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心灰意冷（3）

  嬰兒仿佛感覺到麵前有人，幽幽地睜開眼睛盯著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極了魏無忌。


  緊盯著嬰兒的那雙眼睛，如沛菡的心裏五味陳雜。如果不曾幫他擋那一劍，她是不是也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她的孩子，此刻也用這樣純淨的眼神望著她？


  眼底氤氳一片，噙著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


  轉眼想起這孩子是魏無忌跟宋若南生的，之前的悲戚一掃而空，漆黑的眸子裏隻剩下濃烈的怨恨。


  她瞪著那個孩子，恨意一點點爬上自己的心頭，清麗的臉頰隨著仇恨變得扭曲起來。


  過去拿起床上的衾被，她慢慢地朝躺在床上的嬰兒蓋下去。


  孩子似乎感受到即將來臨的危險，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頗有歇斯底裏的味道。


  起初她是毫不留情地蓋下去，可隨著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她猶豫了，拿著衾被的手臂也愣在半道，一動不動。


  踟躕了片刻，她猛地丟開被褥，抱起孩子在自己的懷裏溫柔地哄著。


  孩子意識到危險消失，刹那間就不哭了，睜大了雙眼盯著她，滿眼疑惑。


  如沛菡望著他跟魏無忌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淚水簌簌落下。她將孩子放回床榻間，解下腰間那個刻著“忌”字的玉佩，小心地包裹到嬰孩兒的被褥裏。


  深深吸了口氣，梳理好自己的情緒，她才頭也不回地走出那間屋子。物歸原主，她與魏無忌，就再無瓜葛。


  回到殿內，魏圉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離開，一直與賓客們喝酒助興。


  夜深人靜的時候，家宴散去，所有人都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裏。魏圉也摟著如沛菡，步伐踉蹌地走回菡萏宮。


  進門後他沒有給她更多思考的機會，抱著她往床榻走去。緊緊壓住她的身子，魏圉沒有了任何動作，而是饒有興趣地盯著她。


  如沛菡本是閉著眼睛，準備迎接他接下來的熱情雲雨。可他沒有了動作，她隻得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他正盯著自己打量。


  魏圉湊近她幾分，調笑著問道：“怎麽？這麽迫不及待地獻身給寡人？”說著，他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耳邊。


  “我……我……沒有。”她有些害怕他的樣子，捉摸不透，心裏有些慌張起來。


  魏圉親吻著她的耳垂，氣氛曖昧，挑起人一撥撥的欲望。眼神卻是沒有一絲溫度。


  看到他冷冽的眼神，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頓時僵硬住。


  知道她在害怕自己，魏圉停下了所有動作，直勾勾地瞪著她，“說，沛菡，你是不是在恨寡人？”


  他怎麽會這麽問自己？如沛菡又開始緊張起來，顫抖著聲音答道：“沒有。沛菡不敢，對大王有任何怨言。”


  “哼！”他不屑地冷笑一聲，不依不饒道：“還敢說你沒有。寡人叫你去抱信陵君的兒子的時候，你那副表情，不是恨寡人是什麽？”


  他當時竟然注意到了？她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辯解：“我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最好。”他狠狠地警告她，“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歪念頭，否則寡人決不饒你。”


  她害怕極了此刻魏圉的表情，冷冰冰地沒有一絲溫度，甚至隻要她一個不小心，就會置她於死地似的。


  他的眼中寒芒畢露，繼續警告她道：“還有，寡人知道你恨信陵君。但是也一樣警告你，你別想在寡人麵前挑撥離間，說他的壞話，否則寡人一樣不饒你，聽見了沒有？”


  在他寒冷的注視下，她連忙點點頭，眼睛裏滿是懼怕。


  見她乖巧不爭辯的樣子，魏圉收起剛才的冷漠，恢複了以往的溫柔。他溫熱的氣息湊到她的耳畔，低聲說道：“沛菡，我們也生一個孩子吧！寡人想要一個你生的兒子……”話語裏滿是赤裸裸的欲望。


  沒等她同意，魏圉已經解開了她的衣袋，大手急切地遊走在她的身體上，親吻熱切而急迫。


  如沛菡別無選擇，隻得幽幽閉上雙眼，由著他在自己的身體上放縱著欲望。


  在他的挑逗之下，她的身體漸漸有了反應。她環抱住身上男子的脖頸，思緒飄忽起來。他那雙琥珀色像極了魏無忌的眼睛，讓她開始恍惚起來。


  無忌，無忌……她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愛恨交織著自己，頭腦裏失去了理智。


  安靜的夜裏，整個魏王宮隱藏在黑暗裏，隻有不時放縱地情欲，回蕩在上空不肯散去……


  那日魏圉跟如沛菡說了一席話後，他一改之前的慘烈冷漠，恢複到了最初的溫柔之中。


  他時不時就會到菡萏宮裏坐坐，或者與如沛菡聊聊天，或者看她舞劍。雖然時間不太久，但倆人看上去像是相敬如賓的夫妻，不再是敵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