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滄海桑田（2）

  見她沒了唱詞，低頭委屈的模樣，他的憤怒頓時消失了大半。重新摟她入懷，他柔聲道：“菡兒，我不是不想回去，我本就是在賭，賭王兄為了要我回去，會不會把你還給我。”


  她抬起頭，不依不撓地道：“現在你賭贏了，大王放我回你身邊了。無忌，我們回去好不好？我不願意你為了逞一時之快，悔恨終生。”


  他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自言自語道：“我是贏了，可我怕，怕再次失去你。你要知道，我經不起再失去你一次了。你對我有多重要，你該知道的。”


  她還想勸他，卻被他的手指按住嘴唇。“菡兒，你對我來說，就意味著我的生命。如果你離開了，我是萬不會再苟活下去的。”他說得極其懇切。


  她的眼眶紅了起來，她撲進他的懷裏，“我知道，無忌我當然知道。你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抬起她的頭，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他溫柔地笑著，目光深邃。“所以你要知道，我不能冒著失去你的危險。”


  輕輕歎了口氣，她哀痛地道：“可我更不願你為我背上罵名。如果那樣，千刀萬剮了我，我都不會開心的。”


  他心疼她這副樣子，緊緊摟著她，“菡兒，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語氣淒楚低迷，蘊藏著滿滿的無奈。


  “無忌，我們回大梁吧。那裏有我們的一切，可好？”依偎在他的懷裏，她喃喃地念著。


  他還來不及回答，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氛圍。“夫君，我來看沛菡姐姐了。”趙瑩才踏進房門，看到他倆相擁的場景，麵色瞬間煞白。


  魏無忌聽到是趙瑩的聲音，放開懷裏纏綿的如沛菡，望著門口的趙瑩蹙眉問道：“你從宮裏回來了？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


  如沛菡看看身邊的魏無忌表情極不自然，又望向門口的趙瑩，她記得剛才那女子管他叫夫君！難道她是他的女人？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倆，沉默不語。


  魏無忌站起身走到趙瑩身邊，放低嗓音地對她道：“你有身子，注意些，不要總是打到處亂跑。”


  得到夫君的關心，趙瑩笑著點點頭。轉向不遠處的如沛菡，她走上前微笑道：“她就是沛菡姐姐吧？姐姐你好，我叫趙瑩，你叫我瑩兒就好。”


  如沛菡這才注意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嘴唇微微地顫抖著。如果這女子是他的妻，那肚子裏的孩子肯定就是他的。她強忍住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強顏歡笑道：“瑩兒是吧，我可當不起你的姐姐。”


  依趙瑩的穿著打扮來看，加上又姓趙，她料定她必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至少也該是個王親貴胄。


  趙瑩沒有聽出她話語裏的疏遠，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姐姐你比我年長，我自然得喊你一聲姐姐。”


  雖然她並無惡意，在如沛菡聽來卻像是在嘲諷她。她仔細地打量了趙瑩一番，她確實年輕，不過韶華年紀。她生的也是楚楚動人，白皙的麵頰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尤其引人注意。


  魏無忌看到她煞白的臉色，匆忙打法走了趙瑩。待趙瑩離去後，他立刻上去抱住她顫抖的身體，“對不起，菡兒，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相信我，我剛才本想跟你說，又不知如何開口……”


  “你放手！”她厭惡地吐出這幾個字，掙脫開他的束縛，欲往外跑去。


  他卻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把她扯進自己的懷裏，“不，我不準你走。你聽我解釋，菡兒，我求求你，聽我解釋好麽？”


  她沒有再掙紮，而是冷笑道：“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們都已經有孩子了，難道你要告訴我那孩子不是你的？”


  “不是的！”他急切地搓揉著她的脊背，“菡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娶她真的是迫不得已。你要相信我，正妻的位置我一直都給你留著，你信我好不好？”


  她卻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又是身不由己？之前你娶了宋若南還來招惹我，你就告訴我是身不由己？這次你還是這麽說，魏無忌，我問你，你究竟要有多少次的身不由己？”她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喊出來，淚水也簌簌落下。


  推開他的雙臂，她腳下踉蹌了幾步，“真是可笑！這十年以來，我還相信你的話，相信你不會再欺騙我，原來我是如此天真，嗬嗬！”


  他想要上前扶住她，卻讓她躲得更遠。“我真不知該怎麽跟你解釋。她是趙王的妹妹，那日來府裏做客，我醉酒之後糊裏糊塗就跟她……”


  無法往下說去，他繼而道：“我必須對她負責。菡兒你要相信我，我並非真的喜歡她。她是個姑娘，又是公主，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叫人嘲笑她。”他越說越沒底氣，聲音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