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淩挑眉,一身殺氣漸漸壓下來,他倒是想要看看,鍾念初要怎麽搞定這些人。
要知道,這次的競標競爭殘酷至極,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鍾念初,還是空降的,並且占據了靠前的座位,位置越是靠前,越是有機會中標。
鍾念初的空降,於說在他們臉上狠狠的呼了幾個大耳刮子,他們會善罷甘休才怪。
鍾念初深吸一口氣,眼神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瞪回去,一點膽怯都沒有,反而還充滿自信,一點自己占據了人家位置的覺悟都沒有,這些人看著,一個比一個覺得生氣。
要不是玄夜淩在旁邊,估計早就開撕了。
“大家好啊。”她開口道,“久仰各位大名,今日初次見麵,還請多多指教。”
大家巴不得她開口呢,鍾念初自己不開口,一群人還真找不到借口跟她撕逼。
一個腦滿腸肥的大佬道:“指教不敢當,源小姐自然是有人指教的,我們可不敢班門弄斧。”
他這是在諷刺鍾念初自己沒有本事,全靠玄夜淩支撐上位,今天有想要踩著玄夜淩的肩膀,來搶奪這次的競標項目,簡直不要臉至極。
這要是正常套路,鍾念初可是要謙虛幾句的,那樣他就有話接下去,好生羞辱一番鍾念初。
可偏偏,鍾念初不是正常人,正常人的套路,她可是不會用的。
“喲,這位是誰啊,看來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麽!知道我背後有人,沒冒冒失失的衝上來指教我,真是手下留情了。”
大佬頓時臉色非常難看,怎麽都沒想到她能這樣說,一時間下不來台,本來想找茬,結果成了給自己挖坑,一張連成了豬肝色,不說話了。
玄夜淩一個沒忍住發出幾聲怪聲,捏起拳頭對著自己幹咳了好幾下,好歹把噴出來的笑憋了回去。
鬱成瑞臉色也不好看,想笑又不敢笑,憋出內傷。
卓銀君卻沒這麽開心,她巴不得看鍾念初的笑話,見玄夜淩沒有幫她出頭,還以為她應付不過來,沒想到她竟然這樣不要臉。
連那個大佬都給她壓下去。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鍾念初又掃了一眼旁邊,目光落在大佬身邊一個瘦竹竿身上:“這位先生看起來好像也有指教?”
剛剛看到胖子吃過了指教的虧,這瘦竹竿縱然心有不滿,也肯定不會再往槍口上撞,他假模假樣的笑笑:“源小姐年輕有為令人佩服,年輕就是好啊,還長得漂亮,連位置都能占據最好的。”
鍾念初毫不客氣的接下來他扔的刀子:“說的不錯,年輕麽,相對於閣下來說,我確實很年輕,至於漂亮……我想這也是公認的,不然咱們玄少的眼光豈不是太差。但是有一點我不敢苟同,這位置可是你們自己讓出來的,沒有人坐,我自然卻之不恭,為何現在成了我占據位置?”
那瘦竹竿雖然防備過了,但還是低估了鍾念初不要臉的程度,一時間被噎了個半死:“你……”
“我?也對,我知道我源氏的資格坐不到這個位置上,可剛才進門的時候,我若是讓你們讓出位置,你們豈不是會說我搶你們的位置?”
瘦竹竿臉上繃不住,無言以對,恨憤的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玄夜淩忽然鼓起掌來,啪啪啪,一下一下,緩慢而有節奏。
不愧是他的女人,果然不按套路出牌,個性十足,他現在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在機場將這女人抓回來的決定簡直不要太明智。
這小野貓身上太多驚喜等著他挖掘了。
“看來今天在座的各位,對本少爺的女朋友意見很大啊。有什麽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趁著我現在心情好,說不定我能替你們教訓教訓這不聽話的女人。”
鍾念初臉上帶笑,並沒有反駁玄夜淩的話,隻是對著眾人點頭示意,仿佛在承認玄夜淩說得對。
可暗地裏,她狠狠的用高跟鞋後跟戳在玄夜淩的腳背上。
並且她今天穿的還是細跟高跟。
玄夜淩頓時表情狠狠的一僵,卻又不得不繼續保持正常。
“是啊,各位有意見盡管提,趁著今天玄少肯為你們做主,不妨有話直說,這樣的機會,很難得,要抓住,你說是不是啊玄少?”
