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郊外遇險（1）

  大梁的夏日雖然炎熱，倒也不算太幹燥，時不時降臨的傾盆大雨，滋潤著被炙烤的土地與作物，使整個大梁城煥然一新。


  一場暴風雨過後，空氣清新了不少，仔細聞來，還能感覺到裏麵夾雜著嫩草的清香。


  雨過天晴，褪去了不少熱氣，遊人也紛紛借著這難得的清爽，四處走動起來。


  魏無忌也不閑著，他很早就想約畫工小弟暢飲一番，這樣的天氣，確實是個好選擇。


  難得他最近比較清閑，其他幾國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麽大動靜，他也可以拋開煩惱的國事，認認真真地放鬆一下。


  並肩騎馬徜徉在大梁郊外的田野間，別有一番滋味。


  如沛菡依舊是作男子打扮，一身灰色直裾深衣，烏黑的頭發束在幅布中，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果真多了幾分男子的英氣。


  魏無忌沒有穿白色深衣，而是換成了黑色的曲裾深衣，頭上也沒有玉冠，換成了同她一樣的幅布。他這麽做，不過是想掩人耳目，不讓別人認出他的身份罷了。


  他與如沛菡並肩而走，劍眉星目裏多了幾分柔和，不再像平日一樣熠熠生輝。


  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有齊飛小心地跟著，生怕信陵君發生什麽意外。


  跟他出來走這麽一遭，如沛菡才真正體會到別人口中信陵君的禮賢下士。按理說，她如今隻是個畫工小弟，身份卑微，可是魏無忌卻依然同她並肩而行，絲毫不介意她的身份。這也讓她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


  明媚的陽光少了幾分前些日子的毒辣，多了些許柔和。


  如沛菡本就喜歡四處遊玩，徜徉在不同的山水間，放肆恣意。來大梁也有些時日了，由於懼怕炎熱的天氣，她大都是帶在自家酒肆裏歇息。


  今日難得出來一趟，她自然是恢複了往日的活力，騎著馬慢悠悠地走，不肯放過一處的風景。


  魏無忌一直陪在她身邊，不緊不慢。他的嘴角勾勒著幾絲滿足，如果能夠在這樣的日子裏多做停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回頭看到一直跟著的齊飛，如沛菡撇著嘴，有些不樂意道：“公子，為何齊飛一直跟著你？”


  聽出她話裏的弦外之音，魏無忌臉角依舊掛著溫柔的笑意，解釋道：“這些年來他都跟著我，我也習慣了。若是小弟不喜歡，我讓他回去便是。”


  如沛菡雖然很想這麽做，但一想到她畢竟是個姑娘，跟魏無忌孤男寡女的很是別扭，索性也沒有接應他的提議。


  勒緊韁繩，她停下腳步認真地打量了齊飛一番，突然玩興四起。她湊到魏無忌身側，低聲說道：“公子，不如我們來賽馬如何？”


  魏無忌雖然不明白她究竟想幹什麽，卻也同意了她的建議，輕輕點點頭。


  “那我們開始吧！”她看到離他們幾丈外有一片槐樹林，遂指著靠外麵得一棵大槐樹，“我們比賽，看誰先跑到那棵樹下。輸的人必須答應贏的人一個請求。”


  望著她笑靨如花的臉頰，魏無忌調笑道：“任何的請求都得答應？”


  “嗯！”如沛菡堅定地回了他一句，遂舉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馬肚上。“公子，我們開始吧！”話音剛落，她已經跑出了一大截。


  魏無忌也不甘落後，猛揮了一鞭，疾速追她而去。


  後麵的齊飛被這倆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想不好，生怕如沛菡不懷好意，使什麽詐，傷了信陵君。他也不多想，連忙追了上去。


  如沛菡的騎術很精湛，很短時間裏就跑了很遠。魏無忌也不甘示弱，與她基本是並駕齊驅。


  溫暖的陽光灑在倆人身上，淺草沒馬蹄，宛如一幅優美的山水畫。


  魏無忌在即將追上如沛菡的那一刻，本想讓著她，放棄先跑到樹下的機會，可想到她說贏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要求，便使盡全力，超在了她前麵。


  馬匹奔跑到樹下，他迅速勒緊馬肚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等待著她的到來。


  如沛菡見被他超越，有些氣惱，到了那棵樹下後，聳聳肩對他道：“公子你贏了。小弟認輸，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吧。”


  看著她輸了還不服氣的模樣，他“噗嗤”笑了出來。“小弟啊，看你這般不樂意，難道你想耍賴不成？”他戲謔地說著，滿臉笑意地等著她的回答。


  “我哪有！”她連忙為自己辯解，還換上一副真誠的表情，“我願賭服輸。”


  被她如此嬌媚的樣子所吸引，他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她的臉頰，柔聲道：“好了，不為難你。我的要求先留著，等想好再跟你說。”


  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嫣然一笑，漆黑的眼眸燦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