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如姬夫人(3)
君昊也無計可施,隻得讓她在自己懷裏放縱著所有委屈與不甘。
哭得眼睛刺疼,如沛菡終於停住了哭泣,抬頭望著他,“昊,你說了是要帶我走麽?”
“嗯!”君昊堅定地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他生性冷淡,此刻寒芒般的眼睛裏卻透出了絲絲柔情。
那雙如炬的眼睛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還有他和煦的笑容。她拚命地將他從自己的腦海裏揮去,他的樣子卻愈發清晰起來。
他究竟怎麽樣了?被她刺了那麽一刀,他到底有沒有事?焦急與擔憂襲上她的心頭,她不禁皺起眉來。
君昊看出她又在猶豫,遂趕緊斬斷她的猶豫不決:“沛菡,你還嫌自己折騰不夠麽?你還想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麽?”
是啊,她以及禁不起折騰了。輕輕搖搖頭,她思慮了一番,“昊,我跟你離開。但是離開之前,你先幫我看看無忌,看他究竟有沒有事。”漆黑的眸子裏滿是哀求,讓人不能拒絕。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知道她還對魏無忌念念不忘。拿她沒轍,他隻得點頭同意,“我幫你去打探一番。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確定他沒事後,立刻跟我離開。”
“嗯!我答應你。”她果斷地點點頭,“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得到她如此的肯定,君昊才放心地離去,幫她打聽魏無忌的下落。
魏無忌被她刺了一刀後,跑出了草舍,失血過多昏倒在槐林裏。正好齊飛和扁良經過,救起他命懸一線的他。
扁良匆匆為他包紮傷口,止住血流。由於槐林離草舍最近,他們隻得帶著魏無忌回到草舍裏。
如沛菡正站在門口眺望,見齊飛背著魏無忌回來,她總算長長舒了口氣。他沒事就好。
將魏無忌放在床榻上,扁良為魏無忌診治傷口,齊飛跑到門邊,擋住想要逃開的如沛菡,狠狠問道:“公子究竟怎麽了?他背上的傷怎麽弄的?”
如沛菡被他步步緊逼,害怕地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言不發。
“公子的傷究竟是怎麽回事?當時他身邊就你一個,你肯定知道的。”齊飛逼近如沛菡,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我,我……”如沛菡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呼吸沉重起來,眼眶裏扶起些許氤氳之意。
躺在床上昏迷的魏無忌突然清醒過來,聽到齊飛逼迫如沛菡,他連忙說道:“我的傷跟她沒關係。”呼吸幾乎要虛脫,沒有絲毫力氣。
齊飛恨恨地瞪了如沛菡一眼,大步走回魏無忌身邊,幫著扁良幫他清理傷口。
如沛菡站立在門邊,眼睛一刻也不離地望著屋內的人忙來忙去。她絞著自己寬大的衣袖,迎上他疼痛得目光,她低下頭沉默不語。
待忙活了半天的齊飛和扁良出去為他煎藥,魏無忌看到她依然站立在門邊低頭沉默,心裏疼惜一片,“菡兒,你進來。”
她沒有聽他的話走進去,而是大步跑開了,跑得遠遠地,不敢再聽他的隻言片語。
一整個上午他們都沒有任何的交流,如沛菡的躲避,魏無忌的無可奈何,充斥在整個草舍周圍。
如沛菡望著他虛弱的樣子,自責之情更甚,是不是自己錯怪了他?是不是他並沒有玩弄她?他是迫不得已才那麽做的?她幾乎都要跟自己的感情妥協了,再相信他一次吧,回到他身邊,他們都會好好的。
魏無忌不逼迫她,想想隻要她心裏舒服了,會明白自己的感情的。
下午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滿池的睡蓮上,夏季已近,有不少睡蓮漸漸嶄露頭角,露出了潔白的花瓣。
這樣清靜的午後,本該是人滿幸福,歡歌笑語。可是這一切生生被打斷了。
吳蕨帶著一行侍從來到草舍裏,打開一張絹帛,厲聲念道:“如氏沛菡,聰慧靈巧,深得寡人心,遂封為夫人。”
跪在草舍裏的人皆是錯愕的表情,誰都沒有想到,魏圉一直按兵不動,會在此刻來這麽一手。
如沛菡訝異地盯著吳蕨,不肯伸手接住那張寫滿聖眷的布帛。
吳蕨麵無表情地厲聲道:“如姬夫人,我王對你有如此眷寵,趕緊接下吧。”
“不可以!”魏無忌連忙上前阻止她,“菡兒,你不能接受。”他抬頭迎著吳蕨,滿臉堅定之色,“王兄不能這麽做。他已經賜死了菡兒,菡兒是我救的,我決不會把他讓給其他人。”
吳蕨冷笑一聲,魏圉早就猜到魏無忌會阻止,遂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信陵君,我王今日請了夫人跟小公子進宮跟王後一敘,晚些請公子去接他們回來。”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足以讓所有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