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朝那一頭望去,來不及看清什麽,便又想起規矩來,唯將目光轉回。
那個人一步一步,漸漸近了,陰影覆來。接著,我就看到一雙革履,是為絡鞮,多是武官才穿得。等了數息,才覺一隻手探來,將我冠前的珠簾撩起。也隻有這時候,我才能抬起眼,將這站在我眼前的男人瞧清楚。
先是那一雙眉眼。眉為劍眉,秀長銳利,而眼卻深邃若潭,將那劍眉的煞氣化去,平白添了幾分儒雅。鼻為挺,唇為薄,輪廓如雕如刻,無論從哪一處看,都是極英俊偉岸的男子。許是個武人,他身型頎長,肅穆凜然,如柄不出鞘的刀刃,站在我眼前,直將我比得如女兒家般嬌小。
徐長風……倒真是,人如其名。
我看著他時,他亦不也正是在打量我,隨後眉目微斂,將我的一隻手執起。他的手掌亦是極寬,粗糙又斑駁。
“你的手,”他這時說了一句,“有些涼。”
那聲音醇厚而沉,令人過耳難忘。我素是嘴笨寡言,並不知要應他些什麽話,隻覺著被他握著的掌心極燙極熱,心裏頭卻是荒蕪而又茫然。好是在徐府的下人精明乖覺,悄聲無息地往盆子裏添了炭火。
徐長風將我牽至喜桌前。按照習俗,新婚之夜,夫婦自是要飲合巹酒,意為夫妻二合為一,患難與共。我二人對坐,我拿起酒壺,想是過於拘謹,兩手微微發顫,傾倒時酒液濺出來了些。他不說二話,把酒壺從我手裏接去,清白酒液如絹絲滑入杯中。
我拿起酒杯,有那麽一瞬,眼前又閃逝過一個影子,隻是極快的,我還沒捉摸到什麽,另一個男子的手便從我身邊環來。他挨得我極近,我看到那雙長睫如羽,鷹眸低垂,不知為何,竟隱隱覺出一股莫名的滄桑。
我將酒水飲下,糧液澆過肺腑,直提醒我眼前的現實,從今往後,我雖是男子,卻成了另一個男人的妻。
下人過來,將我身上的禮服和鳳冠褪去,隻於那單衣外頭的一件袍子。一下人端著盤子,徐長風將那裏頭的剪子拿起。此為“剪禮”,由新夫在行房之前,將尻妻衣袍的係結剪去,說明尻妻將來隻為夫君寬衣解帶。那些係結也都是死結,剪開之後,便不可複原。
我雙目微斂,隻看那剪子來到胸前,衣結一共有五,由上至下,一個剪開,接著一個。
他將剪子交給下人:“你們都退下。”
燭火明暗,那手掌伸來,隨著門闔上之時,我身上最後一件袍子跟著墜在腳下,隻於那一身單薄的褻衣。
我微微將眼別去,看著地上,腳趾默默地蜷了一蜷。過了不知多久,方聽那沉沉的聲音在上頭響起:“去床上罷。”
我便磨磨蹭蹭的走到床前,慢慢臥在那片嫣紅裏。我不敢往那一頭瞧,隻聽見解開衣服的響聲,兩手不由死死揪著身下的衾被……這一時候,於我來說,就如上刑之前,心裏說不上究竟是怕,還是慌。
三根紅燭,他吹滅其二,獨留一支。
緊接著,紅紗就掩了下來,那張床便多了一人進來,明明是寬敞得緊,我卻覺著窄得容不下我自身。光線雖是暗,我還是能看到他的樣子,他想來亦是。
那隻手,在暗中,將褻衣上鬆垮的繩結無聲拉開。
我不住吸氣,當他覆下來的時候,身子更是微微哆嗦。這時,他停住,我耳邊拂來熱氣:“他們都叫你什麽?”