鍾念初笑靨如花的問道,看起來天真無邪的樣子,看了玄夜淩一眼,腳底下又是狠狠一戳。
這次玄夜淩眼睛都狠狠的瞪了一下,低頭看著她,凶光畢露。
“很好,做的不錯,我喜歡……懂事的女人。”
鍾念初看著他,依舊保持微笑,微微挑眉,腳底下轉了轉,雖然沒有用力,可也是在提醒他,不要隨便戳她的麵子。
不然他在上麵打臉,她就在下麵碾壓他,看誰能玩得過誰。
兩人這樣明爭暗鬥,眉來眼去,私下裏風起雲湧,落在大家眼中,反而更像是兩人在眉目傳情,都已經到這份上了,誰還敢說什麽,得罪了玄夜淩,就等於自斷後路,隻能集體閉嘴。
玄夜淩冷哼一聲,這才安靜不說話,然而淩厲的目光掃向鍾念初,意思很明白,今天這筆賬他記下了,以後再算。
鍾念初可是個一點都不肯吃虧的,壓低聲音說道:“都說了讓你別管。”誰讓你管了,你活該。
玄夜淩也壓低聲音說道:“你會後悔你剛才做的。”
他可不是在開玩笑,他說到做到,一定會讓鍾念初後悔。
鍾念初隻害怕了一秒鍾,馬上又變得理直氣壯,反正這會兒她勝了一局,至於他想要怎麽樣讓她後悔,再說。
招標會正式開始。
一係列的流程下來,情況基本上已經明了了。
哪怕那些大佬二佬的過來湊熱鬧,試圖碰運氣分一杯羹,事實依舊證明,他們好幾個加起來也不過堪堪能夠比得上風行或者聖帝的一根指頭而已。
整個競標,到最後其他人都成了陪襯,完全演變成聖帝和風行之間的鬥爭。
鬱成瑞和玄夜淩一向不和,這會兒更是各不相讓,說也不肯放鬆一步。
“之前聖帝集團已經抽出一大筆資金,作為給源氏重建注資用,我並不認為,聖帝集團現在還有能力承擔這次項目。”
玄夜淩冷笑:“前段時間,樓市動蕩,風行起碼有三個已經完工項目砸在手中,兩個在建工程,因此癱瘓,這其中的虧損,想必在座的各位都能夠做到心中有數,要說聖帝沒資格,那麽風行哪來的自信?”
一群人就這麽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互相揭短,彼此都已經把對方的老底撕的差不多,各種挑剔,甚至風行的大boss鬱陽什麽時候包了個女人玩了幾天,玄夜淩什麽時候開車闖了紅燈又超速飆車這類事兒都被拿出來說。
啪啪啪打臉聲不絕於耳。
好好的一場招標會,到最後全都變成了兩個人的撕逼大戰。
鍾念初坐在旁邊都能感覺到兩股利刃旋風一來一回的刮,這兩人的氣場要是有實體,估計兩人麵前的桌子都已經變成了粉末。
頂上的人也都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兩個人裝逼。
鍾念初扶額,這兩人估計不把對方說到破產是不會停下來的,她剛剛用腦過度,這會兒正好趁機休息一下,不用理會他們。
卓銀君安靜的坐在那裏,一直都沒怎麽說話,即使在各自匯報情況的環節中,她也隻是簡單做了一下匯報,並未多說什麽。
甚至沒有過多的流露出強勢爭奪這次項目的意思。
可這時候,她卻忽然開口了。
“兩位都不要吵了,大家都是朋友,這樣爭來吵去的,有什麽意義?”
鍾念初聽見她說話,陡然想起來,卓銀君今天一直都沒有什麽存在感,這不對啊,這不符合她的作風,按說……她既然來了,就不應該輕易沉默才是。
莫非……來了?
她是想要等這兩人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之後,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
果然夠陰險啊。
鍾念初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然而卓銀君好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樣,笑著看了兩人一眼,又恢複了她一貫以來強勢禦姐的形象風格:“這樣無所謂的爭論是沒有意義的,並且,你們兩家好像實在是難以分出一個高下,今天這個項目,不管花落誰家,對另一家,都是很不公平的。”
玄夜淩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別有用心,鍾念初注意到,心底不舒服的很,想起來那天兩人說的什麽約定,估計這會兒這約定就要揭開謎底了吧。
擺明了坑她。
她還要傻乎乎的來跳坑,為哪般啊!
鬱成瑞道:“看起來卓小姐好像已經有了主意?”
卓銀君自信滿滿道:“主意倒是有了,隻是不知道兩位是否同意。”
“那卓小姐不妨說來聽聽。”
卓銀君看了一眼鍾念初,鍾念初避開她的視線,準備先什麽都不做,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再決定如何做。
“我的意思呢,既然你們兩家相爭不下,並且你們好像誰都不缺這一個項目來賺錢,那麽不妨讓賢,作為最尖端的兩個人,你們退出,剩下的,有德者居之。”
這意思就是,讓兩個最有競爭力的公司放棄競標,剩下的人,就有了新的希望。
此言一出,其他人馬上開始蠢蠢欲動,都奢望能夠碰到狗屎運,拿到這次的競標項目。
鍾念初是個例外,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後果,玄夜淩早就和卓銀君說好了,他和鬱成瑞兩人吵架吵半天之後,讓卓銀君站出來說話,然後他再將球扔給卓銀君,項目就名正言順的落到了卓銀君的手裏。
真是一盤好棋。
她一點都不激動,甚至內心還有點想笑。
說好的又怎麽樣,她鍾念初,從來都不是一個肯悶頭吃虧的主兒,今兒來了,討不到便宜,也要撕掉你們一身毛再說。
她開口道:“我不同意。要競爭就公平競爭,這次的項目非同小可,並不是什麽鬧著玩的小遊戲,大家像個梨一樣推著讓來讓去,開玩笑嗎?”
