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驚變乍起(3)
宋若南感受到有人站在門口,抬起頭見是魏無忌,連忙將兒子放在床上,跑到他麵前激動地說道:“夫君你回來了。這麽晚才回來,我很擔心你。”她躍躍欲試著想去拉他,又怕被他拒絕,隻得停滯在半空中。
明白她的意圖,魏無忌主動拉住她伸來的手掌,“以後這麽晚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回來了。”
兩人一起走進屋子裏。借著幽暗的燈光,宋若南看清了他臉上未幹的痕跡,心頭一緊。
魏無忌徑自走到熟睡的兒子麵前,安靜地望著孩子的睡顏,微抿著嘴唇不停地“咋咋”作響,十分可愛的樣子。他的心也隨之軟化,溫柔地笑了起來。
宋若南難得看到他如此溫柔的笑容,目光如水般柔軟,仿佛能包容一切。她緊緊將他的手握在手心裏,一刻也舍不得放開。
如果菡兒此時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他幽幽地想著,可這都成了一場美麗的幻夢。嘴角漸漸浮起幾分哀傷。
突然間,他的目光在觸碰到兒子胸前的時候,驟然縮緊。
兒子胸前掛著一塊玉,上麵清楚地刻著一個大字:“忌”。
這是他的玉佩,此刻怎會掛在自己兒子的胸前?他早已將此玉佩送給如沛菡了,當作他們的定情之物。在抵死纏綿後的那日清晨,他親手把玉佩放在她的手心裏,要她好生收著,並且叮囑她,見玉如見自己。
為何它會出現在自己兒子的脖子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上前抓住那玉佩,眉頭不禁深鎖起來。
宋若南看到他驚訝的舉動,有些疑惑地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麽了?”
“這玉佩怎麽會在這裏?”他頭也不回地質問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中之物,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原來他問的是這個呀!宋若南走到他身邊,微笑道:“這上麵寫了個‘忌’,我猜想一定是夫君的,就讓兒子一直戴著。難道不是夫君送給兒子的麽?”
聽完她的話,他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握著玉佩的力度逐漸加大。難道是她還給自己的麽?她當真要這般決絕麽?連他送給她的玉佩,她都不肯親手還給他,而是選擇這樣的方式。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微微泛白。他驀然狠狠拉扯著那玉佩,不想卻弄疼了自己的兒子。孩子受不住這樣的扯疼,從睡夢中驚醒放生大哭起來。
兒子放肆的哭聲警覺了一旁的宋若南。她急忙阻止住他的扯動,大聲提醒道:“夫君,你這是做什麽?你把兒子弄疼了。”
魏無忌這才幽幽回過神來,扯著玉佩的手默默放開。
宋若南顧不得他的失神落寞,上前抱住兒子輕柔地哄起來。
魏無忌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雙眼無神地望著麵前的母子,失去了所有言語的力氣,複雜的情愫醞釀在心頭。
不知怎樣去麵對妻子,更不知如何解釋自己剛才的行徑,他慌亂地逃出了自己的臥房。
一路小跑到院子裏,氣喘籲籲才停下腳步。他彎著腰大口地喘氣,慌亂之情更甚。
站立在月下的齊飛見是魏無忌到來,走到他身邊問道:“公子,你怎麽跑這裏來了?”這麽晚魏無忌還不睡,而且還跑到了自己的院子前,讓齊飛十分疑惑。
平複自己的情緒,魏無忌聽見齊飛的聲音,直起身子幽然開口:“齊飛,這麽晚了,你又為何不睡?”
“我在想念靈兒。”齊飛毫不避諱地回答他,冷峻的麵龐上掛滿柔和與內疚。
嗬嗬!魏無忌啞然失笑,他現在連承認自己感情的勇氣都沒有了。齊飛還能公然說出自己的相思之情,他卻這樣都不敢。就怕說出來,被有心人聽到,害了如沛菡。
魏圉的占有欲極強,上次已經能那樣折騰如沛菡,他真不敢再暴露自己的感情了。
齊飛見他麵有頹廢之色,眼中光芒全無,擔憂地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他輕輕搖搖頭,“齊飛,不如今晚陪我喝酒暢談吧?很久沒有與你一同把酒言歡了。”他說得有些傷感,似乎時光離去很遠了。
是啊!他和公子卻是許久不曾一起暢談了。以前他們總是在一起把酒言歡,有時候一聊就是一整晚。後來魏無忌遇到了如沛菡,他的世界就隻圍著她而存在。現在雖然他們已經咫尺天涯,他除了長時間的沉默,極少找他們說話了。
齊飛自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可公子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深深歎了口氣,他果斷答應了魏無忌的要求:“好的,公子,齊飛陪你。”
其實不說也知道,魏無忌並不想暢談什麽,不過是想一醉方休罷了。這麽長時間積累的情緒,他著實累了,扛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