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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還能活多久

  這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小夥子,二十歲出頭,身高一米七五,和自家兒子陸昱白一樣的身高。


  小夥子朝著她走過來的時候,她剛好鎖門準備去買菜,由遠到近……齊歡有那麽一陣恍惚。


  除卻那張麵容,這可不就是陸昱白嗎?

  齊歡震驚,喉嚨卻是梗梗發疼,越是像,就越不是。


  她很清楚事實,她的兒子陸昱白死在了美國的那場車禍,是為救薄涼一而死的。


  齊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並將自己的視線收回,然後提著菜籃子朝前走,陸氏她已經全權交給了她的心腹,現如今她如平常人般生活,一人獨居,身邊也沒個傭人。她覺得,還是自己清淨。


  何況有時候思念落下的悲傷淚水和狼狽她並不希望有人瞧見。


  然而——


  一聲“媽”卻是直直的阻斷了齊歡的步伐,宛如晴天霹靂,齊歡當場愣住,這聲音……


  齊歡猛然一下回頭,眼神直勾勾的落在眼前的小夥子身上,那分明就是一張陌生的臉龐,可她並沒有產生幻覺。


  剛才,她聽的真真切切。


  “媽,是我,我是昱白,我回來了……”


  哽咽暗啞的聲音又響起,齊歡看到她對麵的小夥子那眼眸猩紅而濡濕。多少個日夜她曾做夢,夢見自己的兒子並未曾死去,隻是在另外一個國家,她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著,亦或者隻是失去了記憶,不記得他們所有人。


  可越是這樣想,西雅圖醫院那邊的死亡登記卻在清晰的提醒著她:齊歡,你不要再妄想了,陸昱白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再也回不來了。


  知子莫若母。


  陸昱白的聲音,齊歡最熟悉。


  接連兩道聲音響起,硬生生的逼出了齊歡的脆弱,也警醒了齊歡,她一把拽過小夥子的衣領,扯下——


  鎖骨下的那道疤痕再清晰不過,那是陸昱白小時候蕩秋千不小心從秋千上麵摔下來,摔斷了肋骨,後縫合留下的疤痕。


  聲音可以有相似,但是疤痕卻絕對造假不了,這疤痕深深刺痛了齊歡的眼以及左邊胸口那個叫心髒的位置。


  除卻疤痕還在,身形如往,音色如常,她此刻卻看不到半點陸昱白的影子。


  “為什麽?”


  齊歡悲切的質問。


  既然沒死,為什麽現在才回來,為什麽要改頭換麵?


  陸昱白笑了一下,然後把齊歡給擁入懷中,他的下巴擱置在齊歡的肩頭,聲音低低的躍入齊歡的耳中:


  “媽,那些事情都是過去,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要再提起,我如今已經回來就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這是安撫齊歡的心,也是對齊歡的承諾,四年遠走,為了愛情而迷失了自己卻忘記了父母。


  百事孝為先,既已回家,那便不會再離家。


  ……


  顧南望帶著薄涼一又做了全身檢查,也將薄涼一病發的原因告知,最後醫生又給開了一些藥,


  “這些都是從美國購置回來的最新藥品,而且我已經加大劑量,注意按時服藥的過程中不要受到刺激,同時你也需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薄涼一的主治醫生,韓澈。畢業於美國西雅圖,最好的神經內科專業大學,國外高新聘留。


  但韓澈卻想著為國為民,毅然回國,從江言把薄涼一從美國帶回來,韓澈就是薄涼一的主治大夫。


  治療檢查都是顧南望陪伴在薄涼一的身邊,這一次,薄涼一將顧南望給支開,希望能和韓澈單獨談話。


  顧南望同意了,空間留給了他們。


  醫生辦公室內就隻有韓澈和薄涼一兩個人,韓澈手拿著簽字筆,不抬頭,也不問話,而是等待著薄涼一的出口。


  而薄涼一想了將近一分鍾才開口朝著韓澈問話出聲,她問:“韓醫生,我的病能好嗎?”


  “病歸根究底就是人的身體出了問題,隻要把問題給修複就沒有什麽病是好不了的。”韓澈回複著薄涼一的話。


  薄涼一成為他的病人已有兩月之久,她從精神極度糟糕到現在清晰對話,比起之前,已經好太多。


  “那麽,我要是病好的話能活多久?我是遺傳的,是不是我的孩子也會和我一樣,在我同樣的年紀裏麵發病?”


  韓澈說:“病好了就能好好生活,精神病是指意誌不清晰,大腦不受控製。既然已好,沒有混沌,那為什麽不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下去?至於遺傳,這個肯定是會有的,根據研究表明,遺傳性精神病在你發病的年齡階段占多數,但也有少數的存在。既然都已經選擇了愛情,就該正麵陽光的去麵對這些不是嗎?”


