆了什麽血雨腥風,揮揮手全部要放下。
我尊重她,並且也祝福她,在下個路口能遇到真正對的人。
短暫的道別,鍾逸望著我,幾次都欲言又止,我想他有好多話想要對我說,但他更清楚說什麽又顯得是多餘的。
深秋,時節氣溫驟降,意味著漫長的冬季即將來臨。
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每天忙著投簡曆,找工作,無一天懈怠。
然而投出去的簡曆無一例外地如石沉大海,渺無回音。
小星星長得很快,我在嬰兒用品店買了奶粉、紙尿褲和兩套童裝後,身上的錢隻夠坐公交了。
我背著女兒提著大包小包回來時,發現鍾袖這丫頭正趴在沙發上哭得傷心。
“阿袖,你怎麽了?”
我扯了下鍾袖的衣角,她很不耐煩地抬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就煩躁地甩開。
將身上的背袋解開,把小星星放下來,小星星眨巴著眼睛,看看我,又指了指哭泣的鍾袖。
“阿袖,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快說啊。”
鍾袖抹著眼淚抬起頭,看到小星星一把摟過去,“小星星,小姨失戀了!”
小星星被她摟過,抽動嘴角,大眼裏居然閃出淚花。
“阿袖,到底怎麽回事?”
鍾袖扁著嘴,開始訴說起來,“我老板從日本回來了,我本來很高興,但沒想到,他把未婚也帶回來了,啊嗚……”
我抹了把汗,一個頭兩個大,雖然大概算是明白了施南晟的近況,可是對於這個迷一樣優雅的男人,我怕是窮盡一生也看不透。
“他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是個日本女人,人一點也不漂亮,根本不是老板喜歡的類型嘛。”
“阿袖,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而且,你老板不還沒有結婚麽,你還有機會。”
“啊!”鍾袖愣愣地抬起頭,轉著眼珠看著我,然後,很快就看開了。
“暖心姐,我還有事,晚上不在家裏吃飯了。”她的性子突然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將小星星推到一邊,站起身,“暖心姐你說得沒錯,老板一天沒結婚,就什麽都不算數,我還有機會,”從包裏翻出小鏡子,對著照了又照“我的眼睛腫了嗎?是不是很難看?我要去敷個麵膜了。”
她咣咣地腳步跑上樓,我驚呆地愣在原地,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覺得鍾逸說得沒錯,鍾袖這丫頭,這些年隻長了年紀而已……
我帶著小星星在客廳裏玩了一會,之後到廚房做晚飯。
將圍裙戴在身上,伸手拿起芹菜,轉身就陷入到一個熱烈的擁抱裏。
陌生氣息,令我驟然一驚,低叫一聲,手裏的菜,也嘩啦一下扔到了地上。
“我嚇到你了嗎?”鍾逸低頭看向我。
我輕輕推開他,去拾地上的菜,“你,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演出結束,公司給我放了一周假,因為太想你,就馬不停蹄的飛回來了,怎麽,我是不是太冒失,嚇到你了。”
我搖搖頭,怔看著他隻覺得自己的處境真的好尷尬。
我做了幾道菜,炒菜的時候鍾逸總是圍在我身邊幫忙,但越幫越忙,不是灑了蛋液,就是碎了碗,廚房的秩序都亂了,令我措手不及不停收拾亂攤子。
好不容易做好飯,我讓她喚了鍾袖下樓,自己進了洗手間,我需要冷水洗個臉好讓自己冷靜一下。
我沒想到他回來得這麽快,原本我的打算是找到工作就離開這裏,帶女兒另租一套房子,可是現在因為經濟原因,我又不得不留下來,麵對他要在家裏待上一周,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麵對他。
“阿袖,你這是幹什麽?”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我聽到了鍾逸驚訝地聲音,於是腳步停下來。
“噓!”鍾袖對著哥哥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對著洗手間方向看了看,神秘地壓低聲,“是催情的藥,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