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餘下的三、四日裏頭,我和徐燕卿幾乎沒怎麽分開過。往往,先是他來尋我的晦氣,然後便是僵持不下,再來就是我半鬧半掙地被他強壓在身下。
我想,我二人也許真是八字不對盤,奈何今生當了夫妻,他既看我不爽快,我亦對他不假辭色,短短數日,就弄得二房烏煙瘴氣,下人都戰戰兢兢。
大白日的廂房內,香爐滋滋冒著煙。那張紫檀木的貴妃榻上,兩具肉體交疊在一塊兒。
徐燕卿想是玩膩了歌姬家伎,這幾日一逮著我,常常是爭不過幾句,就欲同我強行床笫之歡。隻是,這徐二少爺床笫間的花樣極多,每每折騰得我筋疲力盡,歇了一日不到,他便又興致盎然,琢磨出其他的法子來折辱我。這也算是落實了他那一日所說的,我是他們徐家買來的人,又有什麽臉麵拒絕夫君的求歡。
現下,我和他兩身衣著齊整,隻褲頭褪到膝下,我的兩腿盤住他的腰,他胯間陽物正緩緩抽插,連日下來,肉穴已被肏得熟軟,往往隻要他一脫下褲子,摩挲幾下便能就著淫水一擊而入,三兩下便頂進我的尻結裏,之後就一直在那處頂送。
這一日,徐燕卿不知從何處得來一盒上等的胭脂。他抽送之際,打開了那胭粉盒,再將我歪向一邊的臉龐扭過來。我的身子被他頂得一上一上,便看他指尖蘸了豔紅的胭脂,一手捏住我的下頜,將那鮮豔的紅色塗抹在我微微張合喘息的唇上……
“輕注朱唇,一朵梅花,”徐燕卿笑著呢喃,“……妙哉!”
他微微俯身,想吻住我的嘴,可又在距離咫尺處停下,森冷道:“你這次要是再敢咬我——”
“啊!”我驀地哀叫一聲,正是那粗頭在我身子裏狠狠蹂躪過陰核,徐燕卿便趁此噙來,肆意狎玩,邊吻邊輕道:“可真是件名器……”他接著把我轉過去,讓我撐在案頭,兩腿分開,他再以半跪之姿深入陰處,之後便連連重重抽送,次次都頂到最深,快到極處時抱著我,兩手用力撫摸我的前胸,肆意地掐玩揉捏,出精時重喘道:“為夫這幾天好好地梳弄了你這麽多回,是時候給為夫懷上一個了……”
天亮。
碧玉碧落伺候我梳洗、換衣,跨出門的時候,我卻見著了徐燕卿。
他身著靛色官服,他身量頎長,容貌出挑,那身官服穿在身上絲毫不顯臃腫,反是貴氣盡顯,不同一般。隻看他下頜微挑,黑眸睨來,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文人傲氣。
徐燕卿冷道:“走得倒是挺早。”
碧落忙謹慎道:“二少爺,這是內府定下的時辰……”
他朝我一步步走來,於我眼前止步。我微微垂著眸子,看著那官服下擺處的一隻丹頂白鷳。本朝文官一品為仙鶴,二品錦雞,三品為雀,徐燕卿乃是從五品禦史,故為鷳鳥,再往上就是左右禦史,為正四品。除了徐長風之外,徐家兩個楔庶,大名中皆有飛禽,足可見徐氏宗長在他二者身上寄予的厚望。
我想得出神時,徐燕卿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扯近一步,當著下人的麵,來勢洶洶地在我嘴上吻下——說是吻,實則是咬了我一記,我吃痛地用力推開了他。
我退了兩步,碧玉碧落趕緊扶住我。
徐燕卿抬手輕輕碰了碰嘴唇,末了,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我會等你。”說罷,遂甩袖而去,坐進了另一張軟轎裏。
“少君,”碧玉小聲催促說,“別讓三房的人久等了。”
我這方收回目光,坐進了涼輦裏。
這一路上,我也沒想些什麽,隻覺一眨眼,人就再一次地回到了那雅致的庭院。
“三喜——”我搭著下人手,剛走下轎子,遠遠就聽見有人喚我。我抬頭一顧,粼粼晨光由葉間照下,那身著雪白錦衣的翩翩公子就朝我這兒快步走來。徐棲鶴停在我眼前時,我不禁打量起他來,半月多不見,他還是同先前無二,依然是麵如冠玉,臨風玉樹。
那雙美眸溫潤似水地看著我,臉上是克製不住的喜色。他也不等帶我進去屋裏,就握著我的雙手,輕聲說:“三喜,我真想你。”
我聞言,心口不知為何,竟有些酸酸澀澀,竟說不出胡亂哄他的話,隻莞爾地輕輕地一點頭:“嗯。”
徐棲鶴仿佛並未察覺我的異狀,便親昵地牽著我的手,帶著我走進裏頭。
我們也並未急著回屋子裏,先是陪著他一起去看了院子裏的牡丹花。那朵牡丹開得極顏,紅瓣紫芯,很是少見,徐棲鶴說:“母親愛花,等過陣子她壽宴時,便正好將這傾城牡丹花送給她。”他剛說完這句,就別過頭輕咳起來,我這才發覺他手心微涼,唇色也有些白,便問他:“鶴郎……是不是不舒服?”