玄夜淩頓時皺眉,這女人,他到時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搗亂,該死的,他得想個辦法讓她閉嘴。
卓銀君也是很意外,沒想到鍾念初會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整個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下一步想要順理成章的進行,可就不容易了。
可她和玄夜淩說好了的,就一定要按照計劃進行。
“源小姐,你剛才也看到了,鬱總和玄總,兩人誰也不肯讓著誰,誰也贏不了誰,這樣爭執下去,我們到明天早上都不會有結果,所以讓他倆同時放棄,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是啊,他倆放棄了,就有人順理成章的可以順著鋪好的路往上爬,從而摘得繡球,不是麽?”
鍾念初毫不掩飾她眼中的諷刺,並且意有所指,矛頭直刺卓銀君。
卓銀君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和她爭辯,隻是道:“並不是說,最好的選擇就一定是最合適的選擇啊!”
玄夜淩假裝隨意的將身子靠在了椅子上,可桌子底下,他卻故意抬起腿,放在了鍾念初的腿上。
鍾念初頓時一愣,本來想說的話,到了嘴邊打了個轉,又退了回來,她一下子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了。
這可不是玄夜淩的風格,他居然在這樣正式嚴肅的場合上,在桌子底下跟她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幹壞事兒?
這還沒完,玄夜淩強勢的一蹭,硬是將自己的小腿擠進了鍾念初的雙腿之間。
鍾念初頓時臉上飛起一股紅潮。
她大腿內側特別敏感,碰一碰渾身抽搐,要是碰的技巧對了,她直接上天了就。
這會兒在這種地方,縱然被玄夜淩一條腿蹭的感覺不對頭了,可鍾念初總不能表現出來吧,她滿臉都是尷尬的笑,隻能忍著,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張嘴,發出來的聲音不是說話聲,而是呻吟聲。
那可就不好玩了。
她扭頭看向玄夜淩,目光充滿威脅,你什麽意思啊!把腿拿掉!
玄夜淩黑眸同樣充滿威脅的看著她,就是不拿走,有本事你自己拿下來,有本事你繼續說。
鍾念初咬牙切齒,用力擠壓,試圖把他擠走。
結果玄夜淩根本不吃這一套,他一個大男人,力量這麽大,還怕鍾念初這點花招?
於是鍾念初非但原來的目的沒有達到,反倒被玄夜淩越發弄的感覺上來了,雙腿之間的敏感地帶被挑撥到極致,渾身都是電流竄過的感覺。
該死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把心一橫,明目張膽的把手拿下去,試圖直接推掉玄夜淩的腿。
卓銀君見沒人說話,恰好在這個時候故意又問了鍾念初一句:“源小姐,你覺得呢?”
鍾念初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的,玄夜淩在撩撥女人這方麵的手段,自稱天下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她被玄夜淩睡了沒幾次,玄夜淩卻已經將她所有的狀況摸了個門清。
這會兒正被玄夜淩纏的沒法分心了呢,冷不防卓銀君來了這麽一句,鍾念初一臉懵逼:“啊?”
卓銀君眨眨眼睛,注意到兩人在桌子底下搞小動作,眼神一瞬間有點難看,但她隱藏的很好,並沒有被人發現什麽異常。
鬱成瑞不失時機的插嘴道:“我認為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倒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大家投票,看誰得到的票數最多,自然就是眾望所歸。”
卓銀君立刻臉色僵硬下來,這一招真是太狠毒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鬱成瑞這是自己拿不到項目,也不讓玄夜淩拿到項目,更不想讓她卓銀君拿到項目。
這個讓賢的提議是她提出來的,換了誰都會以為,是她卓銀君自己想要拿到這次的好處才會這樣說。
鬱成瑞,算你狠。
玄夜淩一邊底下折騰鍾念初,一邊臉上一本正經道:“鬱少這個提議,好像更加兒戲的很,在座的各位都是競爭對手,你讓他們給競爭對手投票?開玩笑嗎?”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故意扭頭問道:“你說呢,源小姐?”
鍾念初這會兒後背直冒冷汗,被他撩撥的表情都控製不好了,哪有心情管別的,五官抽搐的點點頭:“啊……是,是啊,你說的……也對……”
玄夜淩故意好奇的挑眉:“咦,你看起來好像不舒服?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他說著,還伸手摸了摸鍾念初的腦門,一臉擔憂:“壞了,這麽燙,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鍾念初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心裏將玄夜淩罵了個狗血淋頭,發燒你大爺,能不能不裝了,拿掉你的狗腿啊!
“生病了為什麽不跟我說?工作重要身體重要?你是故意想讓我擔心嗎?”
玄夜淩滿臉嚴肅,底下卻勾著鍾念初,強迫她和自己靠的更近,說話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鍾念初呼吸有點急促,卻又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異樣,忍得很辛苦。
她一直以為,女人比男人少了那麽點東西,很多時候比男人要好過一些,起碼表麵上看不出來所謂的生理反應。