  顧南望和薄涼一的事跡,婚禮在S市造成轟動,沒人規定精神病人不能擁有幸福生活,國家也從未規定精神病人不能和喜歡的人領證登記,也沒有人規定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不能夠在一起生活。


  韓澈的這些話說的很對,可薄涼一的心裏卻有後怕,她怕自己會先顧南望一步離開,孩子也會在她這個年紀裏出事,甚至她的離開都不能為顧南望留下孩子,她怕,怕顧南望跟她說的那些話會成為現實。


  都說,愛情能克服一切的磨難,可有時候,也有死在磨難之前的愛情。


  ……


  車內,顧南望把手搭在方向盤上,車內的沉寂暈染而開,薄涼一沒話,他也不開口問,最後,還是薄涼一先開的口。


  她問:“你知道我和韓醫生說了些什麽嗎?”


  顧南望沒有馬上接起薄涼一的話,而是在沉吟幾秒後這才不緊不慢的出聲:“我在外麵,沒有偷聽。”


  “我問他還能活多久,是不是我的孩子也會在我同樣的年紀裏麵發病?”


  薄涼一的聲音沉沉緩緩,也在瞬間就刺痛了顧南望的心髒。這兩個問題,很紮心,也最悲哀。


  人生病了,最麻煩。


  顧南望騰出了一隻手,緊緊握住了薄涼一的左手,指腹輕輕的摩擦著,“不管你能活多久,你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我們的孩子……你相信我,有我在,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也出現這樣的狀況。”


  這是對薄涼一的承諾,而顧南望的話最具有信服力,他的能力和權勢的確是可以確保他們的孩子不受到絲毫的傷害,也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可是她……醫生對她所說的那些話是起到了安定的作用,但也不排除一點,如果她真的在顧南望的身邊沒有待下幾年就離開,或許他們有孩子,那丟下顧南望,丟下孩子何其的殘忍。


  然而——


  孩子的存在卻能牽引住顧南望,顧南望會因為孩子而不會追隨她而去,嗯,他們之間應該要個孩子。


  “嗯,我相信你。”


  薄涼一微微勾唇,她手反覆在顧南望的手背上麵,慢慢的應話出聲。


  ……


  黎晚拿到了那七百萬,七百萬是由老板直接匯款到她的卡上。


  隨即,她跟隨左晨一起從風月場所離開,車在她和傅惠租住的公寓下停車,在黎晚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左晨沉沉的提醒,

  “我不喜歡等人。”


  “但我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黎晚淡淡的回複,完全沒放在心上。也就是說,不喜歡也要等。


  左晨倒是笑了,“你似乎忘記了你我之間的關係,亦或者是說你是金主,我是被拍賣下的所有物?”


  黎晚沒有出聲,這人倒是很喜歡在她的心口上麵戳,她很反感,也很難過,可沒辦法,這卻是事實。


  “是,但是你也得給出時間讓我來解決私人問題不是嗎?”


  黎晚冷冷的白了左晨一眼,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煞星。她甚至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沒有他的出手,她根本就不會跳樓,因為林錚會直接把她給拽下來,然後霸王硬上弓。


  或許還想為了征服她而答應她的條件……


  嗬~人有時候果然都是犯賤的,明明不想朝那個方向去靠近,但是有時候卻還是那樣的遐想著。


  得到了的卻永遠都不滿足。


  “我這不是給你時間了嗎?”左晨冷笑,“但我也說過我不喜歡等人,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裏繼續的浪費時間。”


  小辣椒,還挺有個性。


  他似乎幫老爺子找了一個好幫手,好手下。


  黎晚惡狠狠的瞪了左晨一眼,並快速的解開安全帶跳下車……


  ……


  門沒關,黎晚直接走進,母親傅惠坐在沙發上麵,從她進門的那瞬間,眼神就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


  從黎晚應承那些話後,傅惠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坐在沙發上麵等待著黎晚的歸來,見到黎晚走近,傅惠冷冷的出聲道:


  “怎樣了,你靠你自己的能力又能得到些什麽?”


  “這是七百萬,卡是你幫我辦的。”所以密碼,你最清楚不過。


  後麵那句話,黎晚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是她卻知道母親是明白她意思的。


  傅惠眼眸錯愕的看著那張被黎晚甩在茶幾上麵的卡,愣愣的,喉嚨律動著,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黎晚再度出口:


  “至於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靠我自己的努力在公司爭奪股份,我所得的那些股份一分不動都會跟你,事後我會慢慢的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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