徐棲鶴掩著嘴搖頭道:“隻不過是前陣子不慎感染了風寒……咳。”他又連連咳了好幾聲,一張玉容都咳得泛紅。下人取來了一件鶴氅,我忙為他披上:“那就別吹風了,正好我也有些乏了,一起回去罷。”
徐棲鶴看著我,目光瑩瑩,袖子下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你關心我?”
我垂了垂眼眸,輕道:“走罷。”
我同徐棲鶴回到屋子裏,聽侍兒說,三少爺這大半月來睡得極淺,前些日子就染了寒症,足足病了幾日。今個兒一大早起來,便在院子裏等著我,這寒症便又發作了起來。徐棲鶴聽了道:“三喜,你可莫聽下人胡說,我的燒早就退了……”他又咳了起來,我扶著他坐下來,輕輕拍撫著他的背。沒一會兒,下人就端了藥上來。
我接過湯碗,耐心地喂著他喝下去,見他臉色越發不好,就再扶著他去內室裏躺下。我守在床側,用了午膳後,華陽夫人薑氏就聞到風聲過來。薑氏愛子如命, 他二人母子情深,我站在邊上看著,亦不禁心生惻隱,有些思念起我那可憐的三姨娘。隻是我跟她畢竟身份有別,她縱是對我關懷備至,也不能像徐氏母子那樣親近。
“你這兩日好生安養,別再操心莊子的事務,切記身子要緊。”薑氏叮囑著他,徐棲鶴也點頭應了,反寬慰薑氏道:“母親,我這不過是小病,您也莫再操煩了。”
薑氏欣慰地頷首,囑咐他歇息後,看向我道:“敬亭,你送我出去罷。”
徐棲鶴聞言,有些緊張喚了一聲“母親”。
薑氏回頭,看著兒子道:“怎麽,母親還能吃了他不成?”她隨即一笑,哄道,“母親就和他說兩句話,就把他還給你了,啊?”
我也同徐棲鶴說:“鶴郎別擔心,我去送一送娘。”
他這才放心下來,躺回床上:“那你……早些兒回來。”
我和薑氏一起走出門去,她臉上的輕鬆之色就褪去,歎道:“鶴郎自小就是這樣,常人生個病,過兩天就好了,他卻沒有十天半月都好不了,真教我這個做母親的心如刀割。”
“官人福厚……必然不會有事的。”我不善言辭,隻能盡我所能出言安慰。
薑氏點點頭:“但願如此。”她停下來,回頭看著我,“敬……三喜,我也跟鶴郎一樣,叫你三喜,你說可好?”
“自然好。”我忙應道,“母親想怎麽叫我,三喜都是願意的。”
薑氏走了過來,握起我的手。按說,我雖是個尻,也終究是個男子,不好和婦人走近。可薑氏溫柔如長姐,使我不好拒絕她。隻聽她道:“有些話,娘便直說了——”她望著遠處,“我生下鶴郎後,宮裏太醫院的趙院正說過,鶴郎……恐是活不過弱冠之齡。”
此話讓我心中一跳,當下就脫口道:“不會的。”
“我也盼是如此。”薑氏說,“你來了之後,鶴郎的身子就好了很多。我知道這話不符規矩,可我這個做娘親的,總是有些私心。往後的日子,若是另兩頭無礙,你便多來這兒,陪一賠鶴郎。”
薑氏已將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如何不應她,隻能點頭。
薑氏便笑逐顏開,賞了我好幾樣東西,又道:“我那兒有一條百年老參,等會兒叫下人送來,你熬了湯後給鶴郎服下。”
我送走了薑氏,就回去屋中。徐棲鶴本是睡著,我走近時他就睜開眼來,將手伸來。我便握著他的手。
“母親可有為難你?”他問。我輕輕搖頭:“沒有。”
徐棲鶴遂放心地一笑,我在他身旁待了會兒,他就說:“我有些冷。”我正要叫下人加些炭火,他卻又好似憋不住地道,“我……你躺進來,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我怔了一會兒,隻看徐棲鶴紅了紅臉,將臉別了過去。我便掀開被子,在靠外的地方躺下來。徐棲鶴這才轉過來看我,手臂下意識地環在我的腰身上。我和他靜靜躺了一會兒,他便漸漸挨近,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我看看他,隨即斂了斂目,小聲說:“你身子……快一點好。”
徐棲鶴忍不住一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