我微微一怔,過了好些時候,才聽明白他問的什麽,極輕地應:“……三、三喜。”
“那往後,我也這麽叫你。”
隨即,他便真正壓下,讓我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子的重量。他終究是個成熟男人,頗有身量,將我一覆,我便全在他拿捏之中,無處可逃。我微微側著臉,他便吻我頸脖,薄唇貼過的地方,真真如火燒也似,一點一點將我燃燒。那雙手跟著貼來,燙得我一顫,他跟著一頓,卻並未因此而罷手。
先前,我便偶有想,和男子交歡,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此番情景,才讓我明白,無論我先前做了多少準備,皆是徒勞。
他兩手都是繭子,想是練武所致,從我皮膚上擦過時,不管用不用力,都教我覺得微微刺癢。他為人看著極是正經,房事上也循序漸進,先是吮吸我的鎖骨,一手在我胸前遊弋,另一手跟著到我背後,從脊骨一節一節往下,可縱是這樣,也害得我渾身發熱,胸口直喘,下腹更有股無法言說的燥癢。我雙手原如木僵一樣擱在兩邊,此時亦漸漸抬起放在他身上,也不知是要將他推遠,還是如何……
“唔。”當他咬著我胸前時,我一聲急喘,而這時候,身後的那一隻手也伸進我的褻褲裏頭,直捏住我的臀肉。我早知習武之人手勁兒不小,他揉捏那裏,也並不用多少勁,卻弄得我一身軟綿,身子微微掙動時,免不得要牽動後頭那一根死物,我又嚶嚀一聲,他便抬眼看我,我才發覺,那似刃的眼眉,那便是染上情欲,也如高山一樣巍然不動。
“你身上……”他深深地看著我,喑啞說,“很香。”
我曾聽說過,尻的身子都有一股香氣。尋常時候並聞不到,隻有在情動的時,那股迷人的香才會濃鬱起來。
“我……”我茫然輕喘,搖了搖頭,“不知……啊!”我猛地躬身,那該是罪魁禍首的手掌來到我股間。那處已悄悄勃起,微濕的胯下,他的手壓著我的精囊,忽輕忽重地捋動起來。我咬緊下唇,腦袋左右翻轉了一下,他這時卻猛地將我下頜捏住,頭一次朝我的嘴重重吻下。他的舌頭直接打開我的齒關,深到裏頭,我胸口起伏,他一手於我的胸乳處又摸又掐,一手快速地套弄我的玉莖。這一雷霆手段,直弄得我全身顫栗,不多時就泄在他手裏。
我雙腿微抬,他將我褻褲一下褪到下頭,掛在踝處,我便在他身下光裸如初生的嬰兒,無半點遮掩。
我喘喘時,就看他脫去身上衣服,在我眼前袒胸露背。他比我年長許多,與我大哥無二,可他身子精碩,絲毫不似那些文弱書生,皮膚微黑,腱子如刀刻一樣,我眼睛從他身上移不開去,逐漸往下,就掃到那一物。那物件我身上也有,他的卻粗長許多,縱是半硬,我自然也是一點都比不得,而我也未見過旁人的,並不知……他那樣子,是如何好。
緊接著,他將我身子往後翻去,我便背對著他。我趴臥在床上,兩腿稍屈,該是剛才弄得太厲害,股間那泄過的地方,好似有些刺疼……由不得我胡思亂想,他再一次覆下,如今我倆身子盡裸,肉貼著肉時,我更覺得他身子極熱。
那暖熱拂在我的頸後,從初時到現在,他的呼吸,紋絲不亂。
“打開來。”他在我身後說一聲。我抿抿唇,才緩緩地用手臂支了支身子,兩膝跪在床上,打開胯下。我的臉埋於衾被,身子如燒紅的鐵,他此時的手正碰到我雙臀之間,我往內一縮,腰被他製住,隻能如此撅著下身,由著他看清。那根玉勢還深埋在裏頭,穴門便也合不上,隻留一根細紅繩在外。他拉動繩子時,我便覺內壁一縮,怕是插得太久,那穴肉咬得死緊。“放鬆。”他一邊退,一邊揉捏我身後的軟肉,那玉勢推出一寸,又進來半寸,每一次挺進,我都不由咬緊牙關,如此來回,半柱香有餘,那一整根才弄了出來。
我那一頭原來撐得極滿,玉勢拔出之後,反是空虛得緊。“唔……”這一時候,他捅進兩指,手指不如玉勢的表麵滑順,直刺激得我兩腿打顫,額前一滴熱汗墜下。“嗯……”他兩指進來,並不按壓,而是撐開內穴,接著如劍一樣,在裏頭鑽刺,或是以指摳弄內壁,我從未經受過這樣的功夫,一時之間不知是疼還是舒服,隻不住翻轉腦袋,吸氣不止。直到他磨出淫水,流出穴口,滑落我的股間,他方退了出來。
此刻的我已是滿身熱汗,兩唇翕動,幾次都跪不住,全靠他那一手支撐。我吸了吸氣,轉過頭去,他卻這時以手壓住我的腦後,另一手扶住我的胯:“……!!”一火熱之物猝不及防便插了進來,我呼吸窒住,那短短的一瞬,我便覺得好似有什麽東西撕裂開來,一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