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心灰意冷（2）

  王後自然坐在他身邊，如沛菡和驪姬坐圍坐在他身後。


  宋若南連忙抱著兒子到魏無忌身邊，跟他一起在下麵的案幾前坐下。


  魏圉見宋若南懷抱著嬰兒，不禁問道：“這就是弟弟的兒子吧？寡人還從未見過呢。多大了？”


  得大王問話，宋若南立刻回答道：“回我王，前日剛滿三個月。”


  “嗯！”魏圉不住地點點頭，“之前說孩子的名字好，不知弟弟給取了什麽名字？”


  魏無忌注意著魏圉身後的如沛菡，不由得愣住了，沒有聽到魏圉的問話。宋若南趕緊碰了碰他的肩膀，小聲提醒道：“夫君，我王問你話呢。”


  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回答道：“魏玨，雙玉玨。”依舊心神不寧，雙眼裏淨是如沛菡低頭的模樣。


  魏圉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讚歎道：“果然是好名字。”他注意到魏無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後的如沛菡身上，遂提議道：“寡人還未曾見過這孩子呢！沛菡，你去抱來給寡人瞧瞧。”


  如沛菡被他的話語驚回過神來，匆忙答了一句：“嗨！”可當她起身的那一刻，才意識到魏圉要她去做什麽。他竟然要她去抱魏無忌的兒子！


  但是驚訝歸驚訝，她已經站立起身，不能再往後退縮。忍住自己心底的不甘，她緩緩踱步到宋若南麵前，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


  宋若南輕輕將孩子放在她手裏，嘴角勾勒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如沛菡沒有放過她的這股得意。望著宋若南如此模樣，她簡直恨不得狠狠甩給她一巴掌。但她不能那麽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直到她走回魏圉身邊，魏無忌都不曾看過她一眼，將目光撇開，不經意地喝著酒。


  她將孩子抱到魏圉麵前，喉嚨如火燒般疼痛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落寞被魏圉盡收眼底。他沒有理會她此刻是難過與尷尬，遂沒有接過孩子，讓她繼續抱著，自己卻開口道：“這孩子跟信陵君長得確實很像，以後必定也會有所作為。”


  他這些話在如沛菡聽來，就是莫大的諷刺。在說她的不知廉恥，和魏無忌對她的拋棄。


  驪姬性子比較活潑，湊到魏圉身邊一起看著孩子，笑眯眯地道：“這孩子長得真是好看呢！”


  在一旁玩耍的魏增不樂意了，跑到驪姬麵前，嘟著嘴說道：“你們都說弟弟好看，都不說我，你們偏心。”


  看到兒子這般可愛的模樣，魏圉將視線移到自己兒子身上，“父王說你好看。增兒你別生氣了。”


  得到父親的寵愛，魏增乖巧地在父親身邊坐下，靠著父親說道：“還是父王對增兒最好。”


  魏圉摟著自己的兒子，拍拍他的小臉，淩厲的眼睛裏布滿溫柔。


  如沛菡將孩子抱回給宋若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坐下。這一屋子的人歡歌笑語，一家人其樂融融，但她融不進去。這個家，不屬於她。


  魏無忌雖然不搭理宋若南，但是她懷裏有自己的兒子，所以她並不孤單。驪姬性子活潑，跟魏增很快就玩到一起，唯有她如沛菡，是多餘的。


  隨後的晚宴，她味同嚼蠟，食不知味。優美的歌舞在她眼前，完全沒有融入半分。


  席間一家人都在閑話家常，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心情。也罷，她索性悄聲退了出去，到外麵透透氣。


  外麵的院子裏也是熱鬧非凡，許多宮人都在院子裏向著星辰許願。


  漆黑的夜空中，一條白茫茫的河流橫跨天際，和兩邊有兩顆最燦爛的星辰，遙遙相望。今晚的夜空沒有一片雲彩，星辰璀璨，若出其裏。


  下麵許願的虔誠女子，個個臉上洋溢著幸福與向往的神色。


  她卻沒有她們那般的喜悅之情。重回這個偌大的王宮，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回蕩在菡萏宮裏的，唯獨她一個人的哀歎。


  她站在長長的走廊下麵，抬頭仰望著星空，漆黑的眼眸裏，不再有星辰般的光芒。


  突然，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入她的耳畔，若隱若現。她微微蹙著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搜尋過去。


  到一間偏殿門前，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大。她確認是裏麵傳來聲音後，倏然地推開房門。


  屋裏隻燃著一盞樹燈，燈光暗淡，模糊不清。


  她小心地打量著屋子，朝著最裏麵的床榻走去。走到床榻前，一個哭泣的嬰兒豁然出現在她的眼簾。


  記起剛才席間，由於兒子睡著了，宋若南便將他交給了宮人照顧。原來孩子是被宮人放到了這裏。眼下宮人大都在外麵乞巧，沒人注意到這裏啼哭的嬰孩。


  如沛菡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孩子，小臉由於哭泣變得通紅，嘴唇不停的蠕動著，看樣子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