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踏入宮門（2）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聽！你騙我。你一直阻止我跟無忌在一起，你的話我不信……”


  君昊上前扯住她的手腕，露出她白布條下可怕的傷口，“如果我在騙你，如果我在說假話，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別跟我說，這是你一時興起弄的。”他說得咄咄逼人，完全不給她機會反駁。


  如沛菡將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腕見，怔怔地望著腕間深刻的傷口，嗚嗚地哭了起來。


  君昊沒有給她傷神的機會，繼續逼她道：“如沛菡，你快醒醒吧！如果魏無忌真的在乎你，會讓你為他如此傷心欲絕，甚至不惜結束自己的生命麽？”


  虛弱的身體緩緩跌落在冰涼的地麵上，如沛菡環抱住自己孱弱的身體，深深埋起頭顫抖著，聲淚俱下。


  悲痛地望著她哭泣了片刻，君昊走到她麵前抱住她，將自己身體的溫度傳給她。“沛菡，就算他不要你了，你還有我啊！我會守著你，不讓你受到絲毫委屈。”他的語氣懇切真摯，帶著幾分悲憫。


  如沛菡抬起頭凝視著他認真地神情，突然狠狠將他推開，“我要去大梁，我要去問問他，要他給我一個解釋。”說著，她費盡力氣直起身子，跌跌撞撞欲往外走去。


  君昊如小雞一樣拎起她，狠力地扔回床榻上，“你最好那也不準去。否則，我打斷你的腿！”他的眼中怒火灼燒，恨不得下一刻就將她碎屍萬段。這個該死的女人，到現在還想著魏無忌！


  如沛菡被他眼裏熊熊燃燒的怒火嚇住，委屈之情更甚。她深知君昊的性格，說得出就做得到。她已經害怕一切到了極致，隻能躺在床上，猶如沒有思緒的木偶，呆愣在自己的世界裏，彷徨而迷茫。


  屋子就剩下她一個人，安靜得詭秘。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想管這些。如今身心俱疲，她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


  淚水如同瘋了一般潰堤而出，泛濫在她的身體之間，滾燙後惟留無法抹去的痕跡。


  手上傳來陣陣疼痛，潔白的布帛之間，隱隱滲出了絲絲血紅。剛才在與君昊的爭吵過程中，她腕間的傷口裂開來，卻無論如何也平息不了她此刻心底的絕望。


  外麵的天早已暗沉，隨著她支離破碎的心，一起沉入了幽深的穀底。


  後來嫵玉進來，告訴她了這幾日的情況。那日她被如君昊救起，他們便離開了草舍。現在他們歇腳的這戶人家，主人是一位婦人，婦人還有個女兒，年齡比她小些。


  如沛菡沒心情顧及這些，除了麻木地咀嚼嫵玉送來的飯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眼也是麻木不仁。


  君昊沒有再來過。嫵玉說他出去辦事了，臨走前交待她好生照顧自己的主子。


  望著如沛菡一天天消瘦下去，瞳孔渙散，表情麻木，嫵玉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自從主子跟了魏無忌以後，似乎大多時候都是以淚洗麵，很少像以前那樣活潑了。


  小心地給主子喂食物，她也忍不住偷偷摸著眼淚，苦澀難奈。


  那日如沛菡傷口又裂開後，嫵玉每日都給她換藥，而且包紮之前都會仔細檢查她的傷口，確保她不再把傷口撕裂。


  她手腕上的傷口開始再次愈合了，最大的那個傷口，卻遲遲愈合不了。


  日子不緊不慢地又過了幾日，嫵玉再給如沛菡喂吃的時候，如沛菡突然抓住她的雙手，“嫵玉，你跟我去個地方好麽？”眼神恢複了些許神色，卻仍舊渙散無神。


  這些天主子第一次開口跟自己說話，嫵玉高興地要麽，連忙點頭同意，“主子，你想去哪兒？嫵玉陪你去。”


  “我們去大梁城。”她說得極為平靜，聲音沒有一絲漣漪。


  聽到她的話，嫵玉頓時愣住了。難道主子還不死心，還想去找信陵君麽？


  如沛菡沒有給她反對的機會，徑自起身命令道：“你去拿我的衣服來，替我更衣出去。”遲遲等不得嫵玉的反應，她有些氣惱，回頭憤憤地瞪著她。


  嫵玉心疼主子現在的樣子，仿佛受傷的困獸，滿眼戒備。她過去拿起如沛菡的衣服，默默地為她穿上。


  末了，她提醒主子道：“主子，要不我們等昊公子回來再去，好麽？”


  如沛菡不理會她的遲疑，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這些日子她身體損傷，又不注意調理，走起路來有氣無力。


  知道主子的倔強，嫵玉也不敢反對，上前小心的扶住自己的主子。


  這家農戶的女主人見如沛菡終於走出屋子，高興地上前打招呼：“姑娘你終於醒了，身子好些了麽？”可在她看到如沛菡的那一刻，嘴巴卻長大得能裝下一枚雞蛋，滿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