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交出兵符（1）

  在如此危機重重之時，魏圉連忙召集群臣緊急商議政事。他連冕服都沒來得及換，立即召開會議。


  有最新的消息呈報，秦國的上將軍在斬殺趙國四十萬精兵後，兵分三路繼續攻趙，連韓國也被牽涉其中。


  寬闊的大殿內，群臣正襟危坐在各自的席上，各個麵露難色。


  魏圉坐立不安地望著下麵的群臣，心裏慌亂一片。見誰都不說話，他厲聲問道：“你們給寡人說說，到底對這次秦國攻打趙國有何看法？”


  上大夫思索了良久，起身朝大王作揖，恭敬地回道：“啟稟我王，我王不比如此驚慌，或許魏國可以從中獲得些許利益。”


  魏圉還未來得及說話，站在上大夫對麵的丞相孔斌就問道：“何以見得？”


  孔斌是孔子的六世孫。魏圉一直敬慕孔斌的才能，曾經派出使節送上黃金綢緞，請孔斌擔任丞相。經過使節的堅決敦請，孔斌才答應到魏國擔任丞相。魏圉喜出望外，遂親自出城迎接孔斌，以示自己的誠意。


  上大夫極其身邊的幾位大臣，異口同聲地勸諫道：“秦國如果戰勝，我們就派出使者像它示好。如果秦國敗了，我魏國再派出大軍，趁秦軍不備之機攻打它。如此必勝。”


  孔斌對他們如此膚淺的見識感到無奈，高聲說道：“秦國自孝公以來，就從未打過敗仗。如今有白起這樣的良將，哪來的疲憊可乘？”


  上大夫不滿地瞟了孔斌一眼，不屑地說道：“縱然他們打敗了趙國又如何？我們有什麽損失嗎？”


  深深歎了口氣，孔斌繼續道：“秦國如此貪婪，戰勝趙國後，必然會繼續擴張，恐怕下一個就會輪到魏國了。前輩曾經說過一則故事：燕子麻雀們築巢在屋梁上，母子相互喂食，相親相愛，咕嚕嘰喳，那種幸福快樂的情景，羨煞旁人，就連它們也自以為非常安全。可是有一天，煙囪那裏突然濃煙迷漫，忽然的大火，高聳的屋子眼看就要化為灰燼。隻有燕子麻雀們的惡臉色不便，也毫不驚慌，因為它們根本就不知道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現在你們這些人，竟然不知趙國滅亡後，就要輪到自己。”


  聽著孔斌犀利的言辭，魏圉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這個孔斌，果然有兩下子。


  見上大夫理屈詞窮，孔斌窮追不舍地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何有些人的見解，竟會跟燕子麻雀一樣？”


  “你！”上大夫被他氣得一時間不知如何借話，隻能幹瞪眼吹噓著下巴上的胡子。


  其間魏無忌一言不發，整個思緒還沉浸在之前如沛菡的話裏，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魏圉不經意地瞟了魏無忌幾眼，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裏堵得慌。又聽著朝堂上眾臣的激辨，他也不免心煩意亂起來。


  堂下朝臣劍拔弩張，自己唯一的弟弟又緘口不言，魏圉一下子竟六神無主起來。


  那些絮絮叨叨的話語讓他心浮氣躁，魏圉索性厲聲止住爭吵的眾臣：“先別吵了。榮寡人思慮一番。今日退朝！”話音一落，他甩開衣袖，憤憤地離開了大殿。


  大王憤然離開，眾臣停止了爭辯，嘩然一片。


  隨著魏圉的離開，大臣們也隻得各自離去，有的三兩結隊，繼續討論著剛才之事。


  直到周圍的嘈雜聲全無，魏無忌才緩緩回過神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襟，踱步往自己的家裏回去。


  回到那個淒冷的家裏，那間諾大的宅院裏，他注定還是孤單一人。


  原本以為找到了懂他知他的人，隻是，一切猶如過眼雲煙。伊人遠去，滿心歡喜終成空，獨留他孤單徘徊在原地。


  隨後丞相給魏圉提了許多建議，也有不少整頓措施。孔斌先整頓政府，把隻靠關係而沒有才幹的官員調職，任用賢能。隨後他裁撤閑散人員，把經費用到利於國家的大事上。


  這之中許多利益受損的貴族官員，紛起反擊，四處散播謠言。


  但孔斌擔任丞相的九個月內，凡是涉及到國家大計方針的建議，魏圉都聽不進去。最後孔斌無奈，隻得辭官而去。


  孔斌離去後，魏圉不僅沒有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反而在小人的挑撥下，對魏無忌的猜忌之心日漸明顯。


  自從魏圉張貼榜單幫助如沛菡尋找殺父仇人，這些年來一直尋而不得。


  魏無忌探明真相後，揪出了當時殺害如兆風的刺客，為如沛菡報了仇。雖然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自治拿魏圉不得，但這樣的方式，也算是給了她一個交待。


  或許，自己也隻能幫她做這些事了。在國家大衣麵前，他們無從選擇，隻能一次次地放開彼此的雙手，那麽就讓他為她完成這唯一的心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