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空留恨意（1）

  嫵玉直到第二晚都沒有回來，如沛菡心裏的不安之情又加重了幾分。她究竟跑哪兒去了，就算離開也該給自己傳句話呀！這麽不聲不響就不見了。


  如沛菡焦急地等待著她，可天色又暗沉下來，嫵玉仍舊不見任何蹤影。


  等待的時間越久，她的擔憂逐漸加重起來。難道她當真出什麽意外了？如沛菡時不時地打量著外麵的天色，懼怕不禁襲上心頭。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子時將近。如沛菡等不得嫵玉回來了，她見外麵守候的宮人基本睡下，隻留著幾名打盹的守門人。


  她輕聲打開自己的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正殿。仔細打量了身邊沒有人注意到，她匆匆跑起來，步步謹慎地往後院跑去。


  菡萏宮荒廢了許久，後院還未完全修葺好，所以比較荒涼。後院堆放著些平日不用的雜物，還有修葺時候留下的殘骸，平日宮人都不會到這裏來。


  如沛菡跌跌撞撞地跑到後院。到了後院之後，她猝然停住了腳步，小心地審視周圍的一切。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自己撞到什麽人。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黑暗裏若隱若現。如沛菡仔細地辨認了片刻，看上去那人身形跟魏無忌很像，她激動地衝到他麵前，低聲問道：“無忌，是你麽？”


  “沛菡，是我。”一樣熟悉的聲音，低沉穩重，卻不是她要找的人。


  如沛菡聽到魏圉的聲音，不禁失聲驚訝地喊道：“我王，你……你怎會在此？”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濃濃的懼怕。


  魏圉上前抓住她纖弱的手腕，狠狠道：“你果真不簡單！你居然還想著寡人的弟弟。好，既然如此，此刻我就讓你看看，你心愛的情郎變成什麽樣了。”說著，他不留情地拖著如沛菡往外走去。


  魏圉拖拽著如沛菡一路奔跑，到了宮裏的監牢門前才停下腳步。他拉住她的手腕，“我就讓你看看，背叛我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他說得冰冷無情，沒有任何溫度。


  他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拽著她往牢裏走去。


  如沛菡在他的拖拽下，腳下一時不穩，險些倒在地上。魏圉抓著她的手力度加緊，“你最好別跟我玩花樣，否則我要你好看。”琥珀色的眸子裏布滿冷冽，夾雜著滿滿的殺氣。


  如沛菡被他的殺氣與淩厲嚇到，掙大雙眼盯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魏圉不理會她此刻訝異的表情，拖拽著她步步朝牢房深處走去。他手中的力度極大，捏著她剛剛愈合的割傷，傷口又滲出了紅血絲。


  強忍著手腕間的疼痛，如沛菡的恐懼之情更加強烈。時不時瞄幾眼魏圉緊繃的臉孔，她隱隱能感覺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可能會讓她痛不欲生，呼吸隨之變得急促起來。


  牢房裏透露著刺鼻的腐敗味，濃烈的靡靡之氣，縈繞在兩人的氣息裏麵，透著幾絲絕望與冷漠。


  一路上，魏圉沒有扭頭看她一眼，隻是緊緊拖著她，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終於走到了牢房的盡頭。坑髒的地麵散漫髒兮兮的汙水，踩上去直叫人作嘔。如沛菡看到如此濕漉的地麵，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蹲下嘔吐起來。


  魏圉放開她的手臂，徑自走到離她不遠處的架子前，鷹鷲般的眼睛冷冷瞪著她，“你抬頭看看，寡人為你準備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如沛菡用手袖擦去臉角的汙漬，怔怔抬起頭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抬頭看清前方的那一瞬，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漆黑的眼眸裏滿是懷疑。


  隻見一人被牢牢地綁在架子上，全身都是被鞭打過的痕跡，白色的深衣連一處完好的地方都沒有，除了破敗便是僵硬的血跡。他的頭發散落開來，遮住了原本的麵容。


  仔細確認了片刻，如沛菡幾乎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無忌！他怎麽會在這裏？你把他怎麽了？”瞧著他血淋淋的身體，眼淚迷住了她的雙眼。


  看著她如此失態的樣子，魏圉冷笑一聲。他抓住魏無忌散亂的頭發，得意道：“弟弟，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魏無忌緩緩睜開疲倦的雙眼，如沛菡驚訝與心疼的樣子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裏。王兄怎麽把她也帶來了？他不敢說一句話，隻是低下頭不看她。


  魏圉見他刻意低頭不語，冷冷道：“公子，難道她不是你心愛的女人麽？她約你今晚子時相見，難道你就不打算見見她？”


  思緒清醒後，遍體的傷口如同密密的蟻蟲噬咬著身體，鑽心地疼痛著。魏無忌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